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妙璃是因为花清清吃了桃包要惩处她吗?
很显然不是。
她靖王还没有这么小气。
别说她现在不知道自己对司烟雨什么感觉,就算是她真的动了心,栽在了司烟雨的手上,那司烟雨做了靖王夫,他做的饭菜,照样也能分给自己的部将吃。
所以她真正生气是因为花清清的自作主张,动了不该动的花心思。
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一定要及时给她拧回来。
她靖王的婚配还轮不到别人来干扰。
“该吃顿板子涨涨记性了。”
将早膳用完,靖王轻车熟路的朝着司烟雨的院落走去。
不一会就到了雨月院。
这院子本来没有名字,可里面住了人儿,自然得要有个称呼,于是司烟雨亲自提笔写下了雨月院三个字,挂在了入口。
不同于一般男儿的柔弱字体,这雨月院三个字铁画银钩,颇有些肃杀气,叫人来看定是想不到这是男儿写出来的。
未曾打过招呼,慕容妙璃径直推开了们,进入了内部。
穿过屏风,后面就是还在寝床上熟睡的司烟雨。
司烟雨的睡姿算不得端正,他更爱蜷缩成一团,让自己有着安全感入睡。
毫无防备的睡颜映入了靖王的眼中。
她还未完全接受眼前的美人失去记忆这回事。
现在过来也是为了试探。
一个人睡熟后,醒来的第一瞬间,都是毫无防备的。
所以慕容妙璃决定静静的等着他醒来。
若是醒来的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充满了锋锐,那就证明这小郎君在演戏。
这一觉,司烟雨睡的很沉。
徐大夫开的药有安眠的效果,加之今日大早就起来在厨房忙碌半天,的确有些劳累。
是以他根被毫无防备。
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他没有起床气,但刚刚醒来的确会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
美人起床的慵懒与困惑尽收眼底。
淡淡的香味儿随着司烟雨的起身也窜入她的鼻腔。
慕容妙璃承认,她那一瞬间有了欲望。
不过现在可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看看这小郎君回过神的第一反应。
可出乎慕容妙璃的意料。
司烟雨竟是好像完全没看见她。
自顾自的揉了揉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早,再睡一炷香”
随后又躺了下去。
靖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记忆中那个聪明的过分,牙尖嘴利,分毫不退的小男子,如今赖了床。
甚至还裹了裹被子,像条毛毛虫一样拱了拱,又舒适的睡着了!
“已经巳时了”
靖王不甘心的咬咬牙。一字一顿。
“巳时了呀,还在,再睡一炷香,啊,半…炷香…吧”
声音越来越小,躺在床上的美人似乎是无意识的回了句,转而又没了声响。
“给本王起来!”
“诶,诶诶!王爷,您这么在这儿。”
睡着的人儿被惊醒,看见慕容妙璃,有了一丝慌乱。
靖王仔细盯着司烟雨,似是要把他看穿,可看了半天,除了让美人的脸越来越红以外,竟然找不到任何的不对劲之处。
是本王想多了?
“本王听说今日的早膳是你做的?”
“是呀,可还合王爷的胃口。”
靖王真的很难说出不合胃口来。毕竟真的很好吃。
“以后不必做了。”
她冷淡的开口。
“诶,为什么,是红儿的手艺不合王爷的口味吗?红儿会努力的。”
过于温软的模样,让慕容妙璃有了割裂感,与以前相比所形成的反差感一瞬间充斥了脑海。
面对这样的司烟雨,她也确实拿不出之前争锋相对的言语来刺激。
“不是,我王府有的是厨子,不必要你来做。”
听闻不是自己的问题。
司烟雨眉眼弯弯。
“可是这不是本来就是红儿的责任吗?”
“不必,我王府家大业大,无需让你来做饭。”
司烟雨低着头嗫嚅。
“那红儿还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无需你做。”
“连侍寝都不需要吗?”
“不需…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慕容妙璃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冽。
可低着头的司烟雨是没看见的,他只是继续小声说。
“王爷觉得红儿貌丑吗?”
慕容妙璃有点呆愣,就算是把她的良心丢在地上踩两脚再喂了狗,她也说不出司烟雨貌丑。
那张足够艳压整个上京所有男儿家抬不起头的脸。
不同于花开后百花杀,在他面前,百花甚至没有开放的勇气。
毕竟,对比也是要大致在一个层次的。
她昧着良心,咬咬牙
“不丑。”
“那为何身为王爷您宠侍的我,至今还是处子呢。”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了,我不丑,甚至算的上漂亮,还是您的宠侍,却还是处子。
您是不是不行啊?
明明是温软的和水一样的红儿,却硬生生的让慕容妙璃觉得,这就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司烟雨。
“本王!没!病!”
“红儿没有怀疑王爷的。”
某些事情总归是越描越黑的。
路一开始就走歪了,慕容妙璃此刻也不能解释他的身份了。
只能将错就错。
“不过是本王懒得给你位份,才没碰你罢了。”
“是这…样…吗?”
本是急中生智想出的答案,慕容妙璃就脱口而出了。
又或许是司烟雨之前的坚强的形象太过于深入她心,此刻她也未曾想过后果。
未曾想。
眼前的红儿已经带上了哭腔。
这个世道,没名没份的男子,是要被街坊唾弃的。
直到眼泪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慕容妙璃才恍然想起这个道理。
“别哭了。”
此刻她竟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干脆利落又毒舌的司烟雨了。
“红儿…无事…的。”
抽抽噎噎的美人,分外能够激起人的保护欲。
“嗯,对,无事的”
擦干净眼泪,司烟雨坚强的对着靖王露出了笑,可那笑却总有几分凄凉。
有时候,故作坚强,能让人更加感受到心疼。
慕容妙璃已经受不了了,丢下一句“本王的王府现在就你一个男人,以前也未曾进过男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后便落荒而逃。
她最见不得男人哭。
但现在哭的人偏偏是红儿。
靖王现在更加想活活撕烂花清清那张没门把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