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因当朝天子最宠爱的皇子即将成婚而变得热闹非凡。
随着各处的宾客纷纷入城,哪怕是夜晚摊贩们的叫卖声也依旧此起彼伏。
三三两两的行人悠闲地走在街道上,孩童们追逐嬉戏,灿烂的笑闹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可相比于长安城的繁华太平。
北方的草原上可就是一片的血雨腥风了。
夜幕之下,数以万计的铁蹄在草原上疾行。
这些人披星戴月,远远望去就宛如是一道黄色的潮水一般。
他们的目标不是别处,正是宁军山要塞。
这里对于正在交战的薛延陀与西突厥来说,绝对是个必争之地。
若拔掉这个要塞,西突厥便可以长驱直入直击薛延陀的金顶王帐。
而对于薛延陀来说也是如此,这里便是他们最后的屏障。
所以,如今在此驻扎的兵马足足有两万人。
半夜时,天空中的月亮被乌云遮住。
数以万计的铁骑,趁机过了丘陵。
夜幕当中,遥遥前望便能看见那座被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的亮如白昼的巨大要塞。
行军至此,领头的佳岩章摆手叫来了一位副将,问道:“眼前那边是宁军山要塞吗”
“据我们抓的俘虏所说,应该没错。”
副将思索了一下道:“而如今据报告,这城里大概有两万人马,强攻好似不是明智之举呀。”
“怕什么”
佳岩章低头看了眼自己皮兜子里面的天火雷。
在西突厥与大唐交战的时候,这东西可没少让他们吃苦头。
现在终于是天道有轮回,他们也有天火雷了。
在早前几场战争当中,他们已经检验过了。
固然他们所制作的天火雷做工简陋,比不上大唐那边用的。
但用来对付对付,科技同样落后的薛延陀是足够了。
佳岩章眯了眯眼,道:“全军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攻城”
“是”
副将领命而走。
待到命令下达后,这些个趁着夜色狂奔了不知多久的骑卒赶忙下马休整。
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个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真的是一群天生的战士。
虽说不能像大唐的军卒一般能做到令行禁止,但却因为他们的成长环境恶劣,使得他们非常熟悉战争。
他们更懂得如何在战争当中节省体力,并且保持专注。
比如现在,哪怕是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们也依旧要翻身下马,躺在地上小小的睡上一会。
这不为别的,只为更好的恢复在路程上消耗的体能与精力,而且也能让马恢复体力。
以此来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而士兵休息,作为主将的佳岩章却并没有。
他依旧在指挥着斥候去各处刺探情报。
片刻后斥候来报,“启禀将军,要塞的守军虽有所戒备,但晚间留守兵力并不多。”
听完这话,副将有些担忧道:“这般情况,显然是有些不太正常啊,搞不好会有埋伏。”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现如今西突厥的大部队已经越来越近了。
可这帮家伙,却还是没有一丁点警觉的模样,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呀。
“埋伏”
“你想多了。”
“他们的主将,还没那个头脑给我们设伏。”
“我家的大部队已经越来越近,从明面上来看是要跟他们正面开打。”
佳岩章轻笑道:“这帮家伙只是为了在战前养足精神罢了,毕竟没谁能在不休息的情况下,还整日都保持全神戒备吧”
他直抬头看向身旁副将道:“佳岩秋,我命你亲率一万兵马进攻城西。”
“是”
佳岩秋领命而去。
随即,佳岩章缓缓站起身来道:“其余兄弟跟我走,随我正面进攻”
要塞的守将叫乙失尚殷,是薛延陀可汗夷男的弟弟,虽然颇具勇力,但却是个莽夫。
此刻,这乙失尚殷睡得正香。
街道上的巡逻兵都没精打采的模样,哨兵一个个耸拉着脑袋。
所有人都不知道,从黑夜中涌来的无边杀机。
轰轰轰
直至这惊雷般的响声炸响,半睡半醒的薛延陀士兵才被猛然惊醒。
寨墙上的士兵强睁开惺忪睡眼,便看见眼前的黑影如潮水一般袭来。
见此情景,满场众人无一不是脸色大变。
可还不等他们提起弓箭去反击,便看见对方扔出了一个个燃烧着火焰的火球。
这些个火球抵达营寨之后,一个接一个的炸开,那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加上那四下激射的石子,直让守城士卒在顷刻间就损失了数十人之多。
而之所以称呼这东西为火球,那自然而然是因为火呀。
四下激射的燃火石子,在打中人的同时,一样能打中用来搭建营寨的木桩。
那瞬间,薛延陀的营地之内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说时迟那时快。
说起来时间长,但也仅仅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
也就在营外的火光熊熊而起,薛延陀的士卒们慌忙穿戴的时候,营门忽然发出一声大响。
那是营门被骑兵撞开的响声。
听见这声音,许多人的心头不禁一跳。
可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冲天的喊杀声就已经想起来了。
西突厥的骑兵呐喊着冲进营寨,对猝不及防的猝不及防的薛延陀守军展开近乎屠杀般的攻势。
在烈烈的火光下,薛延陀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顺着地上的沟渠缓缓向低洼处流淌。
固然时有骁勇的薛延陀士卒发起绝地反击。
可在面对那么多敌人的时候,一个人的力量注定是有限的。
而他们的反击也不过就是飞蛾扑火罢了。
佳岩章手持长矛,在人群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挥舞兵刃都会掀起一片的腥风血雨。
薛延陀的数员大将被佳岩章接连斩杀。
眼前这营寨之内,完全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佳岩章一个回合的。
战争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持续了一个时辰而已。
一个时辰之后,没有死的薛延陀将士纷纷放下了武器,下跪乞降。
佳岩章提着长枪策马走在一片狼藉的营寨中,面带傲然之色
这时,一名军官前来禀报,“将军,我们抓到了要塞的薛延陀守将。”
“哦带上来。”
军官应是,随即对下面道:“带上来。”
只见一个只在浑身赤果的乙失尚殷被两个虎背熊腰的西突厥士卒钳制着押了上来。
这家伙还想挣扎,不过他那里挣得脱
“将军。”
军官讥笑道:“我们抓他的时候,他正搂着一个娘们睡得天昏地暗呢”
周围的薛延陀降卒看见自己的主帅竟然这样一副样子被押到敌人面前,都不禁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