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听他终于自报家门,不由为之一愣。
原来你小子就是张良张子房,怪不得敢窥伺御驾,寻找刺杀嬴政时机。
典型的时空收束,不刺杀不舒服斯基啊
先前那位使流星锤的雄壮剑客,恐怕就是在博浪沙锤击始皇帝的大力士
“嗯,我与你一道反秦,也无不可。”
秦墨回过神,竟是点了点头,但不等张良欢喜,却又道:“反秦之后呢”
张良下意识道:“自是还政于诸王”
秦墨双眼一瞪,好颜色瞬间消失,斥道:“屁话,推翻一个暴秦,再弄出一堆小号暴秦,让他们继续互相攻伐吗”
“你口中的苍生,是六国宗室贵族。”
“我心中的苍生,是九州亿万黎庶。”
“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休要再废话,速速放了俩娃子,有多远滚多远”
张良被骂的张口结舌,他大抵还是那一套旧贵族思想。
哪怕后来遇到刘邦,其实他也是一心复兴韩国,项羽宰了他拥立的韩王,这家伙才愤而去投靠刘邦,联合诸侯去搞项羽。???????
最后刘邦立汉,分封一帮异姓诸侯,以及刘姓子弟为王,他似乎也没啥意见,只是自己功成身退
或许,彼时他已看出了分封的弊端,可却再也无力改变,只能转而去求仙问道,不再过问俗事。
所以说到底,他此时的所思所行,有其时代局限性,说好听点是竖子不足与谋,说难听点就是封建余孽
张良呆滞半晌,沉吟道:“六国宗室贵族九州亿万黎庶”
“这便是秦兄辅佐暴君一统华夏,辩服天下博士推行郡县的原因吗”
看得出来,他是真推崇秦墨,甚至跟扶苏一样,都是属于迷弟型,居然真把秦墨的斥骂听进去了。
秦墨不想再跟他饶舌,扭头看了眼虞姬,而后冷冷向张良道:“你是韩臣,反秦复国,无可厚非。”
“但你口中的暴君,所做的不过是终结乱世,终结尔等的世爵世禄。”
“伱说始皇帝是暴君,那我也当是你眼中的害民之贼,又何必”
秦墨说着突然松开弓弦,弓上之箭已然射出。
咻
噗
队伍中挟持乘娃子的剑客,被一箭射穿咽喉。
至于丽娃子,虞姬方才得了秦墨眼神暗示,在秦墨发箭之后,也在瞬间发箭,射向张良马旁挟持丽娃子的剑客。
呼啦啦
与此同时,秦墨一箭射出后,胯下白马也猛蹿而出,马蹄趟起漫天水花。
他趁众剑客被突然发难弄懵之际,连珠般又骑射连发几箭。
咻咻咻
噗噗噗
站在乘娃子周围的剑客,转瞬又被射中几人,乘娃子身边为之一空。
待其余剑客回过神,秦墨已携着马蹄激起的高高水花,冲至张良与丽娃子近前,左手持弓右手拔剑劈向张良脑袋
张良本也不是什么以悍勇见长的猛人,眼见身边同伴,被虞姬一箭射死落马,他也惊得险些落马摔在水泽中。
此时看着人马如龙,几乎是踏浪飞至的秦墨,骇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胯下马再次踉跄后退,手中也举剑格挡,但心中却在哀嚎:“吾命休矣”
咻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带着破空声,直奔秦墨面门而来。
秦墨凭着本能侧头,手中大铁剑,也由劈砍张良,变为上撩,试图磕飞羽箭。
唰
叮
锋利铁剑将羽箭斩断成两截,箭头部分偏离方向,余势不减打在秦墨肩甲上,崩出点点火星,继而弹落。
这一耽误的功夫,迅疾如风的汗血白马,已从张良身边掠过。
马蹄带溅起的漫天水花,撒在坐立不稳的张良身上,彻底让他坐立不稳,摔落在水泽中
秦墨顺势一路前冲,再次砍死两名剑客,左手收弓将乘娃子拽到自己马背上。
而后猛提马缰绳,硬生生将胯下白马拽的人立而起,原地调转了马头,才将马身压下。
哗啦
白马两只碗口大的前蹄,重重踏入水中,踩得水花向四周溅射。
周围想要围上来的剑客们,霎时被贱了满头满身污水,冲势为之一顿。
而秦墨已再次催马,原路返回。
虞姬此时也将公孙丽拽到自己马上,但却被步行的张良缠住,马速陷入停滞,正在挥剑砍杀格挡。
张良不是猛人,却也不是弱鸡,自幼接受的贵族教育,也不像后世儒生只会舞文弄墨,一手剑术同样不凡。
不过,也只是不凡而已。
张良眼见秦墨又杀回,吓得赶忙放弃纠缠虞姬,趟着水撒腿就跑,钻进一丛芦苇中,比兔子还快。
嗯,怪不得刺杀嬴政失败后,他能全身而退,这逃命的本事,也不比刘邦差
咻咻咻
羽箭破空之声再起,直奔秦墨后心,这次不再是一支,听声音很密集。
叮叮叮
秦墨下意识伏身,可却终究没躲过,后背生生挨了几箭,或被铠甲弹落,或箭头破甲,挂在了甲叶上。
包括胯下汗血白马,屁股也挨了两箭,痛得马腿一软,竟一头栽倒在水泽里。
噗通
秦墨和乘娃子被掀翻在水中,好不狼狈。
虞姬大惊失色,直接尖叫出声:“君子”
而与此同时,远处也有大喝声随之响起:“张良老弟莫慌,吾等来也”
显然是张良还有同伴,赶到来接应了。
呼啦
秦墨豁然自水泽中起身,甩手将乘娃子扔向她怀中:“速走,我来断后。”
说罢,拽着白马缰绳,将之从水泽中扶起。
虞姬双手接住乘娃子,见秦墨安然无恙,才算松一口气,犹豫了一瞬后,见他已跨上马去追张良,便也不再犹豫,纵马带着俩娃子,钻进芦苇中,向烟柱方向驰去。
而剩余的剑客们,以及赶来的张良同伴,见秦墨煞气腾腾去追张良,虽明知他是围魏救赵,却也只得去救张良,放任虞姬消失在芦苇丛中。
“休伤吾主。”
“张良老弟绕回来。”
众剑客顺着秦墨纵马留下的水纹,一路穿行在芦苇中大喊。
张良被秦墨追的晕头转向,只顾在芦苇丛中乱钻,虽然能听到同伴们的呼喊,可不敢有丝毫停留,也不敢往回绕。
因为,秦墨胯下白马的踏水之声,离他更近,仿佛催命符
“你跑,我看你能跑得过千里马不能。”
秦墨顺着张良留下的水纹紧追不舍,口中也在低声喝骂,片刻后已经能看见张良的背影。
张良吓得亡魂皆冒,眼看跑不过,机智终于上来,穿过一片芦苇后,直接扑到在水泽中隐匿身形。
至于,秦墨纵马踏过,会不会将他踩死,却是顾不得计较了,赌一把就对了。
哗啦啦
秦墨胯下白马,踏着水花掠过,往前又冲出数十息后,却不见张良的身影。
秦墨微微愣神后,也终于反应过来:“好家伙,不愧是张良,这聪明劲儿,没的说。”
“秦兄,随我一道反秦吧”
“啊别碰我胳膊,断了”
身后传来张良的呼喊声,接着便是惨叫。
显然是已经跟同伴汇合。
秦墨犹豫了一瞬,继续向前驰去,打算回去跟虞姬汇合。
这张良,先放他一马也无妨,嬴政只要还活着,这帮人也在境内闹不出大风浪。
顶多是去南越之地搅风搅雨,汇合那项家之人搞复辟,那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秦墨是这样想的,可没等他奔出一段路程,身后却响起马蹄声,以及张良的呼喝声:“秦兄,何故弃我而去。”
“你若厌恶分封,咱们便推翻大秦,再建一个统一之华夏,吾愿奉你为主。”
秦墨无语:“奶奶的,这张良似乎不打算放过我啊。”
此时汗血白马中了箭,马屁股上血流如注,已经染红半个马身。
加之先前一番追击,马力也已经消耗大半,速度也是越来越慢。
张良有哪些生力军同伴的支援,想来又获得了新的马匹,秦墨还真不一定能逃掉。
秦墨疾驰中,低头看了看箭囊中的羽箭,还有七八支。
但弓箭方才白马栽倒时入了水,弓弦有些送了,也不知还有几分弓力。
而且,他那杆适合马战的大铁戟,由于被那大力士的铁锥砸弯戟头,先前追击张良等人时,也被他丢弃了。
毕竟背着那么一杆长戟疾驰,实在不方便。
所以此时的他,只有一张弓弦松弛的弓,七柄大剑。
连個护身盾牌都没有
想要对付张良和他那些生力军同伴,胜算着实寥寥。
秦墨方才也看到了,张良那些生力军同伴足有百余人
“张良,莫要再追了,否则我若折返,与彼辈拼杀,谁胜胜负尚未可知。”
“老老实实去你们的南越复国吧。”
秦墨疾驰中向身后大喊,却是玩起了心理战。
方才张良等人惧怕他的模样,他也看在眼中,不玩一玩心理战,实在可惜。
而且,他也不是放空话吹牛皮,穿越之后的他,身体素质越发强悍,长久以来都在慢慢变强。
华夏第一勇士的名头,也不止是夸他能攻城掠地,个人战力方面,早就是人类天花板。
独斗百余人,只要战术冷静得当,也并非不可
张良在后面听到了他的喊话,表情有些迟疑,他却是惧怕了秦墨的神勇。
简直特么非人类
不过,他的身边百余生力军同伴,却不知秦墨的恐怖,嘿然道:“此撩甚是猖狂,我定要斩其狗头,送于项梁大将军作为见面礼。”
张亮闻言只得哭丧着脸道:“君候,他可不是猖狂,我手下那数十家臣,几乎尽为他所杀,其之神勇实乃古之恶来。”
“恐怕,项梁大将军那位侄儿项羽,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说话那人一滞,络腮胡子抖了抖,迟疑道:“当真那般神勇”
项羽的神勇,如今已经在南越之地得到印证,几乎有杀神之名。
往往带几个亲卫,便敢冲击南越诸部军阵,并且斩将夺旗
六国旧族有意去投靠项梁,自然也打听过项家在南越的发展情况,也知他侄儿的神勇。
他们手下那些前去南越探信的家臣,回来后是没口子的夸赞项羽,什么一战杀敌数百,吓破敌胆的事儿,时有发生。
甚至有些时候,项羽只要出阵,便能吓得南越诸部联军溃散,凶名之甚,可止小儿夜啼。
现在张良说,秦墨的神勇,比项羽更甚,大胡子难免犯怵
话又说回来,项羽是后起之秀,秦墨才是真正的华夏第一勇士,赫赫威名摆在那里,不信都不行。
“此獠乃是暴君最大的臂助,有此獠在,暴秦亦多用仁义之政。”
“如今各国民心,已渐渐靠向大秦,在如此下去,吾等便真的只能偏安南越之地了,再无回华夏复国的希望。”
“张良老弟岂不闻南阳、颍川之事,暴君公审犯官,百姓欢欣鼓舞,真是让人心底发寒啊。”
“据说,皆是此獠献计,今日定要将他铲除”
大胡子沉吟半晌,终于是下定决心,咬牙切齿道。
张良亦是咬牙点头:“君候所言甚是”
不过,他顿了顿却又道:“此人行事,处处与暴君截然相反,兼有经天纬地之才,万夫不当之勇。”
“若能活捉劝服为我所用,推翻暴秦便要轻松许多”
“君候还需思量一番”
小房子还是粉丝心态,想让秦墨加入他的阵营。
大胡子哑然:“既如此,能活捉便活捉,不能活捉便杀,总之不能让他回到暴君身边,驾”
一行人寻着秦墨白马留下的水纹,催马疾驰,速度再次加快几分。
秦墨不知他们打得什么心思,但耳中已然听清身后,陡然急促几分的马蹄踏水声。
显然,张良和他的生力军同伴们,没有被他吓住,绝了心要追击他
“妈了个巴子的,真当老子好欺负么”
秦墨暗骂一声,直接停住胯下白马,让它喘几口气恢复体力。
同时,紧了紧身上的甲胄,拿出弓箭,做好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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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