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正月一日。
黎明时分,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在新宫内树梢、甬道、青砖以及屋檐上,银装素裹,勾勒出一幅别具风味的雪景图。
宫娥、宦官们随着钟声,笑容满脸地早早起身,开始忙活着正朝朝贺1的准备事宜。
除了远在秦州整军备战的诸葛亮等人,其余大汉国内两千石以上的高官带着不同的礼品2在宫门前,等候吉时。
张皇后、夏侯夫人、王夫人等宫中嫔妃也都开始穿上新衣,梳妆打扮,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好不容易放假,摆脱张温折磨的刘璿、刘琨、刘瑶三兄弟以及张皇后收养的几名孤儿,天没亮就起来,跑到外面打雪仗。
整个大汉新宫之中,一片喜气洋洋、喜庆祥和的景象。
刘禅在众人的服侍下穿上冕服,也兴致勃勃地前往议殿接受群臣的朝贺。
过去两年,因为战事的原因,刘禅基本是在汉中渡过正月一日。今岁难得地留在成都,接受百官朝贺。
不过后日正月初三,刘禅便又要起程前往汉中,了解北伐凉州之事。
“吉时已至,百官入朝”
侍从见时辰已至,大声高喊。
羽林郎李轨、赵铭各领一队羽林卫,手持长戟,身着甲胄,威风凛凛地站在长阶两侧。
数十名大汉两千石以上官吏,顺着殿道缓缓而行,进入议殿。
众臣跪地,齐声欢呼道:“臣等拜见陛下,祝陛下万年,乐哉未央”
刘禅透过冕旒,看着阶下众人,抬手说道:“诸卿免礼,今日初岁元祚,乃是佳宴,无需多礼。”
“谢陛下”众人应道。
黄皓上前一步,喊道:“诸臣尊卑列坐,以待宴启。”
“开宴”
宫廷侍女花枝招展,端着珍膳、捧着椒柏酒,涌入殿中。
半响后,众人案上清酤盈爵,珍膳杂沓。
紧接着宫殿两侧乐器交响,笙箫高雅,筝瑟俱张,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欢饮半响,按照尊卑顺序,举着椒柏酒,陆续向刘禅敬酒。
众人敬完酒后,刘禅举着酒樽,看着阶下众人,笑道:“上丞相连年在外征战,内府粮草、政事皆有劳张卿处理,可谓是劳苦功高。今日不应由张卿敬朕,而是应由朕敬张卿一樽。”
张裔举着酒樽,惶恐说道:“此皆乃陛下与上丞相之功,陛下勤俭爱民,持家有方,宫中夫人贤德织锦以补国用,宗室王侯不慕荣华以赴边疆。上丞相奖赏不分亲疏,惩戒不论远近,无功不可得爵,富贵不可免刑罚。”
“是故上者有为,下者效之,我等贤愚之士不过从上者所为,不值道哉。陛下今日之礼臣愧不感受。”
刘禅哈哈大笑,说道:“卿之言,甚是有趣。”
顿了顿,刘禅朝着张裔眨了眨眼睛,笑道:“但是卿言有误,朕此酒非敬张君嗣张裔字,而是敬内府长史,敬他理事疲倦。”
张裔愕然半响,苦笑说道:“既然如此,看来臣当受此酒”
众人闻之,举袖遮口轻笑。
今岁夏日,诸葛亮留任汉中,张裔北上汉中去见诸葛亮,咨询军国大事,送行有数百人之多,车马都堵塞道路。
张裔却担心家人依仗自己权势收取贿赂,便对亲人说:“裔动身上路,昼夜接待来访的人客,疲倦异常,可知人们敬重的是内府长史这个职衔。今子张君嗣附在这一职位上,故此疲倦得要死。”
然后他母亲为夸耀自己儿子明事理,将此信宣扬出去,令他哭笑不得。
刘禅见张裔喝完酒,凑近说道:“张卿也知上丞相欲北伐凉州,故数日后,朕又要北上汉中督战,望张卿能够为大军继续筹措粮草,大汉兴衰皆在夺凉之上。”
张裔端着酒樽,点了点头,应道:“国内之事有裔与蒋参军理政,请陛下放心。”
迟疑半响,张裔说道:“启禀陛下,臣虽有此言,但望陛下知晓陇右凋敝,民户不多,所发徭役也少,益州千里运粮,恐粮亦会有不足。是故臣以为可积蓄粮草至明年再行伐凉,上丞相此时北伐恐有些仓促。”
刘禅沉吟半响,说道:“卿之言,朕前些日亦有思,但朕以为上丞相亦是治兵善政之人,若无把握应当不会为之。朕此次北上汉網
顿了顿,刘禅沉声说道:“张卿放心,车骑将军、上丞相皆乃知晓兵略之人,今岁出兵必有缘由。”
刘禅虽然对诸葛亮此时北伐也有异议,但是在外人面前刘禅绝对是无条件支持诸葛亮决策。
张裔闻言,也只能应和说道:“陛下所言有理,臣便在成都为北伐大军转运粮草,督送军械。”
刘禅微微颔首,叮嘱说道:“今日新岁之始,卿为长史,下午还有内府庆贺,上午朝贺少饮即可。”
“多谢陛下,臣谨记”张裔应道。
张裔告退后,廖立驱步靠近刘禅,低语说道:“陛下,臣已经将出行之事安排妥当,羽林赵骑监正行守孝之礼,暂时无法随陛下北上汉中。”
刘禅低头侧耳倾听,半响后,说道:“这些事由你负责即可,赵骑监让他好好守孝。给后日随行汉中之人,皆送少许礼品,以慰以辛劳。”
“诺陛下仁德,臣即可安排人手去做”廖立拱手应道。
廖立正欲退下之时,刘禅想起一事,叫住廖立问道:“归降的三十余名将校家人,目前如何”
廖立停下脚步,答道:“启禀陛下,已经全部回国,大部分已经至成都与将校团圆,少部分尚在汉中,正往成都而来。”
刘禅归蜀后,便安排廖立交换汉魏双方归降士卒。
廖立也得令后,先向夏侯徽要了几封书信,寄给曹真、德阳乡主、夏侯玄。
然后廖立又写了份书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今天下战乱,将校各投明主,但家人无辜,劝谏曹真让双方将校家人互换。
曹真见自己的侄女来信,感慨颇多,也就同意廖立提议。
刘禅微思少许,说道:“归降将校远离故土,今日为新岁一日,现在想必有些许追忆。公渊,你给随行之人送完礼后,同时给归降将校送些礼品,以慰其思乡之情。”
“诺”廖立应道。
1荆楚岁时记所云:“正月一日,是三元之日也”
宋史礼志:“元正一岁之首,冬至一阳之复,圣人重之,制为朝贺之礼焉。”
2管子?轻重乙:“贺献不重,身不亲於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