霫族属于半农半猎又带着些许游牧民族特色的社会体制。
没有什么固定的王帐位置。
往往都是单于在那,百姓就会跟着去哪。
单于立帐之地,便是王帐所在地。
而在霫族王帐周遭,还建有三座庞大的营寨。
这些营寨距离王帐都不远,呈犄角之势。
就宛如是中原王朝所建立大型城池时,要在附近建立几座卫城的道理一样。
一旦有敌人大举进攻,三座营寨便会与王帐相互呼应,即能协助王帐的防御又能牵制敌人。
也就在李崇义观瞧地图时。
巴天磊撩开帘帐走了近来。
见李崇义在火炉边,他急忙凑了过来,哆哆嗦嗦地烤火。
这俩人都是从西郊大营出来的,算是相识时间最长的战友。
见李崇义在看地图,他也凑过去观瞧。
“你说霫族王帐的守军有多少”
李崇义头也不抬的问。
巴天磊稍微愣了下,随即道:“不会超过八千。”
“只有八千”
李崇义眯缝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也是往多了说的。”
巴天磊道:“这一次东北三番与我大唐开战,可是集结了近十五万的军兵。”
“他们不仅从各地的部族中抽调精壮男子,还都将本族的直属军队也都派出去了。”
“很明显,东北三番想与我们大唐拼个鱼死网破,让大唐知道他们是块难啃的骨头,以后不敢轻易对他们动兵。”
“只是谁能想到,咱们家殿下能在前线与其纠缠的同时,又在后方派人突袭他们的王帐。”
“有的时候,真的也不得不佩服咱们家殿下这头脑。”
“他年岁虽比不上你我,但这统兵打仗的天赋,果真是无人能及了。”
闻言,李崇义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仰面笑了。
“现在,殿下将大好的局势造就出来了,只差我军如何去打这一仗了。”
巴天磊抬头望向李崇义:“等抵达霫族王帐,你准备怎么打先解决外围的三座营寨吗”
“既然敌兵不多,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大可直接率领弟兄们杀进王帐。”
李崇义冷笑道:“我倒想看看这个霫王到底长了几个胆子,竟敢与我大唐作对。”
“也正好试试是他的脖子硬,还是我的环首刀利。”
对此,巴天磊没有意见。
与他相处时间这么长,巴天磊深知这货擅长什么。
李崇义最擅长的就是短兵交接的战斗。
而且在这个方面几乎没人能比得过他。
例如这场战役开始时的那几场战斗就都是他指挥的,甚至差点以一己之力扭转整个战局。
只可惜,敌军骑兵太多,让他的努力付之东流,只能随军撤退。
否则他要是将这一战打赢,那或许就不必现在这样麻烦了。
营寨里吃的东西不少,大多都是些干肉冻货之类。
凉州卒对霫人的食物不习惯,只好吃自己随身携带的粮食。
好在村庄里有火有水,不至于啃冻得硬邦邦的干粮。
霫人也有茶,不过却是羊奶茶,喝起来有股膳味,但还不至于难以下咽。
边吃干粮边喝茶,再加霫人制作的干肉,不说好不好吃,至少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夜晚。
凉州卒们,有些聚集在霫人的帐篷内,有些人则围坐在外面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谈笑。
观瞧他们,似是没有一丁点,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息。
而这就是凉州卒,一个生来就是为了战斗的军团。
翌日。
凉州卒起程,临离开宅子时,凉州卒习惯性的又打算放火烧寨。
不过却被李崇义阻止了。
按照巴天磊的说法,这里距离霫族王帐已经不远。
若是放火,恐怕会引起蛮兵的警觉。
再者说己方并非有去无回,等回来的时候,可能还需要这个地方落脚。
行程依然艰苦,但得到营寨的补给,凉州卒们比之以前已经舒服很多。
这主要是因为营寨里的兽皮都被凉州卒们用了。
兽皮可比棉袄保暖的多,包裹在身上,便不惧山风的吹打。
此时的凉州卒已没有军容而言,各个身披兽皮看去和霫人差不多。
而巴天磊没有说谎,那小营寨距离霫族王帐确实不算太远。
众人又急行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深山。
待到再穿过一大片森林,向前看,视线中隐约出现了一座巨大营寨的影子。
那就是霫族王帐。
足足走了六天,终于看到霫族王帐的身影,凉州卒们无不激动异常。
李崇义当即下令,全军退回林中休息两个时辰。
借着这两个时辰的时间,又疲又倦的凉州卒们直接坐在地上,倒头就睡。
李崇义走到森林的边缘,攀一颗老树,拢目向霫族王帐的方向观望。
由于距离太远,他也看不太真切,只是感觉霫族王帐的规模很大。
待到两个时辰过后,刚好是正午。
李崇义传令下去,让士卒们填饱肚子,准备发动进攻。
别看凉州卒平日里散漫,但要上了战场,凉州卒也依旧动作整齐。
众人列好战阵,一个个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他们只等李崇义一声令下,冲杀出去。
李崇义回头望望,见己方兄弟已准备妥当。他抽出环首刀,高高举起。
在空中停顿了三秒钟后,猛的向下一落,同时喝道:“冲”
四千多凉州卒,如同潮水一般从密林中涌了出去。
奔跑的速度被他们提升到极致,直扑霫族王帐。
霫族王帐是霫族的核心也是最大的寨子。
霫人百姓进进出出,人潮不断,十分热闹。
可霫人做梦都想不到,凉州卒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入己方腹地,偷袭王帐。
直至凉州卒距离霫族王帐已不到五百米的距离,霫族王帐的守军们才意识到敌情。
时间,霫族王帐的寨门处人喊马嘶,叫嚷连天。
霫族甲士们想关闭寨门,可是寨门处全都是桥都是成群的百姓,门根本关不上。
远远的,看到对方寨门大乱,李崇义知道对方终于发现己方的形迹了。
他更是加快马速,回头大喝道:“放箭”
凉州卒们闻言,纷纷将背的长弓取下,接着抽出箭支,搭箭弦,乱箭齐发。
呼
幕箭雨由骑兵方队中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随后向霫族王帐的寨门急速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