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拿着匕首,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
楼衍也不慌,就静静地躺着。
最终,秦蓁一脚将楼衍踹下了床。
楼衍翻身坐起,垂眸看着秦蓁,眼里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秦蓁将匕首往楼衍的怀里一扔,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臭死了,还不滚去换衣裳”
楼衍接住匕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确实不太好闻。
身上的衣裳染了血汗,捂了一晚上,多少有点味儿。
楼衍站起,说:“你再歇会儿,我换完衣裳再来看你。”
说罢,转身往外走。一走出门口,楼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面对秦蓁的时候还能撑着面色不变嬉皮笑脸,可一出门,他的脸色就刷的一下白了下去。
楼衍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侧身对玲珑吩咐:“让大夫来我房里。”
他能感觉到,伤口好似有些发炎。
玲珑有些慌,却不敢吭声,沉默着将大夫请去了楼衍的房里。
这边,秦蓁从床上爬起来,在镜子前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漫漫从外面进来,熟门熟路的打开衣柜给秦蓁找衣裳。
等被伺候着换上新衣,秦蓁才问了一句:“那个汤圆”
“三殿下全都吃了呢,”漫漫笑了笑,道,“还直夸好吃。看那样子,像是没吃够。”
秦蓁皱了皱眉:“早就凉了吧”
漫漫点点头:“都冷成水了但是架不住咱们三殿下就喜欢吃这凉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爱好。”
秦蓁又不说话了。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楼衍这是为什么。
他哪里是喜欢吃冷汤圆,他喜欢的是自己给他送汤圆的心意。
她心情非常的复杂。
有高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惆怅。
楼衍对她表现的越是在意,她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按理说,她在梅林拒绝楼衍之后就应该和楼衍保持距离,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可她一想到楼衍,就总是忍不住。
想来想去,秦蓁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这个局。
等了好一会儿,楼衍已经换了新衣过来了。
他除了瞧着脸色苍白了些许,半点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秦蓁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子邪火,抓起桌上摆好的筷子就砸了过去,嘴里恶狠狠的道:“怎么昨夜没捅死你”
楼衍脚步一顿,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秦蓁眼眶微红,心头堵着那股气让她失了理智,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
“早告诉你让你做事小心小心,你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你若是早听了我的话,昨夜那一刀就不会捅在你的身上。”
秦蓁厉声道:“你想死你就直接告诉我,我特码再也不管你,随你死去。”
秦蓁吼的有些喘不过气,脸都憋红了。
楼衍见她如此,两步上前将人半搂进怀里,伸手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低声讨饶:“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听你的话属于防备让人钻了空子,都是我的错别气别气,气坏了怎么办”
楼衍是真的心疼了。
昨夜闹了那一场,这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就又生这么大的气。
看秦蓁眼尾红着似哭非哭的模样,楼衍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秦蓁挣扎两下,见挣脱不开,抬手就想打。
楼衍一把攥住秦蓁的手腕握在掌心,轻声说:“你若生气,大可用脚踢我。我这还伤着,你这一巴掌下去,我伤口开裂感染怕是命不久矣,到时候你岂不是更生气乖,等我把伤养好了,再随便你打。”
秦蓁:“”
秦蓁用力抽回手,后退一步,瞪着楼衍。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好吗”楼衍拉着人在桌边坐下,轻声说:“该饿了吧先吃早餐。”
桌上摆着秦蓁爱吃的饭菜,还有一碗安神药。
秦蓁看着那药皱皱眉头,明显不想喝。
见楼衍将药碗往自己面前推,秦蓁直接拒绝:“喝了也没用。”
楼衍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他不知秦蓁病因,喝再多的安神药,也治不好秦蓁的心病。
他强逼着她喝这药,也是让她白受罪。
楼衍索性将那药挪到一边,道:“不想喝就不喝吧。”
他这么好说话,秦蓁反而有些不安了,盯着楼衍看了半晌,问:“你怎么不逼着我喝了”
楼衍实话实说:“喝了也没用,何必遭那个罪。”
秦蓁一听这话,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算你识相。”
楼衍失笑,拿了筷子给秦蓁夹菜。
秦蓁高兴了,吃饭都香了。
一顿饭吃完,楼衍对秦蓁说:“我待会儿要进宫一趟,你是在府里等我,还是先回去”
“我等你做什么”秦蓁翻了他一眼,抬脚就往外走,“我自然是要回家的。”
楼衍看着她离开,视线停留在她腰间悬挂着的平安扣上片刻,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来。
玲珑站在他身边,看着秦蓁的背影消失,才轻声嘀咕道:“总觉得郡主,和以前比起来有些不大一样了。”
对于和秦蓁有关的话题,楼衍向来是不吝啬言语的。
他挑了挑眉,问:“哪里不一样”
玲珑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道:“感觉任性了许多。”
她其实想说,郡主在三殿下面前,岂止是任性,简直都有些无理取闹了。
楼衍听完这话,却笑了一声,说:“这是好事。”
玲珑:“”
楼衍缓缓的道:“若是她在我面前还要压着忍着不能由着性子来,那就是我的无能。”
玲珑心中一动,抬头看向楼衍,叹息一般的说:“若郡主知道你对她的用心,她一定会动容的。”
楼衍却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不够。”
越是靠近秦蓁,他就越是能感觉到,秦蓁的心被一层坚冰包裹着,若没有一场烈火,是无法融化那层坚冰真正的走进秦蓁的心里。
他不知道秦蓁到底都经历过什么,但是他一定要融化那层坚冰,去触碰那颗心。????
他整了整外衫,抬脚往门口走。
闲了太久,也是该做点事情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