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湿气,还夹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十分好闻。
叶欢叫醒年轻的女人,把东西卷吧卷吧,背在背上,然后抱起孩子,对她道。
“走吧,跟我去医院,你拉着我,借着我的胳膊还能省点力气。虽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年龄和姓名,甚至是家庭住址,但我还是想说,人生在世,不应该为男人而生,为男人而死,”
“你得听姐一句劝,这个孩子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他还是你男人的,你可以和他离婚,但是孩子,必须要送回去,这样,你先跟我回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然后我去你家,找你男人过来,你们毕竟是夫妻,”
“我们不是夫妻,连结婚证都没领,怎么能是夫妻我妈把户口本藏起来了,我根本就没办法登记,正因为我是倒贴的,所以他们一家才会这样对待我,姐,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在他们家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全在这个包袱里,我已经收拾好,背了出来,如果他们真担心我,下那么大的雨,会不管我吗”
叶欢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傻,没领结婚证也敢跟人家生孩子,难怪死活不愿意去医院,这个孩子不是合法的啊
“姐,我求你了,不要去找他了,就他们家那个样子,这个孩子过去也是受罪,我们没有走结婚的程序,他可以告诉别人那孩子是别人的,他把我赶走了,没有证据的事儿,她妈肯定不能允许别人往她最骄傲的儿子身上泼脏水,我走了,还有别的女人会嫁给她的儿子,这个孩子的存在,会让他们家彻底的乱了套,如果送回去,你觉得这个孩子的未来,会如何”
叶欢看着女人,忍不住嘟囔:“我看你现在很清醒嘛,还知道这孩子将来会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一夜之间,是不是想通了许多”
在看到她懊悔的流泪时,赶紧上前安慰:“我看你年龄也不大,初中毕业还是高中毕业”
女人看了她一眼,垂眸:“高中毕业,没考上,遇上了他,然后,”无助的眼泪滑过她的脸颊:“我对不起我爸妈,让我哥哥生气,我错了,我没脸回去见他们,”
“不,你为什么没脸回去你该回去,放心吧,那个男人不敢去你们家闹的,你住在他们家的事儿,就算他极力否认,街坊四邻也都该知道,尤其你还大着肚子离开,他就更怕了,所以他们不敢上门,这点你不用担心,你如今的情况,适合静养,也别去外地了,你没有户口,没有介绍信,到哪儿都不长久,不如就留在京都,好歹你的户口在这儿,将来是继续考大学,还是找工作,你离不开娘家的支持的,傻妹子,听姐一句劝,别瞎胡闹了,折腾来折腾去,毁的是自己的身体。”
女人艰难的扫向孩子的方向,咬牙下了个决心:“我可以回家,但是他不能,”
“你真的打算交给我处置永远不反悔”
“我永远不反悔,不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签一个文书之类的证明,”
“算了,我信你,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了,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跟我去医院,然后让我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回家孩子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得征求下你父母的意见,你觉得呢”
女人犹豫再三,最终点了头,她松口气,两人互相搀扶着去了附近的医院不是她的医院,然后用医院的电话,给女人妈妈的单位打了个电话,一个小时后,她在医院看到了女孩子的父母,他们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明显很在意她。
而她因为环境差,身体有感染和大出血的风险,所以要留院观察。
她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等他们一家团圆,女孩儿说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她的父母走了出来,一看到她,就做出下跪的姿势,把她吓了一跳,赶紧去搀扶。
“使不得使不得,叔叔阿姨,这妹子我碰到,是缘分,你们别这样。”
女人妈妈一边哭一边道谢,时不时的骂男人一句,从她的话语中,她知道了男人姓李,叫建,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学的老师,真是衣冠禽兽一个。
最后问到孩子的归属,女孩儿妈妈强烈的摇头:“我们不能要,如果要了这个孩子,她这辈子都毁了,就听她的,你带走吧,帮我们找个好人家,日后过的好,过得不好,全凭他自己的造化了。”
“真的不要了”父母双亲同时摇头,“我们打算让她重新考大学,将来她还要嫁人,我们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哪怕穷一点,只要对她好,不嫌弃她的过往,我们就知足了,可是如果带着这个孩子,她这辈子都难再有归宿,她才19岁啊,连20岁都不到,”说到激动处,已是泣不成声,然后别过头,朝她摆手,表示不想再见这个孩子了。
女孩的爸爸从怀里掏出五张大团结:“这是五十块钱和我们家写的证明,算作我们给这孩子前三个月的营养费以及他能被别人相信的证据,你一定要收下,这也是她那个当妈妈的,最后能为她做的了,姑娘,你是个好人,以后,就拜托你了。”
之后深深的朝她鞠了一躬,也转身离开了。
叶欢说不出什么滋味儿,似乎不管现在还是前世,这种事并不少见,受苦受罪的永远是女方,至于男方,好像真的如女孩子说的那样,怕是没几天就又找了,如果送还回去,倒真不如
叶欢一步三回头的抱着孩子走出了医院,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产妇用过的东西卷吧卷吧放到了空间,包括脐带和胎盘,她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这些东西埋起来,算作对孩子的一种寄予。
然后回到自己的医院,不管同事们看过来的目光,直接借用医院的电话,给仝战打了个电话。
“老公,我遇到了一个艰难的选择,你能来一趟我们医院吗”
之后她就抱着孩子回了宿舍,烧热水,洗澡,喂奶,穿衣服,洗尿布,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她还没往床上躺一会儿,仝战就急赤白脸的推开了门,看到她没事儿,松了口气,然后,他就看到躺在她身边的奶娃娃。
而后,瞪直了眼睛看她:“你这个哪儿整的”
“昨天晚上,捡来的,”之后把孩子的情况跟仝战说了一下,然后静静的看他的反应。
“所以,他现在没人要了”叶欢点头,“对,没人要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你找来了,”
其实叶欢的意思,仝战已经明白了,毕竟是她接生的,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是她辛苦的照顾着。
他抿了抿唇,“走,咱们去找院长。”
他这一决定,立时让叶欢笑逐颜开:“你答应了”
“你都已经抱着他不想撒手了,我又怎能不同意不过,落户口容易,难的是,你打算把他交给谁照顾”
叶欢立即道:“我打算转到神经外科,急诊这边我已经很熟悉了,而且以我的能力,也有资格转科室,只要不在急诊待着,我的时间就多一点,然后想办法找个靠谱的人,帮我照顾着点儿,他不吃奶,喝奶粉就可以了,两岁以后,我就能自己照顾了,因为我们医院有托管,你看行吗”
“看来我来的这段时间,你已经想清楚了”
叶欢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你,会不会生气,或者心理不舒服”
仝战笑道:“傻丫头啊,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能这么坦然的接受,我为什么要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放心吧,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儿子,你打算叫他什么”
什么建国,红旗,国庆,她都不喜欢,“他是我们家的长子,我希望他将来可以心地纯洁,善良,他又是在雨天出生的,就叫刘泓清吧,一泓清水,干干净净的出来,明明白白的做人。“
“刘泓清好名字,难为你这么细心的想到了这个姓氏,不过,你刚刚说长子,难道你还算收养”
叶欢不好意思的道:“是,有机会的再领养个,男孩子姓仝,女孩子姓叶,这样,我们家就圆满了,也不枉你跟随过你养父母一段时间,不管他们对你怎样,我们都没理由忘记这份恩情,你说呢”
仝战什么也没说,直接把她揽在怀里:“我的欢欢啊,你怎能如此的善良”
随后夫妻俩抱着孩子去找了院长,然后又找了工会,报备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以及来历,院长也很欣慰夫妻俩这么快就想通了这个现实,所以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尊重和关怀,还说孩子将来买奶粉票不够的话,他会帮忙想办法,连老妈子的事儿,都放在心上,问问医院家属里有没有合适的人,叶欢感激不尽,还提出给每个月十五块钱的看顾费
三日后,孩子落户仝战户头,虽然办案人员不明白为什么孩子父亲姓仝,孩子却姓刘,但这是上头打电话特意关照让办的,他们自是不敢说什么,等夫妻俩拿着崭新的户口本的时候,相视而笑,那是初为人母,人父最大的骄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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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