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的建议还是非常中肯的,这些刚刚受降的兵卒,在战场上的顺风局时,或许还算好用,但若是在逆风局,会出现什么样巨大的变故,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恩威并施,一边由刘琦对他们进行恩泽,一边让黄忠等人仔细调教,重新操练并颁布严明的军纪,方才管用。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黄司马和堂兄仔细操练这些降卒了,翌日练兵若有大成,琦必然重谢。”
刘磐乐道:“自家弟兄,何必弄的这么生分,你不说我也必然好生练着。”
黄忠则是道:“此乃末将等分内之事,不过在这之前,末将还想先知会少君,若想让这支降军大成,则操练之时,恐少不得斩几个人以振军威,届时还请少君勿要怪罪便是。”
刘琦知道黄忠的意思。
若要操练这些散兵游勇,让他们真正对军规生出敬畏之感,那就必须要严明军纪,前日若有人违返,必将有重责,杀人怕是在所难免的。
所谓杀鸡给猴看而已,皆乃如出一辙。
刘琦认真道:“黄司马尽管放手为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告知,琦全无不允。”
说罢,便见刘琦又转头看向了刘磐,道:“跟着黄司马练兵,要多多学习,认真留意,长些本事,不要光练兵不练自己。”
刘磐自然是明白刘琦想让自己跟黄忠多学能耐。
看来他对自己这个堂兄,还是抱有极大期许的。
“伯瑜,放心便是黄司马是有大本事之人,为兄心中敬服,也自当虚心。”
没想到刘磐居然这么听话,刘琦心中不免有些诧异,看来刘磐现在对黄忠是真心实意佩服的。
一切安排就绪,那下一步就是静等刘表南来了。
在刘表抵达之前,刘琦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其安抚外郡宗族。
除了南郡的宗族外,荆州外郡还有很多望族存在。
这些宗族听闻了刘琦设下鸿门宴杀人的事后,自然会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蠢蠢欲动恐在所难免,必须要及时进行安抚、拉拢或是打压。
在这一点上,刘琦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也周转不过来,他只能依靠蔡,蒯两家的人脉,对各郡的宗族施以手段。
这不是个人能力可以解决的事情,这是一个人脉和底蕴的问题,整个南郡,也只有蔡、蒯两家有这样的底蕴。
虽然这么做,会继续壮大蔡、蒯的势力,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快速的安定荆州各地,施以军政。
所以,就算眼下蔡、蒯两族的势力发展如日中天,暂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非有人再度碰到自己的底线。
但很显然,这些宗族在试探人底线这件事情上仿佛有瘾
有人不长记性,再次触碰到了刘琦的雷区。
这日一大早,刘琦起床后,便开始进行晨练。
穿越到这个时代后,他都尽量坚持良好的作息与生活习惯,让身体保持最佳状态。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尽量能够活的长一些。
对三国了解的人都知道,从光和元年的黄巾起义到太康元年的东吴灭亡,整整96年的时间里,出现了无数的枭雄与豪杰,但真正称的上是赢家的人,却只有一个
那就是为西晋开国奠定了基础的晋宣帝,而晋宣帝之所以能成为这激荡百年史中最大的一位赢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这老王八活的是真长
刘琦记得前世时,曾有一位公众人物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四个说相声的对着骂街,谁活到最后,谁就有话语权,谁就是艺术家。
在这个时代,诸侯圈中骂街的人除了他爹刘表外,还包括董卓,曹操,刘备,袁绍,孙氏,袁术,公孙瓒,刘焉等等一大群人,不下十多个对着骂。
刘琦想尽早加入进去跟他们一起骂,他更想当那个活到最后的艺术家。
所以锻炼养生是必须的。
但锻炼这个事情,有时候也会受到环境的限制,就好比今天,刘琦就没有锻炼多一会。
因为有人打断了他。
刘磐急匆匆的赶来,满面焦急之色。
“堂弟,出大事了”
刘琦刚刚在院中跑完几圈,正在拉弓射箭锻炼臂力,被刘磐这突如其来的一喝,箭头失了准头,只射在了靶心的三环之外。
刘琦惋惜的长叹口气,转头看向刘磐:“什么事这么慌”
“堂弟,蔡瑁族弟蔡和,手持蔡瑁任令,今日一早率人来城门,要从黄叙手中接手襄阳城的防务黄叙不交,两方目下正在城东的瓮城外对峙,大有火拼之势,某见事急,特来禀报堂弟,此事该当如何”
“蔡瑁派人来接手襄阳防务”
刘琦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不到他被张虎一刀逼于马下摔伤了老腰,居然还学不乖整日惦记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刘磐长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只是那蔡家此番要城防的理由颇正,蔡和说其兄得叔父任命,为南郡都尉,一郡军事皆属管辖范围,如今叔父不在荆州,这襄阳的城防由蔡瑁一手安排乃名正言顺。”
刘琦眯起了眼睛,将手中的弓箭往地上一扔,道:“带我去看看”
“诺”
两人也来不及派人套马驾辎车了,只是各自骑一匹快马,由府邸直奔城东的瓮城而走。
来到瓮城内门外,却见黄叙率领一众手下,把住城门与登楼的青石高梯,而蔡瑁之弟蔡和,则是手持蔡瑁的调令,在城门前与黄叙对峙着,双方之间的情绪都不怎么好,剑拔弩张的,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黄叙初生牛犊不惧虎,面对蔡氏族人依旧是那副大咧咧的模样。
他手握一把长柄刀,横摆在胸前,朗声道:“襄阳防务,乃长公子嘱托于某,非等闲不可轻置于人,尔等何许人竟敢来夺城防再上前一步,莫怪吾手中刀无情”
很显然,黄叙适才应该已经在蔡和的面前展示过自己的武艺了,不然他这般牛气冲天的说话,别说是蔡和,换成刘琦也早就扑上去和他拼命了
眼下蔡和没有动,就说明他忌惮黄叙之勇。
蔡和咬牙切齿地道:“黄叙,某知汝父子立有大功,眼下颇受公子重用,但凡事都要讲个道理,有个规矩是不某持南郡都尉的军令而来,接手襄阳防务名正言顺,汝身为荆州军中人,焉敢不尊将令这事某无论是去寻大公子或是南郡都尉,也都是汝黄叙没理识相的乘早滚开,不然汝断无好的结果”
黄叙岂会怕他
“某不认什么南郡都尉,黄某只知道,没有公子的调令,这襄阳防务旁人休想插手,乘某没生气,尔等赶紧走开,莫怪我一会手下没深没浅”
蔡和气的浑身发抖。
他一指脚下两名捂着手臂,痛苦嚎叫在地上来回打滚的随从,怒道:“稍后汝适才下手便有深浅了么某这俩侍卫何其无辜,他们所犯何罪你两招便折了他二人的手背和腿骨端的狠毒”
刘琦在远处听的想鼓掌。
黄叙这小子当真是虎实的紧不过他虎的真让人喜欢。
一上来就打断了蔡和两名手下的手脚,难怪蔡和眼下只敢跟他讲理,而不敢随意硬来。
换成个老实人,只怕现在就是被蔡和打断腿了吧
黄叙不以为意,不屑道:“谁让他们强行要上城楼了没有少君之令,这城楼重地岂能随意上得某打折他们手脚是轻的,没要了他俩性命,也是看蔡将军的面子。”
蔡和气的双手颤抖,犹如帕金森症犯了一样,已接近了爆炸的临界点。
让他不敢彻底爆发的唯一原因,就是黄叙的手段过于狠辣。
蔡和自认为他手下的这两名侍卫的本领不弱,放眼整个南郡也是少有人敌,但面对黄叙,竟然连三个照面都挡不住,就让他轻轻松松的给废了。
普通的斗殴和折人手脚那可是两个概念
黄叙若是把己方两名侍卫击倒,蔡和倒也不会对他生出这么大的忌惮,可他一出手就让人致残,这份本事就实在是太恐怖了。
能够三招两式的废了武人手脚,这得是多精湛的武技才能做到
真是凶顽暴虐之徒。
蔡和转头吩咐一名随侍道:“火速回府,向都尉禀报此事,请都尉调兵马来此,吾倒是要看看,这襄阳防务最后当落于何人之手”
蔡和才刚刚吩咐完,他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这襄阳防务大事,是尔等用来相互怄气的么”
刘琦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