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招贤馆的成立,加上皇宫出来的昭告,让京师这个地方,再次沸腾了起来。
在大明这个年代,除了一些达官贵人,可以夜游秦淮,亦或是家里养几個歌舞妓外,其余的人基本上是没什么消遣活动的。
作为大明的京师,能够在这里居住的,很多家境还算不错,平日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海外招贤馆这样的事一出来,自然就形成扩散效应,一传十,十传百。
海外招贤馆成立的第二天,外面的街道上,就已经变得非常的热闹。
这其中,自然是包括了许多读书人。
读书人是一个概念上的称呼,跟功名无关,在这个年头,只要你不是文盲,就可以称作读书人。
此时,一名年岁大概在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些木讷,身上的衣服也洗得发白,显然家中条件不是很好。
“这位兄台,海外招贤馆可是有什么要求吗。”
看了会热闹,稍稍犹豫一下,他还是忍不住向旁边的一位读书人打扮的同龄人问道。
那人转投过来看了眼,见虽然显得有些落魄,不过读书人的打扮还是让他客气的回道:“海外招贤馆,但是读书人都能进,如是儒童,则管吃管住。”81??.??M
“如若是秀才,那越发了不得,免除考试,得藩王选中后,即刻为海外官员。”
那人说着,似乎自己都有些心动了,不过迟疑间,还是露出坚定的神色。
“管饭?真的吗。”落魄的男子眼睛顿时发亮的问道。
他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吃过饱饭了。
被问话的男子露出一丝丝鄙夷,不过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告示就在那边,在下还能诓骗于你不成?”
落魄男子讪讪的笑了笑,拱手作揖谢过。
而后迫不及待的,就朝着告示那边走去。
告示这里自然水泄不通,虽然大部分都是不识字的,但这并不妨碍凑个热闹。
落魄男子比较瘦弱,但在此刻也只能想尽办法挤进去。
不过百姓看到他这身打扮,也是纷纷给让出路来。
这年头,即便是落魄的读书人,也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比拟的。
没人会想去得罪读书人,尤其是小老百姓。
落魄男子轻松的到了告示前,连忙看了起来。
果然,这上面的话,和之前路人说得差不多。
想到这里,落魄男子面色一喜,直奔海外招贤馆过去。
海外招贤馆内,朱英正坐在这里,旁边是面色有些急切的朱棡。
“皇侄,这可怎么办呀,这都第二天了,竟是连一人都没有,别说什么秀才,连童生都见不着一个。”
“我听下人们说道,大伙议论着,讲是这一出海外,再无回来之时,什么海里大浪,九死一生,倭寇吃人喝血,凶残无比,倭国一片蛮夷之地。”
说到这里,朱棡有些咬牙道:“皇侄,实不相瞒,我派人打探过,这风声,似乎就是从翰林院传出来的,那些老家伙,这是想让我们不得好啊。”
“这是怕我们把大明的读书人给带走吗,特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听说刘三吾今日在翰林院中,堂而皇之的点出海外之各种险境,同时教导门下弟子,要再三三思。”
“可恶!可恶至极!若不是在京师,看我不把他给弄死!”
说到后面,朱棡脾气上涨,直言不讳的说道。
此时,站在朱棡身后的世子朱济熺,连忙用手轻轻的推了推自家父王。
同时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这可是在大兄面前,未来的大明皇帝,竟然坦言要弄死翰林院的学士。
从很大程度上来说,这就已经是犯了忌讳,自古以来,可没有哪个皇帝看着藩王横行霸道心里头还舒服的。
更何况是在现在,想要藩地的藩王,都得去海外建国。
“推我干嘛!”
朱棡感受到背后长子动作,转而头来,眼睛一瞪直接呵斥道。
朱济熺非常的无语,可是面对父王的眼神,只能是满脸的苦涩。
朱棡看着长子的怪异眼神微微一顿,马上反应了过来。
而后转头对朱英道:“皇侄,我刚才那话,并非是个中意思,我只是,只是.....”
朱棡想要解释,他现在对于朱英,总是会感到莫名的畏惧,但在畏惧的同时,又会非常的亲近。
这似乎有些矛盾,实则不过是君臣,叔侄的不同心态罢了。
主要是这大侄子,从认识开始,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发怒。
可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心生忌惮。
从火器的研发,操练士卒的方式,还有麾下偌大的群英商会这些看来,傻子都清楚,这绝非一个良善之辈。
“皇叔不必多说,侄儿心中明白,皇叔乃是性情中人,这点侄儿非常佩服。”
“这翰林院在背后嚼舌根,皇叔训斥一番,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朱英摆摆手直接说道。
其实对于朱棡这样性格的人,朱英还真就接触过不少,在自己曾经于西域训练的士卒来说,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性格。
“还是皇侄懂我。”
朱棡高兴的说了一声,然后微微转头,再次瞪了一眼自家长子。
朱济熺能怎样呢,摊上这么一个老爹,只能是作揖向朱英道谢。
朱英看懂了,笑了笑点头。
对于朱济熺,朱英在感官上还是不错的,长相和朱棡有几分相似,身材高大,相貌堂堂。
不过比起朱棡的残暴,朱济熺眼神更加的温和。
“皇叔,你便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这招贤一事,本也不是朝夕之间,这京师里的读书人,自然为刘三吾所影响,可这大明疆域,他刘三吾一人可说了不说。”
“到时候侄儿还怕这招贤馆,容纳不是这般多人呢,有几分才学,又想施展心中抱负者,可不要太多。”
朱英这话确实是没错的,其实真正来说,读书人多数都很正派,至少一开始是。
读的是圣人之言,学的是忠君爱国。
在这样思想的熏陶下,主流的风气自然是极佳的。
而像姚广孝一样,心中充满抱负,一展才学的读书人,多了去了。
只是大部分人,一事无成,所学无以致用。
听着朱英这般说,朱棡多少还是有些郁闷,只能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上一口。
就在此时,有宦官过来禀告:“殿下,外面似乎有一人,想要入招贤馆来。”
朱英闻言,笑着对朱棡道:“皇叔你看,人这不就来了吗。”
随后便对宦官吩咐,把人直接带过来瞧瞧。
朱棡也是一喜,迫不及待的看向门口。
其实就现在来说,朱棡并不需要来招贤馆这里,或者说藩王们无须过来。
招贤馆找人,是在三个月后的考试中,过考才能选中,亦或是童生,秀才,几乎相当于免试录取了。
而到那个时候,藩王们才需要一起来面试,然后各自挑选心中的人选。
今天跑来这里,其实是被世子朱济熺撺掇过来。
朱济熺自从知道海外封国的事情后,对于这件事非常的关注。
和他的世子不同,朱济熺的王妃谢氏,是永平侯谢成之女。
朱棡这人虽然对手下很残暴,可对于谢氏还是很好,在这一点上,也算是继承了朱元璋的优良传统。
因为爱打仗,所以朱济熺跟娘家这边的关系,自然要亲密许多。
甚至小时候,几乎可以说是外公带大的。
在朱济熺出生的次年正月,永平侯谢成任晋府左相,即山西行省参政,为封疆大吏。
永平侯谢成文武皆全,这也很大程度了影响到了朱济熺。
加上朱济熺对于谢成来说,虽是外孙,也是长孙,还是皇孙。
这就更加的亲密了。
在很多方面的教导上,就更加的细心。
朱济熺早就被封了世子,这海外的藩国,可以说就是朱济熺自己往后要治理的国土。
老爹鲁莽,多智不过军事。
在这方面,便也就只能是自己想办法,多争取些人才的。
这才有了今日朱棡的过来。
很快,门外一白袍男子便就走了进来。
“河南商水县儒童袁佳驰,拜见诸位大人。”袁佳驰看着坐着的几人,不敢抬头直视,立马躬身作揖道。
朱英闻言问道:“袁姓,还是商水县人,看来是名门之后呀。”
袁佳驰连忙道:“学生不敢担。”
这商水县,在大汉的时候,名为汝阳县。
东汉末年,出过几个名人,其中最为出名的,便就是四世三公了。
朱英没有多说,而是问道:“这外面人虽多,可却无人敢于进来,都在观望,为何你就有这个胆子。”
“还是个童生,年岁不算大,努力一两年,博取个秀才的功名不难,为何要去这千里遥遥的海外藩国呢。”
秀才可没有什么穷秀才一说。
什么穷酸秀才,都是骗人呢。
哪怕混得最差的秀才,回到当地,那也是乡绅地主级别。
功名在身的秀才,就连知县见着,都要和颜悦气,谁能知道,这秀才会不会过个几年,就能举人了呢。
亦或者这秀才的同窗上了举人,也是极有可能。
加上免除徭役,赋税名额,等等一系列的优惠措施,这大明天下,就不存在穷的秀才。
秀才在整个社会阶级中,可以说是仅次于官员。、
听着朱英的话,朱棡有些急了。
这好不容易来一人,怎么感觉这是要把人给赶出去呢。
在朱棡的心里,管他什么读书人,多多益善,一箩筐的全部打包带到藩国去才好。
谁都能想象,在倭国那等地方,读书人的重要性,比之大明更加的稀少重要。
袁佳驰显然也有些懵。
他没想到进来之后,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样,这让习惯了四书五经的他,一下子微微顿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心里如何作想,便就直接言明即可。”朱英再次说道。
袁佳驰听着这话,牙齿暗咬道:“学生家境贫寒,无甚钱财,原本在县中生活,可黄河泛滥,无奈之下只能来京师投奔家中长辈。”
“然一番打听下,长辈渺无音讯,只能是卖字画为生。”
“至今数月,最近便是连买纸的钱财,也已然拿不出,不瞒大人,学生已有数日,未曾吃过一顿饱饭了。”
“今日见告示上所言,童生入招贤馆,可包食宿,便就想着进来一试。”
听着这话,朱英哑然失笑。
早前对于招贤馆,在朱英的心中,大致都是为了施展心中才学之人,才会过来。
包食宿只不过是朱英顺手一填,也没想过哪个童生,秀才,还会有吃不上饭的时候。
没成想这第一个进海外招贤馆的,竟然是想来蹭饭的。
朱棡听闻后,也着实有些无语了。
不过能有一个读书人,还是个童生,也算是不错了。
“本王是当今晋王,方才与你说话,是当今太孙殿下。”
“既然你入了这招贤馆,不管是何原因,那便必须要跟着本王一同,到这海外藩国去。”
“把你户籍报上,近段时间你便跟着本王吧。”
朱棡没有迟疑,直接就开始抢人了。
这本来也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而袁佳驰则连忙躬身作揖道:“学生不知是太孙殿下,晋王殿下当面,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而后像朱棡再次作揖道:“学生谢晋王殿下赏识。”
面对朱棡有些无赖的作风,朱英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阻止。
不管是从关系上,还是拥护程度,朱棡绝对是目前所有藩王中,支持力度最为大的。
在浙江沿海那边,更是有着很高的合作。
往后在倭国,显然在很多方面上,合作的程度只会更加深厚。
朱棡满脸喜色,朱济熺则像朱英躬身作揖,表示感谢。
得到了好处的朱棡也不逗留,没过多久就直接把袁佳驰给带了。
这就是要跳过招贤馆,直接把文人给收入囊中。
招贤馆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朱英一身便服,直奔五城兵马司而去。
关于大明治安司的问题,他得找蓝玉好好安排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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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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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