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人慌了,嘴唇哆嗦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李天行说着,一脚将对方踹出去老远,“就你,还读书人,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拿起大喇叭,李天行冲着人群大吼:“你们这群懒猪,好吃懒做的猪!为啥不给你们吃肉粥了,那是因为我心疼了!”指着地上呻吟的年轻人,“你们大多数人有手有脚,却不愿意工作,别说进不去汴京城,你们真的愿意了么!”
“前两天有招工的吧,你们去了么?”李天行的话让很多人羞愧的低下了头。“我尊老,也爱幼,因为我也小过,将来也会老过。但是,我不喜欢米虫,知会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的米虫!”
“我不管你们经历了什么,你们经历的我也经历过,我也不管你们有什么苦衷,我也有我的苦衷,所以大家谁都别说谁。”李天行继续吼道:“想活不,看到那边了没,那边就是房子,一大群人给你们盖房子,怕你们冻死,怕你们饿死,但是,这些房子只能给工作的人住,米虫,靠边!”
“看到这边了没!”李天行指着旁边的几张桌子,“想住房子的,想吃饭的,就来这边报名,我保证,不管你们干什么,只要认真干好,你们都能活下去,完完整整的活下去,至于不想干活光想偷懒的米虫,不好意思,每天一碗稀粥,一个杂粮馍馍,吃不饱,张嘴对准西北方向,管饱!”
人群先是一愣,随即低低笑了起来,这是骂那些不想干活的人只配喝西北风。“大人,我已经五十有六了,您看,还收么?”一个老丈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收,只要你愿意,我们都收,放心,不会让老丈为难,活很多,总有适合你们的!”
“那,我干。”老丈腰板一挺,自豪的说道。大梁人均寿命只有四十多岁,能够活到五十六,已经算是高寿了。原本颐养天年的情形反而还得背井离乡,着实令人唏嘘。
不过干了一辈子的老人并不觉得干活丢人,相反如果别人不要了才会觉得丢人。李天行一早就考虑过了这些事情,故此告诉了那些招聘的家丁,只要来,一概都要,毕竟要支持几千甚至上万人劳作的队伍,后勤也是很重要的。
至于以后的安全问题,李天行并不担心,洗脑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年代。看到李天行竟然连个甲子老人都招收,一方面感叹这人疯了,另一方面也都积极想要加入,毕竟现在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没再搭理这里,李天行先去看看工地了。集体的劳动绝对是伟大的,短短一上午,又有几栋房子被盖好了。“速度有些慢啊!”摩挲着下巴,没办法,材料需要慢慢制作,虽然工程是简化了,但是工程量依然是巨大的。
“算了一点点来吧。”招来的人年龄大的自然需要住在屋子里,年轻的外面待着,顺便守夜了。反正最外围还有兵士守卫者,还算安宁,至少现在没有敢捣乱,时机不合适。
有点想自己的老婆了,可惜现在回去不合适,李天行不敢赌,眼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鬼自己根本不知道,所以只能自己先镇着,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要洗脑成功,剩余的都不是事儿,只是不知道皇宫里的那位究竟怎么想的,毕竟决定权还在别人手上。
海大富拿到图纸之后,顾不得责怪私自出宫的小公主,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交给了慕容拓跋。后者独自在御书房坐了整整一晚上。直到海大富终于忍不住闯了进去,才看到一脸憔悴的慕容拓跋。
“陛下!”海大富还是很心疼这位发小的。“没事。”慕容拓跋摆摆手。“陛下什么意思。”海大富叹口气,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图纸,这是慕容提拔看了一晚上的图纸。
“这小子胆子太大了!”慕容拓跋叹口气。“确实。”海大富点点头。“可是,这是好事。”慕容拓跋心里无比纠结,这个口子究竟开是不开。“那陛下的意思。。。”海大富轻声问道。
“你的意见呢?”慕容拓跋捏捏鼻梁,有些头痛。“奴才的意思,开。”海大富斩钉截铁的说道。“与意思。”慕容拓跋来了兴趣,“你从来不会直接肯定一件事情,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看法。”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海大富说道:“我不清楚这位李县男究竟想干什么,但是目前来说,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对大梁有利,包括。。。”说完瞄了一眼图纸,“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有了这个打算,但是此人并没有遮掩的打算,要么无所畏惧,要么另有所图,但至少现在,这件事对大梁,对陛下是有利的。”
“正因为有利,才让人不得不防啊!”慕容拓跋捏捏鼻梁,“下旨吧,准了。”“是,陛下。”
圣旨送到李天行手里的时候,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幸好慕容拓跋没有蠢到家,否则自己真的只能提桶跑路了。“李大人,记住租期只有十年,十年。”海大富偷偷说道:“十年之内,你想干什么都行。”
“放心,我绝不会让陛下失望的。”李天行拉住海大富的手,“辛苦海公公了。”“不辛苦,只是咱家要提醒一下李大人,此事乃我朝首例,陛下那边的压力一定会增加不少,所以李大人一定慎重再慎重。”海大富叹口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我想李大人明白的。”
“明白,只是不这样不行。”李天行叹道:“我无权无职,不买下这边,什么都干不了。”海大富拍拍对方的手背,叹口气,没在说什么。“对了公公,那天过来的。。。女孩,是哪位?”李天行忽然想起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太监,要不是她,自己就得亲自跑一趟了,到时候能不能回来还两说。
“李大人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海大富叹道:“他是太子殿下的妹妹,大梁的掌上明珠,明珠公主。”“好家伙,还真是个公主。”李天行叹道。“李大人果真是个妙人。”海大富叹道,这家伙的盲点永远跟别人不一样。
“那正好,整了几只鸡,海公公不嫌弃的话都带走吧。”挥挥手,王大旺递来一个大箱子,里面装了一堆土疙瘩。“这是何物?”海大富有些奇怪。“民间的美食。”李天行笑道:“公公回去之后敲碎外面的土壳就可以了,放心,里面包裹的很好,没有异味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于李天行的手艺海大富还是相当认可的,没见慕容拓跋这几天的起色都好了很多么,胃口也好了很多,那都是李天行的美食打动的。手下的小太监赶紧接过了食盒,“小心,很重的。”王大旺闷闷的说道,后者一下子没拿稳,栽了个屁墩儿!
“李大人这是准备了多少?”海大富有些郁闷,看样子食盒里面是塞满了吃食。“闲来无事,闲来无事。”李天行没好意思说这是专门准备的,毕竟自己也是盼着海大富能带来好消息,那么付出点吃食还是要得。
“那咱们就不打扰李大人了。”海大富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边早已人声鼎沸。叮叮当当,熙熙攘攘,跟西口的菜市场似的,不时还有一些工匠急匆匆的跑过来,询问了一下之后又急匆匆回去干活了,显然这边已经开始走上正轨。
“李大人,珍重。”临走,海大富还是叹口气。“无妨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要捣乱,嘿嘿。”李天行一脸的无所谓。“敢问李大人,您究竟为何要做到这一步?”海大富还是决定问一问,虽然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海公公听说过两脚羊没。”李天行笑了,笑容里掺杂了几分莫名的意味,“我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回到皇宫的海大富也没想明白什么叫两脚羊,问了半天,也没一个知道。将这事禀报给了慕容拓跋也是一头雾水,两脚羊,难道还有长着两只脚的羊?
第二天的朝堂上,慕容拓跋问了下面的群臣谁知道什么是两脚羊,后者也都一头雾水,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这件事并没有作罢,慕容拓跋将此事分发了下去,要求第二天群臣必须告诉自己什么是两脚羊。
一时间,整个汴京城到处都是再问有没有两脚羊的。
当然这这事李天行并不知道,他现在真的很忙。让手下的家丁送去王可儿今天的吃食之后,自己才有了一些相对的时间,可以思考下面该做的事情。
“李大人。。。”裴庆现在对李天行的恭敬已经到了骨子里,原本一位只是说说的一件事对方竟然做到了,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怎么裴大人,害怕 了?”李天行趴在桌子上,扭头咧嘴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莫名的阴森。“不,属下现在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现在的心情。”裴庆也笑了,看来自己堵对了,眼前这家伙,不一般。
“不过裴大人接下来你可就忙了。”李天行笑道:“关于练兵的事情,是你来还是让下面的人来?”“还是,让下面的人来吧。”裴庆犹豫了一下,还是做出来自己觉得最正确的决定。
“正确的决定,很多时候,暂时的放下反而会给自己铺垫更大的成就。”李天行笑道:“慢慢来,不急,你的时间很多,空间,也很多。”李天行指指上面。
“谢大人栽培!”裴庆单膝跪地,真诚说道:“末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不用,我不会当官的。”李天行摆摆手,“等这事完了,我和我老婆找地儿旅游去,才不在这边待着,累死了。”
“那大人不会觉得可惜?”裴庆有些不可思议。李天行在下一盘棋,一盘大棋,一旦成功了,封侯拜相夸张了,二三品的大员绝对不成问题,这人竟然说会放弃?
“每个人的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李天行笑道:“我想大梁安宁,汴京安宁,这样去哪都不用提心吊胆的。”裴庆不懂,也不理解。李天行笑笑,也不解释,这是时代的鸿沟,三两句话说不清楚。
“大人,外面有将军求见!” 卫兵的声音传了进来。“让他进来吧。”李天行现在有些忙,懒得整这些虚的。裴庆也赶忙起身,整理好自己,一副严肃的模样,站在桌子旁边,摆出自己参考的样子。
“属下欧阳明,见过大人!”一个军士进门行礼。“欧阳大人,你好,废话就不多说了,你是现在开始,还是再等等?”李天行头也没抬,在图纸上写写画画,那些都是回头要准备的。
“呃。。。”对方也没想到这么直接,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一切全凭大人安排。”“那既然这样,先把山下安排好,注意暗哨补给什么的,问题先解决解决,等一切安定了,再开始,怎么样。”李天行问道。
“可。”欧阳明想了一下,点点头。自己这群人是临时拉过来的,后勤补给什么的都没有携带,一两天还可以,要是干等着,确实有些不太方便。“你先忙,好了过来,我一直都在。”李天行抬头笑道:“以后就麻烦欧阳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