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楼衍走的时候,秦蓁没去送。
她只是早早的起来,什么也不做,就坐在院子里发呆。
漫漫陪在一边,好几次忍不住想劝秦蓁出城去送送,最后又都忍了下去。
她也是想不明白,说郡主心里没有三殿下吧,可她早早的起来坐在院子里发呆,瞧着也不像是心里没人的。
漫漫这一陪,就陪了一个上午。
秦蓁在院子里坐了一整个上午,基本上没怎么动。
直到晌午一过,秦蓁才起身回了屋子,随后关上房门开始补觉。
这一睡,又是一整天。
漫漫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是也不敢说,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但是,秦蓁的异常也只持续了这一天。
第二天睡醒,秦蓁就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没事儿的时候去万艳楼找红雪聊聊天,只是再也没有喝过酒。
偶尔进宫见见皇帝,然后就回家了。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但是一切都好像不一样了。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到了年关。????
皇后去世已满一年,宫里慢慢的也开始热闹起来。
最近,秦家也前所未有的热闹了。
秦易和萧羽赐婚的圣旨终于下来了,婚期也已经定下,就在小年夜。
秦家无主母,秦易成婚的事情就靠秦蓁一手操办。
秦鸿在宫里当差,靠不住。秦易在大理寺当值,也没时间。
整个秦府,就秦蓁一个人操持,忙的是脚不沾地。
大婚当日,秦蓁罕见的穿了一身杏红,瞧着喜庆的紧。
她身为妹妹,却行了长姐的职责。
招待宾客等事,一律办的井井有条。
整个秦府,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那些不敢和秦家有关系的,想和秦家有关系的,忌惮秦家的,在这一日都统统不用避嫌,纷纷上门来。
整个朝堂,无一缺席。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鸿的人缘有多好呢。
待将宾客安排妥当,秦蓁才勉强能松一口气。
她寻了个僻静处,没什么形象的往地上一坐,伸手揉捏着自己酸疼的脚腕。
漫漫连忙蹲在地上帮她揉捏起来,轻声道:“郡主辛苦了,待回去之后,奴婢找个大夫来给郡主瞧瞧。”
“不用,休息下就好了,没那么娇气。”秦蓁淡淡的道。
漫漫蹙眉,有些不赞同,正要再劝,却听见了脚步声,忙闭上了嘴。
“原来你在这里,”萧玦走到秦蓁面前,低头看着她,“不舒服了”
漫漫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退开几步,将位置让给了萧玦。
秦蓁看他一眼,轻声说:“没有不舒服,就是太累了。”
萧玦闻言,眼里露出几分笑意来。
他在秦蓁身边坐下,轻声道:“我都听说了。”
秦蓁:“嗯”
“秦易大婚,所有事情都是你一手操持。原本我还担心你做不好,本想派个人来帮你的”
“那你为什么没派”
“啊”萧玦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说,“我怕你多想,觉得我不相信你。”
秦蓁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他不是怕自己多想,他只是怕被人发现,让皇帝怀疑他跟自己走的近别有目的。
萧玦轻咳一声,说:“今日一看,我便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蓁蓁,你把这场婚礼操办的很好,无一不妥之处。”
“今日过后,我想许多人都要对你改观了。”萧玦侧头看着秦蓁,说,“他们以前只当你是什么都不懂的土匪,可今日这场婚礼就是你最好的证明。”
秦蓁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她不需要别人对她改观。
而且,真正在意她土匪出身的人,只有他萧玦。
三番两次拿她的出身说事,还一副我不嫌弃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模样,简直让人作呕。
秦蓁心里厌烦,人又累,不想跟萧玦东拉西扯,便直接道:“殿下,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萧玦一愣,随后有些恋恋不舍的站起来。
他看一眼秦蓁,忍不住低声说:“你这样能干,将来把后宫交给你,你一定能管理的井井有条。”
说完,他这才转身离开此处。
秦蓁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当初她就是被萧玦这些话迷的云里雾里,最后像个傻子一样任他拿捏。
如今想来,他不过是一直在精神暗示自己,引导自己,让自己一步步沦陷。
秦蓁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中对萧玦的厌恶更上一层。
她想着,这种跟萧玦虚与委蛇的日子还要多久
“你看起来,对他并没有感情。”萧遥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淡淡的道,“我很好奇,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大哥觉得你对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可的”
秦蓁眸光一冷,回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遥笑了下,说:“我一直在这。”
他朝着秦蓁走过去,晃了晃手上的酒壶:“喝一杯”
秦蓁摇头:“我不喝酒。”
萧遥神情一顿,随后自己仰头灌了一口,才说:“那真是可惜。”
“四殿下,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秦蓁起身,淡淡的说,“宴会厅在前面,这里是后院。”
萧遥似笑非笑的说:“怎么,大哥能来,我不能来”
秦蓁皱了眉头。
萧遥连忙摆手,说:“我只是出来醒醒酒,谁知便看见了这一幕,我并非故意偷听。”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大哥对你死心塌地的”
秦蓁嗤笑:“在你眼里,他对我死心塌地”
萧遥:“难道不是”
“如果真对我死心塌地,东宫就不会有第一任太子妃,更不会有侍妾。”秦蓁淡淡的说,“他每次见我,更不会像做贼一样,生怕被别人发现。”
“如果这就算死心塌地,那可真是不值钱。”
萧遥眸光微动,好一会儿才说:“他是太子,万事不由己。”
秦蓁闻言,突然间笑了一声,嘲讽的说:“四殿下在朝堂上和太子殿下斗的你死我活,私底下又跟太子狠狠的共情了”
萧遥:“”
萧遥叹了口气,缓缓的说:“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有攻击性。”
几乎每句话都是夹枪带棒的,让人无法招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