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义庄,其实指的就是停尸房,凶杀案中被害人的尸体一般都不会选择立即下葬,仵作会使用一种特殊的药粉防止尸身腐臭,以便捕快们从尸体上找出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宝郡县原来的治安很好,虽然还到不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那种地步,但发生过最严重的案子也不过就是聚众斗殴而已,从来就没闹出过人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宝郡县的义庄不大,但却很整洁,有种小而精致的感觉。
一行人来到义庄后,发现这里的仵作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几位大人,请随我来。”仵作是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
几人做好防护,掩盖好口鼻,在仵作的带领下走进停放着尸体的房间,宋雨晨对所谓的办案过程感到十分好奇,也跟了进去。
仵作将众人带到尸体面前,伸出手揭开蒙在尸体脸上的白布。
白布下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庞,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冰凉的皮肤已经失去了弹性。
“这是目前最后一起凶杀案的被害人,一户普通农户家的大女儿。”铁无双开口道,“尸体上只有一处伤口,在这里。”
铁无双轻轻搬动了一下尸体的脑袋,让其偏过头去,露出苍白的脖颈,那上面有着一条被利器割开的细长伤口,露出下方粉白色的肌肉。
“一击毙命,死者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根据仵作的证词,所有的被害女子脖颈处都有着同样的伤口,所以我才推测这十几起凶案的凶手都是同一个人。”
“没错,能够有这种手法,凶手很明显是一名习武之人。”熊腾飞在一旁补充道。
“这尸体苍白的有些过分,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宋雨晨仔细地端倪着尸体,忽然开口说道。
“宋姑娘说的没错。”铁无双点点头,“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这些尸体里的血液都莫名地消失了大半,可除了伤口处,我们在发现尸体的现场附近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那个凶手,似乎在将这些女子杀害后,又用什么方法抽走了尸体里的血液。”
“凶手……要人血做什么?”
话题突然变得有些恐怖起来,候在一旁的熊腾飞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眼前好像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看不清脸的身影将少女像牲口一般绑好倒吊起来,在地上放好木桶,接着用刀割开少女的喉咙,看着鲜血从喉部的伤口中流出,一股股地汇聚在木桶之中。
不过张三和宋雨晨倒是没什么感觉,这对师徒都是踩着人命一步步走到如今这种地位的,死人已经见过太多了,但这种近乎变态似的残忍手段还是让宋雨晨感到恶心。
至于张三,他没啥感觉,变态而已,他见得多了。
“铁姑娘现在有线索了吗?”张三问道。
“没有。”铁无双摇摇头,“犯人很狡猾,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之所以请你过来,是因为你比我更懂江湖,或许你知道一些我不清楚的情报。”
“嗯……或许,让我想想。”张三沉吟不语,向一旁的铁无双问道,“我可以查看一下尸体吗?”
“当然。”铁无双应道,她拉着熊腾飞后撤一步,为张三腾出充足的空间。
张三走上前去,用指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尸体脖颈处的伤口,一缕细不可察的真气顺着伤口探入尸体之中。
“有什么发现吗?”等了一会儿,铁无双向张三问道。
“有,而且都是很有趣的发现。”收回真气,张三笑了笑,开始给屋内的另外三人说起他的发现。
“首先第一点,熊捕头说的对,凶手的确是武功高强之人,伤口干净利落,正好割破皮肤下的血管,哪怕是经验老到的屠户也无法做到。”
“其次,尸体内的血液的确消失了大半,铁姑娘说得对,这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在收集人血,以此来达成某种目的。”
“嗯,按照我知道的一些情报,武者收集人体精血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情况。”张三掰着手指,一一说道。
“第一,凶手修炼了某种邪法武功,需要靠吸食人血才能修炼,不过这类的功夫基本上都已经失传了,现在能够找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残本,修炼后基本上都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不会有闲心放血。”张三说到这里时,下意识地停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宋雨晨,搞的后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铁无双也跟着偏过头看了宋雨晨一眼。
“第二,以少女精血作为药引炼制某种丹药,这种情况就比较复杂了,对死者的生辰八字有很高的要求。”
“我查过了,这些死者之间并无任何共同点,简单来说,这些女子直接都毫无关系。”铁无双说道,她的结论基本上可以将这第二种情形排除。
“那这就基本上排除了一种可能,至于最后一种,那便是以人血炼器。”张三为三人解释着第三种情况的具体意思,“中州武林里流传过许多有关神兵利器的传说,其中有一部分虽然已经遗失在漫长的岁月之中,但它们的制作方法却被保留了下来。”
“比如有一种名叫林蛇吟的匕首,它的锻造方法就要求在最后的一步中以人血淬炼,再比如一些兵器在铸造完成后需要杀人养兵,以人血开锋。”
“竟然还有这种事……”铁无双皱眉,张三描述出的最后一种可能性听起来过于恐怖,简直就是三种可能中最糟糕的情况。
“铁姑娘,或许你忽略了一点,这些被害的年轻女子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点。”张三对着铁无双竖起一根手指,“刚才我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可能被你们忽略的事实。”
“哦?愿闻其详。”铁无双来了兴趣,难道她也有遇到“灯下黑”的一天?
“这些人应该都还是处子,对于那些人来说,处子的精血,可是蕴养邪兵最好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