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
不知何时,凤清音的手中,多了一块打破的瓷碗碎片。
她明知道自己不是凤九儿的对手,目光直勾勾地锁在凤九儿这张绝色的脸蛋上。
凤清音这辈子最痛恨的人,非凤九儿莫属。
她自己早已破败不堪,又怎么能允许凤九儿完好无缺地站在她面前
凤九儿猜得不错,凤清音落得如此遭遇,都是她都造的孽。
她风光的时候,得罪的人越多,在她落难的时候,所要遭受的罪肯定也越多。
在她被关押的这些天里,几乎每天都有人来光顾,久而久之,她的锐气,逐渐被消减得无影无踪。
凤九儿看着向自己扑过来的疯女子,脸上并没有半点畏惧。
在凤清音手中的碎片来到自己的门面时,她随意一甩手。
牢房里,又响起了一声惨叫。
再次倒在干草上的凤清音惨叫了声,将捂着脸的手拿开。
看着掌中的鲜血,她瞪大了双眸,低叫了起来:“我的脸,啊我的脸,我的脸被毁了,我的脸被毁了。”
“凤九儿,你敢毁我的脸,我饶不了你我饶不了你”
别说杀人,凤清音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凤九儿垂眸看了一眼,在她身旁半蹲了下来。
“想要你的脸不留疤,我有上百种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看”
凤清音对上凤九儿的目光,猛地点头:“要,我要,我不要留疤,我的脸不能毁了。”
“凤九儿。”
凤清音勉强坐起,揪上了凤九儿的衣袂,“就当我求你了,你救救我的脸。”
“我不要丑陋,我不要”
凤九儿伸手捏住了凤清音的手腕,一脸嫌弃地将她的手甩开。
她微微勾了勾唇,沉声说道:“我是神医,没什么做不到。”
“但,我有个条件,若是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帮忙给你治脸。”
“我答应,只要你帮我恢复容貌,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案。”
凤清音一直捂着脸,着急得很。
凤九儿说她是神医,凤清音一点都不怀疑。
有些事情,早就是事实,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
凤九儿再看了这个女子一眼,站了起来。
这女人真的是疯子,死到临头还想着恢复容貌。
自己这般在意容貌,却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毁掉别人的脸,凤清音不是疯子,是什么
“很好。”
凤九儿在腰间掏出了一瓶随身带的药膏,在凤清音面前晃了晃,“这瓶药膏,专治脸伤。”
“给我,快给我。”
凤清音站起,拼了命一般,往凤九儿扑了过去。
凤九儿一侧身,她扑了个空,又倒在了地上。
“你给我药,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快给我药”
凤清音倒在地上,回头看着凤九儿。
凤九儿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沉声问道:“当时我院子里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我乳娘是怎么死的”
“是不是你放的火
是不是你杀的人
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药,我肯定会留下。”
“不是我,我说了不是我”
凤清音爬到凤九儿身旁,抱上了她的腿。
“九儿,是我的错,你给我药,我是皇城第一美人,不能毁了脸,九儿,你快给我药,我知道错了。”
凤九儿俯视着地上的人,声音更低沉了几分。
“真的不是你
你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
凤清音用力拉着凤九儿的衣裳,“快给我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若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的脸好不起来,好不好
快凤九儿,求你,快给我药,我不要变得丑陋。”
“我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我的脸,不能毁凤九儿,求求你,快将药给我”
凤九儿轻蹙着眉,一瞬不瞬地看着凤清音。
哪怕凤清音爬起来,取过她手中的药膏,她还没反应过来。
凤清音手里拿着药膏,就像拿了什么珍宝似的。
她往后挪了挪身体,坐在干草上,拧开药膏,不断往脸上抹。
此刻,她的脸上,手中,都沾了血迹,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可她却什么都不管,只管往脸上涂药膏。
凤清音每往自己的脸上涂抹药膏,嘴边都会溢出一点点笑声。
此刻的她,有点像疯子,也因如此,凤九儿选择相信她的话。
凤九儿也曾经怀疑,凤清音没有这个能力,现在,她更加能确定事情并非凤清音所为。
乳娘是娘亲以前的副将,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都是为了守护她。
难道说,杀乳娘的人,也是战璃月
凤九儿抬眸看了窗户投进的月光一眼,低头看着凤清音。
凤清音依旧在用药膏抹脸,时不时还傻傻一笑。
凤九儿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她没空去可怜这种女人,掏出自己特制的微型小弓箭,往窗户旁的木桩子射出一箭,转身,消失在牢房里。
从皇宫离开,凤九儿直奔凤家。
凤延东一路跟随她左右,却像是隐形人,只要凤九儿没需要,他便不会露面。
凤家,晴岚苑。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凤九儿感触良多。
院子还是这座院子,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这个地方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荒废的院落。
在知道很多事实的真相之后,凤九儿也不会再评价凤钧卓的为人。
不管如何,他不是自己的生父,但,好歹也给了她一处安身之处。
她能做的都做了,至于皇上要做何定夺,她也无能为力。
落在院中的凤九儿,只是一愣,便举步继续往前。
荒废也有荒废的好处,至少,她进来做事也方便。
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凤九儿推开了厢房的门,借助透进来的月光,她看了四周一会儿,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里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凤九儿举步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不仅是外面,就连里面的情况,还是和自己离开时一样。
凤九儿驾轻就熟地来到床边的柜子旁,屈膝,跪了下来。
她轻轻拉开柜子的门,从里面抱了一个小箱子出来。
一只小小的箱子,一只乳娘唯一留给她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