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日,陈仓道,梁道乡。
魏军千余名民夫押送军粮,在狭隘的陈仓道上行军。魏将郝昭率领着一千余名魏军,护送着这批军粮。
十七日,郝昭便领着千余士卒穿过陈仓道,返回到散关护送军粮到马岭关。而军粮也因为要等待郝昭军队,特意在散关候了两日,直到郝昭来了才上路。
午间,热气蒸人,嚣尘扑面,沿途都是茂密的树林,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着。
郝昭走在梁道乡路段的陈仓道,心中有些放松,毕竟几天前才刚刚走过的道路。
郝昭看着四周绿意葱葱的树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此次特意返回陈仓道护送军粮似乎有点大题小做。
郝昭整了整头上的斗笠,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见红日当天,四野无云,又见士卒、百姓燥热难耐,于是吩咐道:“天气炎热,休息片刻,再行出发。”
“全军休息”亲卫大喊道。
民夫闻言,感恩戴德,或卸下担仗,或停下车马,在山边密林下歇息着。
郝昭寻了块石头,往上坐了下去,问道:“后将军费耀近日可有消息传来”
“后将军还是被阻于马岭关前,无法前进。”亲卫应道。
郝昭拿过水囊,喝了口凉水,问道:“右将军张郃可有消息”
“根据斥候所说,右将军知道我军阻于马岭关,特意集结主力从褒斜道进犯,以夏侯将军为前锋。”亲卫说道。
郝昭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询问,顺势看向山道旁两侧的山坡,不由笑道:“若是蜀军在此埋伏,我军则全军覆没也”
此言一出,郝昭耳边破空声乍响,一支冷箭呼啸擦着他的脸庞呼啸而过,接着就看见身边答话的士卒胸口中箭倒地。
郝昭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亲卫扯倒在地。
箭矢的破空声,中箭者的哀嚎声,士卒的呼喝声不断在郝昭耳边响起。
待郝昭稍微从回神,用右手擦了擦脸上滚烫的鲜血,接着推开身上的尸体,往外瞧了瞧。
只见山道两侧旗帜林立,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浓密的树林中穿行。
其余数十名亲卫,举着盾牌簇拥过来,保护着郝昭。
郝昭现在才发现,扯他倒地的士卒已经没呼吸,背部插满了许多箭矢。
这些箭矢明显是冲着郝昭来着,若不是亲卫相护,郝昭早被射成刺猬。
郝昭通过盾牌的缝隙,看得呲目欲裂。
汉军弓弩手居高临下,倾泄着箭矢,上千名魏军士卒、民夫如被秋收割倒的麦子一样,惨叫着倒下。
因为行军的原因,魏军士卒身上根本没有着甲,面对汉军的箭雨根本无法抵挡,或四散而逃,或身中数箭阵亡,或躲在掩体后面。
看着眼前陷入混乱,逃散的魏军士卒。
郝昭知道依靠这些士卒无法阻挡汉军,眼下之计就是撤回陈仓,再行商议救援费耀一事。
躲在盾后的郝昭,急忙呼喊道:“是蜀军伏兵。撤退,撤退。”
数十名亲卫聚盾成墙,护着郝昭往北撤离。
“呜”“呜”“呜”
牛角声响彻山道,号旗挥舞。
刘林起身举刀,领着汉军士卒如猛虎般沿着山坡扑向陷入混乱的魏军士卒。
刘林冲到山道边,顺势搂了下粗糙的树木,泄了一下力,直接撞入魏军中。
不知所措的魏军见状,转身用更快的速度奔走逃亡。
凭借着手中的汉刀,刘林追上去大砍大杀起来。在这种狭窄的道路上作战,敌人又是仓皇逃离,刘林轻松得不行,加快脚步,锋刃挥砍之处,必有鲜血飞溅,魏军士卒哀嚎。
眨眼间,刘林连杀四名魏军,从侧翼嵌入到魏军人群里。
汉军将士紧随其后,很快将身不着甲的魏军士卒打得溃不成军,与周围民夫一同,四散逃离。试图抵挡的魏军很快被全副武装的汉军甲士砍杀殆尽。
陈仓道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宁静的山道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山道中,郝昭边躲避乱箭,边回头看了眼霍牙旗,随后咬着牙,在亲卫拼死的保护下,才撤离战场。
“霍”牙旗在树丛中迎风飘舞,伫立山尖俯视陈仓道。
站在牙旗下的霍弋看着战局,紧握的双拳才缓缓松开,心中大石才缓缓放下。
埋伏郝昭根本不在霍弋的预设之内
二十一日,霍弋等人根本没有埋伏到魏军运粮队伍,反而是在二十二日遇到郝昭率千人回师。
众人议论纷纷,认为情报可能出错,并建议可以埋伏郝昭。而霍弋拒绝,认为魏军可能运粮失期,并认为此时埋伏郝昭会打草惊蛇,导致费耀撤退。
于是霍弋下令继续等待,过了几日终于等到魏军运粮队伍,而此前回师的郝昭正是护送粮草之人,令霍弋大喜过望,于是沿途设伏,一箭双雕。
毕竟战争总是充满着变数,未到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山道上的战斗接近尾声,随着郝昭的撤离,汉军将士的包围,魏军早已没有战心。
“投降不杀”
在大批的汉军士卒齐声高喊下,越来越多民夫、士卒选择投降。
战后,羽林郎李轨上前,恭贺道:“恭喜霍将军,大破魏军,斩首三百余人,俘虏五百余人,擒获粮草军需四百车,获甲千领。”文網
嗯民夫也计算到战功里面。
初战告捷的霍弋激动不已,谦虚说道:“此战有赖文逸李轨字作战,弋在此拜谢”
李轨连忙说道:“将军谦虚了,若非将军定计,我等岂能有如此之功。”
顿了顿,李轨问道:“此战后,不知将军以为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闻言,霍弋看着山下打扫战场的汉军士卒,微微蹙眉,说道:“郝昭逃回关中,将消息传递给曹真,请求援军救援费耀。若我等率军挺进,虽可与王将军前后夹击费耀,但是我军也会被魏军前后夹击。”
李轨略作沉思,说道:“按将军所说,其中时间最为关键。我军现在可立即夹击费耀,而曹真需要时间安排军士救援。魏军花费求援时间长短,决定我军是否能将费耀大军包围吃下。”
霍弋叹了口气,说道:“文逸所言极是,其中关键在于魏军反应且派遣援军时间。”
确实如霍弋、李轨二人讨论的一样。费耀大军粮草被截,军中缺粮,在霍弋、王平二人的夹击之下,坚守的时间取决于剩余的粮草。而这个坚守的时间,就是魏军救援的时间。
“不知霍将军之意是”李轨问道。
霍弋沉吟半响,不甘心错失战果,一咬牙,沉声说道:“夹击费耀,同时将战报加急禀告陛下,让陛下抉择,或派遣援军进攻费耀,或撤军回师。”
李轨神情动容,霍弋是想赌呀
李轨迟疑半响,将劝谏的话吞入口中,应道:“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