司空摘月早就想收苏明非当徒弟了,这一波也是水到渠成,自然是欣然应允。
“不过念在你身上有伤,拜师礼什么的就免了,以后记得提醒我补上。”司空摘月双手掐腰,小脸上摆出一副威严满满的样子。
“以后就麻烦您了。”苏明非恭敬地说道。
“行了,你就先呆在我这小院里好好养伤吧,正好也可以避避风头。”司空摘月收拾了一下,准备待会儿去药房里抓点药材,“虽然我替你做了善后,但是青蛇谷总归会发现水云露已经死了,你这两天就先老老实实地躺着吧。”
“司空前…师傅,皇城距离卞州很遥远吗?”司空摘月还没收拾完,躺在床上的苏明非忽然开口向她问道。
“你想干嘛?”司空摘月瞬间警惕起来,“那里可是天子脚下,你还真的想去大理寺要人?”
“您误会了,我只是问一下。”苏明非哭笑着回道,她真的只是想问问,“实话跟您说了吧,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掂量得清的,我这八品的修为在皇城里也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
“你能这样想最好……”司空摘月还是不怎么相信苏明非的说辞,虽然她现在对于这个新收的徒弟还不怎么了解,但还是知晓苏明非有时候那七头牛都拉不回的倔脾气的。
“等你过一阵子伤养好了,我再带你去皇城也不迟。”司空摘月以前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天下第一的名头自然也是这么闯出来的。
直到司空摘月的膝盖中了一箭。
“说起来,皇城不少大家族的守卫森然,正好也是个练手的好地方。”苏明非的话倒是提醒了司空摘月,不过这个目标太大,她还是准备带苏明非先从皇城周边的城池练起。
“说起来,是不是应该给咱们的门派起个名字?这样以后遇到要报上名号的局面也不至于总说自己是个散人。”司空摘月忽然提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确实……”苏明非想了想,自己以前确实忽略了这点,张三于她不像是师傅,两人更像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嗯……”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司空摘月和苏明非师徒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连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
起名废X2。
“要不,此事以后再议?”苏明非忽然开口提议道。
“我觉得也是。”司空摘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行,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司空摘月起身吹灭桌上的油灯,静悄悄地关好门离开。
房间重归寂静,苏明非躺在床上,仰视着上方那熟悉的天花板,左手攀上小腹,隔着纱布轻轻地抚摸着伤口。
“皇城,你为什么想让我去那里呢?”
苏明非心中有所怀疑,那个洪亮或许本来就是张三假冒的。
移骨化劲作为顶级的易容术,这天下将其修炼到信手拈来的人根本超不过两掌之数,况且张三当初可是手把手教导苏明非如何修炼移骨化劲,张三身上的气息她绝对不会认错。
易容术可以改头换面,但对于苏明非来说却绝对无法藏住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
要说苏明非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可能这就是女人常说,那所谓的第六感吧,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苏明非不明白张三为什么要做这一切,或许他也有着什么难言之隐,那一刀明显是避开了要害。
“皇城,一切答案都在那里吗?”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给我解释清楚,否则这一刀我一定要还给他!”
“疼疼疼疼…”
过于沉寂思考之中的苏明非不小心牵动了小腹处的伤口,疼得直冒虚汗。
此时,就在一切都仿佛尘埃落定之际,春阁坊二楼那个经历过一场血战的房间里,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轻轻动了一下。
姜命撤去身上的伪装,从冰冷的地板上爬了起来,将藏在胸口中那已经破损流尽的血包随手一丢。
“嗯……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姜命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还有,百晓生那混蛋是不是跑了?”
时光荏苒,转眼便已经是过了半个月有余。
先不提张三与那梅久歌结伴而行不知去了何处,北燕境内,与东大洲接壤的幽州此时还是匪患不断,那些东洲人似乎已经意识到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于是便纷纷准备在离开前再捞一票。
俗话说山高皇帝远,幽州距离皇城太远,哪怕有宗师级别的皇室供奉日夜兼程地赶到此处坐镇,却也依旧是分身乏术,治标不治本,再加上朝廷里还有潜藏的内鬼接应,时任的幽州太守几乎是愁的一夜白发。
幽州太守姓李,单名一个崔字,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士,虽说任职期间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功绩,但治下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歌舞升平。
李崔这人也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想着就这样安心地当一个幽州的父母官也挺好,毕竟这里也是他的故乡。
然而李崔没想到的是,他的好日子居然结束的这么快,东洲那些武林败类完全没有预兆的入侵,甚至连朝廷那边都没来得及做出回应。
东洲人残忍的手段令人发指,手下呈上来的折子中提及了好几起骇人听闻的屠村事件,这无异于就是在挑衅北燕的皇权!
当李崔总于接到皇帝的口谕后,也得知陛下他老人家龙颜大怒,当即便差了两为宗师来幽州坐镇,负责送那些东洲来闹事的宵小前去投胎。
两位宗师的到来无异于给李崔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也赶忙吩咐下面各地的捕快衙役之流加强戒备,同时也以幽州太守的名义贴出悬赏告示,联盟幽州境内各大小门派协力对抗那些东洲来的武林败类。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但转天幽州境内就有两个小门派被东洲人灭了满门,东洲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的脑袋也不是有些人想象中那么好拿的。
不过此举倒是激起了幽州各大门派的怒火,东洲人灭人满门的举动与羞辱他们无异,双方现在基本上遇到了基本就是不死不休。
两名坐镇幽州太守府的宗师供奉心里也是憋屈的很,他们早已不能算是江湖中人,所以皇帝派他们来幽州的理由也只是坐镇保护李崔的安危。
他们倒是可以出手,不过却必须遮掩身份,否则可能会让一些人抓到口实,到时候难办的可就是陛下了。
陛下他似乎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这些武夫就不要再给陛下添麻烦了。
东洲人也不蠢,既然是打着本地武林败类的由头进犯的幽州,那么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不过人心不可控,所以最终还是导致了有屠村事件的发生。
某处林间小路上,密密麻麻地走来一群人,他们的腰间都别着一把打刀,赶着马车,上面装满了各种粮食财物,在队伍最后的那辆马车之中甚至还能隐隐地听到女子的哭声。
“头儿,咱们这一次可是发了啊,没想到这么一个小破村子里居然这么富!”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一名身披板甲,满脸胡茬的壮汉向着身旁的独眼男子汇报着这次劫掠的成果。
“中州人的日子过的比我们这些人好多了。”独眼男子口中叼着一根狗尾草,“哼,明明有这么得天独厚的环境,却尽是养出一些废物。”
“就是,那几个什么天华派的毛头小子,还不是被头儿您一刀一个给劈了。”胡茬壮汉赶紧补上一记马屁,“一群五品都没有的废物,还出来学人家逞英雄,这不是活该吗?”
他们这一支队伍中最强的武者自然是独眼男子,实力上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六品巅峰,其次就是胡茬壮汉,刚刚踏入六品境,剩下的那些小喽啰平均下来也就是四五品左右。
东洲人以实力为尊,所有人自然是以独眼男子为首。
“告诉下面的人抓紧时间,我们要快点赶路了,等到了边境,滕叶家族会派人来接我们,凭借我们手里的这些粮食和财富,到时候应该有资格加入他们了。”
与中州不同,东洲人并没有门派之分,取而代之的是各大家族,还有培养武士的村落,除此之外的都被当地人称作浪人,也就是没有家族的流浪之人。
因此,对于像独眼男子这样出身平凡的东洲武者来说,能够加入一个家族就几乎是他毕生的追求了。
东洲武者对于家族有一种莫名的情怀,即便每个家族对于招收外人都十分严格,但这样也会使每名武者对自己的家族无比忠诚。
“是啊,要是真的能加入滕叶家族,咱们下半辈子就不用像这样玩命了。”胡茬壮汉也感叹了一句,不由得开始幻想起自己加入家族后的美好生活了。
独眼男子没忍心打断同伴的幻想,且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成功加入滕叶家族,就算真的成功了,他们也只是外姓人,一般来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是得不到重用的,进不了家族的核心圈。
“头儿,前面有情况。”独眼男子的一个手下突然跑了回来,这是之前被独眼男子差出去探路的探子,“前面好像有人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