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回来的牛长老与其直系族人，当天便都被白依依处置掉了，这个消息也立刻被散了出去。
于是第二天。
九阴山势力下，其余的十四个妖族群落，便都由族中长老牵头。
主动带着岁贡上了山，不仅补交齐了这个月少缴的那部分岁贡，有的还补了之前几个月，甚至多拿了两三成出来。
无论是人是妖，总都这样记坏不记好。
……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
白日替白依依清点完了山下妖族群落重新送来的岁贡，并将其全部归入库房以后。
傍晚时分，借着清凉晚风。
柳承安炒了几个小菜，和白依依白采采两姐妹坐在院子里，吃着晚饭。
菜色不多，麻婆豆腐；红烧肉；炖猪蹄，还炒了盘山间的野菜。
也不知是不是本身是蛇的缘故，姐妹两吃饭，都是不喜欢嚼的，基本是吃什么就吞什么，同时也不吐骨头。
柳承安还记得，之前做过一次清炒排骨，然后，就看见白采采这妮子，瞪着眼睛，将排骨一口吞下，满脸都是平常的模样。
担心这两个家伙哪天卡了喉咙——虽然也不知道，对她们这样有修为的大妖而言，会不会有这种事。
从那以后，柳承安做饭无论做什么肉，排骨、鸡鸭、猪蹄什么的，都会炖好后把骨头都剃下来，也不做鱼。
这就主要是因为自己吃鱼也少，搞不清楚什么鱼是无骨的，而山野间的河鱼要剔刺的话，就有些太麻烦了。
晚风习习吹过。
天色暗淡，还在天际尽头的群山边缘，落着一层昏黄的光亮，带着些许凉意。
该是入秋了啊。
柳承安如此想着，自己刚来九阴山那会，还是盛夏时节，如今却是几个月过去了。
坐在亭台里的石桌旁，默默吃着饭。
柳承安能够感觉到，桌底下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分别被左右两侧的蛇妖姐妹给霸占了。
白依依还是如往日那般不讲道理，用她的纯白蛇尾环着自己的左腿，一圈又一圈，紧紧缠着，还在缓缓的摩擦蠕动。
而右边的白采采就好多了。
女子的蛇尾只是就那么轻轻地贴着自己的腿边，然后，将那一抹赤红的尾尖搭在自己的鞋面上。
石桌下似乎有些暗流涌动，然而餐桌上，两姐妹面色如常，显然都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也习惯了。
柳承安一边吃着饭，一边准备跟白依依说些正事。
“这岁贡的事，内里应该还有隐情。”
“嗯。”
白依依点着头，而另一边，有些傻傻的白采采，一般这种时候都是不说话的，她就负责听便是了，姐姐和柳承安有了什么结论，自会与她说。
说了后若是还要做什么，那便去做，显然对自己的定位有着明确的认知。
“一家少交就算了，其他几家若是看到有人带头，也尝试着少交也正常，可不正常的是为什么全部都少交了，而且是在同一个月一起少交。”
“都是商量好了的？”
“不是。”
柳承安摇了摇头，也知道白依依可没自己的金手指，于是继续说道。
“背后有家伙怂恿他们。”
“也是，没个家伙撑腰，这些妖族群落可不敢跟咱们如此对着干。”
白依依大概是已经猜到了，一边夹着坨红烧肉吃进嘴里，一边说道。
“幽云潭的那只老鼠？”
“算是，也不是。”
“诶？”
柳承安抿着嘴，从那位牛长老，以及今天上山来缴岁贡的其他妖族群落的长老传记中，他确实看见了，有人让他们这些妖族群落少缴岁贡给九阴山。
并且给他们承诺不会有任何后果，因为幽云潭的妖王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但是。
说这话的人，却是魔门荒山海的修士。
“荒山海的人？他们跟幽云潭……”
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更让白依依不理解的，是这都已经发生好几个月了，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幽云潭就已经和荒山海搭上了线？
夙小凰现在就被自己这边关押着，她又恰好是荒山海两大家族中，夙家的七小姐。
这里面不可能没什么关联。
“依依，你去抓夙小凰的事，消息是谁透露给你的？”
柳承安此前就一直觉得不对了，夙小凰他们这些荒山海弟子，刚刚进入遮日渊内，灭了个妖族群落，马上就被白依依去抓到。
要说是运气好碰上的。
显然不可能，因为被灭的妖族群落本来就不在九阴山的势力范围内。
“是金光洞的黄皮子给奴家递的消息……”
九阴山周围，有着三方妖国，北边是个自己这边有死仇的幽云潭，妖王是一只鼠妖，号六耳大王；
东边的金光洞，妖王是只黄鼠狼，名黄三九，据说其族中长辈，跟白依依和白采采两姐妹的父母关系还不错，不过到了这一辈，两边就不怎么走动了，算不得熟；
西南边是狐岐山，妖王是只狐狸精，跟这边关系倒是蛮好的，白依依称她为“酥酥”，常常带着些小狐狸过九阴山这边来，找白依依说话。
可以说是好闺蜜？
不过每次狐岐山的那群狐狸过来，柳承安就会被白依依关在屋子里，警告着不许出门一步，否则就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金光洞那边，难道也跟幽云潭走一路去了？还有荒山海……”
白依依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明面上一个要晋升天阶的幽云潭妖王，就已经不是她们姐妹两能对付的了，现在还掺杂了其他家伙，甚至包括魔宗九道的上三道荒山海。
荒山海是能和遮日渊差不多平起平坐的势力，对九阴山而言，简直就跟降维打击一样。
“别想那么多了。”
握住了白依依冰凉的小手，柳承安目光低垂，却显得尤为坚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个解决的法子。”
“嗯。”
点着头，白依依看了眼对面也是神情坚定的自家妹妹，哀叹一声，也是知晓自己原本计划的，到时候自己留下，让她们两一起走这事，已经根本不可能了。
吃过饭后，收拾了碗筷。
自然是到了要睡觉的时候，白依依见着还跟着自己和柳承安，进了屋子准备坐会的白采采。
和往日般眉目一挑，就那么从身后抱住了自家妹妹，打趣似地说道。
“怎么采采还不回去，是想跟姐姐一起和柳郎睡觉么？”
若是平常，白采采该红着脸一语不发地跑路了。
可如今。
这傻妮子俏脸红归红，但却没想着走，反而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