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闻言,正自兴奋的王越哑然。
想了想,没多久就理解了。
对于他们两个武艺达到凡间巅峰的人来说,单纯的技击之道,已经意义不大。
宗师的招式,就已经臻至完美,力量、速度无不随心所欲,何况他们
刚才那番交手,只是让他们将自身所有武艺尽情施展,舒畅是舒畅了,可想借此进军更高一层境界,那是完全不可能。
何况,他的确尽全力了,对手呢
望着对面那张,英俊中透着无双霸气的绝世容颜,王越又想苦笑。
人家一直收着力呢
这种情况下,怎能爽快
怎能极尽升华
情绪无法极尽升华,怎能将心、意、神高度凝聚、集中,从而碰撞出可能的火花,获得那一丝突破机会
对此,吕布的感受自然比王越深。
刚才那场比试,是纯粹的技巧较量,在力量上,他完全没有施展出来。
所以
“”
沉默半晌,王越无奈道:
“将军所言不差,这般较量,的确毫无益处”
闻言,吕布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王越这样的半步大宗师,也帮不了他。
“越倒有个主意,不知将军是否有兴趣”
过了一会,王越看着他问道。
“哦”
吕布眉毛一挑,感兴趣的问道:
“先生有何主意快快说来”
“适才”
来回走了几步,王越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吾观将军戟法,虽然严丝无缝,无懈可击,但风格却偏向大开大合,正面冲杀一道”
“当然,将军乃沙场大将,如此戟法,无可厚非也”
吕布听后,颔首赞同。
王越说的没错,他的戟法,乃战场征战而来,自然是正面冲杀,硬打硬拼那一套。
“然”
王越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吕布,说道:
“宇宙万物,皆阴阳相辅,互为表里,不可或缺也,将军以为然否”
“这”
听了这番话,吕布若有所思,哐当一声,将手中方天画戟丢在地上,双手揣胸,陷入沉思。
“越以为”
王越继续说道:
“将军武道,过于刚猛,虽然境界高深,已经达到至刚生至柔之意,但在阴阳平衡方面,依然有失偏颇”
“又或者,过于在意战场厮杀,每一招、每一式,都大开大合,缺了小巧精致之意”
听到这里,吕布终于动容,看向王越,抱拳说道:
“先生所言,一语惊醒梦中人,还请先生指点,布现下该当如何”
“不敢当”
见吕布突然如此郑重其事,王越连忙摆手,说道:
“越只是从一个外人的角度,提出另一种看法罢了,可谈不上指教将军”
顿了顿,继续说道:
“圣人云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道德经”
“跟我掉书袋子”
“不知道哥是饱学鸿儒,当世大贤么会不知道这个”
吕布一听就懂,这不就是道德经里面的话么
还圣人
嗯,老子的确是圣人,这话没错。
习惯性吐槽一下,但不影响思考。
吕布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所以,王越这番话,他听进去了。
“先生的意思”
迟疑了一下,吕布问道:
“布应从另一个角度,比如柔性武学,或小巧类武学入手,探寻更上一层境界”
“然也”
王越点头,说道:
“某无把握,但窃以为可一试”
“这”
吕布犹豫了。
以他的资质和悟性,假以时日,倒也不是不能创出柔性和小巧类武学。
可不同风格的武学,修炼起来耗费时日必久。
目前天下局势动荡,眼看着一天一个样,必须牢牢把握住机会,他哪有那个时间
“左将军,越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在吕布犹豫的时候,王越却拱手说道。
“先生但讲无妨”
吕布一摆手,随意的说道。
“将军戟法,神鬼难测,乃天下一等一的绝世戟法”
王越说道:
“越对自己这手剑术,也略有心得,若将军不嫌其简陋,可愿以戟法和某交换”
“哦”
吕布闻言一喜,鼓掌笑道:
“先生之言,正合吾意”
顿了顿,看着王越继续说道:
“布之戟法,的确少了柔性,缺乏小巧意境”
“然先生剑法,尽得柔性绵密之意,于小巧腾挪方面,更是精妙无双”
“若你我交换,相互之间,必有所得”
“不错”
王越点头,说道:
“将军武学,胜在强、刚、猛,其中,那股一往无前的勇猛精神,正是越之所缺”????
“若领会将军戟法中蕴含的意境”
王越突然精神一振,说道:
“说不得,某之剑法,亦可获得前所未有的突破”
“哈哈哈哈”
闻言,吕布哈哈大笑,说道:
“如此说来,你我正好各取所需,相得益彰也”
“正是”
王越笑道,随即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静室。
软垫上,吕布和王越相对而坐。
“将军”
王越双手捧剑,说道:
“越之剑法,传自昔日稽下学宫剑老人”
“稽下学宫剑老人”
吕布诧异的看着他。
“正是”
王越点头,继续说道:
“稽下学宫,无需越多言,将军学识渊博,不会不知,但想必没听说过剑老人吧”
“剑老人”
吕布反复念叨了几下,遍数前世记忆和当世所闻,全无所知,当下点了点头,说道:
“的确闻所未闻”
“剑老人生前,几乎足不出户,在稽下学宫终老而去,世人的确所知不多”
王越解释道:
“但若说另一个人,将军一定知道”
“谁”
“昔日,应越王勾践之邀,自南林而出,于越军中传授剑法的越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