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话不多,做事认真仔细,就连编出来的辫子也比他们几个的看着精细,都是半大的孩子,她们来他们家做客,丁薇妈妈走的时候还给她们抓了一大把的花生,倒了糖水招待她们,再看丁薇白皙的皮肤,明亮的大眼睛,梳的一丝不苟的两条垂胸辫子,辫子上还系着红头绳,身上穿着花衬衣,蓝裤子,红鞋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薇薇,你咋恁好看呢虽然你的衣裳也是旧的,可没有补丁啊,而且你看你的头发,又亮又黑,梳的辫子也比我们的整齐,怎么做到的”
眼瞅着鼻子上还有黄色鼻屎的盼弟过来摸她的头发,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站起身。
“诶呀,一会儿说啊,我突然想上茅房了。”
丁薇赶紧站起身往后院儿走,其实她也是怕她躲避的动作让人家自尊心受损,所以才找了借口,这坐的时间长了,也是腰酸背痛,干脆站起来活动下,于是她就借着这个机会,在后院儿溜达起来。
没想到她这边一走,几个闺女就开始讨论起她来,她们声音是小,可架不住耳聪目明的丁薇在房子侧边听了个正着啊
“盼弟,你也是的,你看你脸上脏的,早上起来都不洗脸的吗为啥人家的头发又黑又亮,你的头发又黄又粗糙,你自己心里没谱啊,你看你这一会儿抓了多少次头发了,是不是头上有虱子你的头发该洗洗了,都油的结痂了”
招娣的话让盼弟脸一红:“你还说我呢,你自己身上不也是脏的不行你的头发不也是又黄又难看”
招娣低头看了眼自己因为带孩子弄脏的衣服,脸一红。
“那我也没像你一样身上脏兮兮,臭呼呼的啊,你羡慕人家丁薇,嫉妒人家丁薇,也不想想自己这,光卫生条件都不过关吧也得亏人家薇薇没嫌弃过你,还让你进人家的院子,不过你刚刚想摸人家头发,人家为啥不想让你摸,就是怕再传染上虱子了,求你了,回家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吧,你也不小了,八岁了,该知道好歹了”
“你头上才有虱子呢,我就是时间长没洗头了,有点痒,我头发上根本就没虱子,”
“没虱子你挠头以后从指甲盖里剃灰出来还拿指甲弹,脏不脏啊你再看看你指甲缝里面的灰,还有,天都转凉了你咋还穿透风鞋啊,穿就穿吧,你倒是洗洗你的脚啊,黑乎乎的不说,连指甲都那么长,里面还有黑灰,你也太埋汰了吧”
旁边叫张丽丽的姑娘也忍不住说起了盼弟:“其实我刚刚忍你半天了,你妈妈都不管你的吗你看你身上都有一层铠甲了,这往后天越来越冷了,还是趁着现在天暖和,把自己洗干净了,免得到了冬天受罪。”
姑娘们其实也是好心,可是盼弟一下大家伙都在说她,忍不住委屈的红了眼睛,把手里面的活往箩筐里一扔,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干啥啊你们,这又不是你们家,你们瞎掺和啥人家丁薇还没说什么呢,你们倒瞎干净起来了,不稀罕我我不来了还不行说的好像你们自个儿多干净似的,你们看看你们脸上皴的,手上干巴的裂痕,再去看看人家薇薇,人家光是坐在那儿啥也不说,都好看的不能行,你们说我脏,自己难道就好了吗还说我头上有虱子,呸,指不定谁身上有虱子呢”
说着,抱起自己的箩筐和剩下的秸秆,气呼呼的走了。
丁薇看着这一幕也是无奈,首先这盼弟的确是不爱干净,这跟她的生长环境有关,怪不得她,因为她的母亲就是村子里有名的邋遢鬼,盼弟这样,完全是跟着当娘的学的,又怎么能怨得了她呢
至于招娣,她比她们大那么多岁,按理说考虑事情应该更全面的,结果她毫不留情的当众这么说教盼弟,多少有些过分了,而其他人出声帮衬,完全是因为看不惯盼弟,就算是乡下人,也不应该邋遢成这个样子。
“瞧,说她还不乐意了,这不都为了她好驴粪蛋还知道表面光呢,这可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埋汰”
“嘿薇薇,你来了刚刚盼弟生气走了呢,我们也没说啥啊,就说她该洗澡,剪指甲了,你看她还生气了”
丁薇一来,王欣欣就赶紧给她告状,她还能说啥呢,三个女人一台戏,想不到现在七八十来岁的姑娘家,也有这么多的矛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是真的一点没错。???????
“既然盼弟走了,那咱也抓紧时间把手里这点活做完,天也不早了,都该回家做饭了。”
不止是丁薇要做饭,她们这几个闺女都得做饭,所以她压根儿没搭腔说盼弟的事儿,就直接转移了话题。
一提做饭,其他几个闺女都脸色一变,看看时间的确不早了,谁也不敢再耽搁,抓紧把手里的活干完,就赶紧撤了,等所有人一走,丁薇把院子打扫干净,收拾妥当,就在院子里割了点韭菜,晌午打算做韭菜盒子,喝米粥。
韭菜盒子里要放鸡蛋,他们家没有,她就泡了点粉条,韭菜配粉条,做出来的味道也不错。
因为一会儿要熬米粥所以要先把韭菜盒子做出来,即使不放油,放到铁锅底部周围烙出来的饼金黄酥脆,不大一会儿就散发出饼皮特有的香味儿。
今天这面是用杂面活出来的,看起来有些发黑,吃起来也有些粗,但好在馅料味道足,尝一个新鲜出炉的,味道还真不错。
饼子只要包好,烙起来也快,不出半个小时就烙了一盆,没办法,哥哥们太能吃,他们家现在几乎不吃肉,改善伙食的唯一办法就是去河里面抓点螺蛳、鱼虾蟹什么的拿回家熬点汤补一补,如果运气好抓到了野鸡和野兔,也会想办法换成粮食吃。
墙角种的南瓜有一个已经长老了,她摘掉后拿回家先把头给切了,挖出里面的瓜子,把瓜洗干净后切成大块儿,连碎米一起扔到大铁锅里熬,这样熬出来的米粥味道极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