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邺看着秦蓁,上下打量一眼,说:“瘦了,这些日子很辛苦吧”
秦蓁一笑:“父皇这么一问,我就一点都不辛苦了。”
萧承邺再次被逗笑。
他是喜欢和秦蓁相处的,跟这个丫头相处的时候,他能罕见的放松下来,并感到精神愉悦。
萧承邺放松的往椅子上靠了靠,问她:“今日特地进宫,是有事问朕”
秦蓁故作惊讶的张大嘴:“陛下连这都能猜得到”
萧承邺眼里含着笑意:“想问什么,问吧。”
秦蓁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昨日,三殿下命人送了贺礼过来。我打开箱子一瞧,好家伙,金灿灿的,差点闪瞎了我的眼。”
萧承邺一愣,随后差点笑出声来。
秦蓁看一眼萧承邺的眼色,试探着问:“我其实是想问,三殿下是不是去抢劫了不然怎么这么多钱”
萧承邺彻底被逗笑,笑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若是被他知道你这样说,脸色肯定很好看。”
秦蓁:“”
萧承邺想到老三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有些感慨。
他看着秦蓁,不禁又想到自己给老三的那道圣旨他自然知道老三为什么要送这么重的礼,他这是把秦易当未来的大舅哥了,那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只是看秦蓁仍旧一无所知的样子,萧承邺又不免的为老三着急。
圣旨拿到手里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进展,可见老三在感情上是个笨的。
萧承邺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有些惆怅。
秦蓁一愣,小心翼翼问:“父皇,你为何叹气莫非那些真是三殿下抢来的”
萧承邺一笑,随后说:“你还真的说对了,那些东西还真是他抢回来的。”
谁都知道三皇子出身民间家底薄,是个穷皇子。一下子拿出那么多东西,不怪秦蓁眼巴巴的就来问了。
“不过,那是他从南疆抢回来的战利品。”萧承邺眼里有几分骄傲,说,“一部分送来了朕面前,一部分送去了你府上。”
秦蓁眼里眸光闪动,语气不自觉的高了几分:“战利品那三殿下是不是打了胜仗”
萧承邺也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啊,打了大大的胜仗。半年时间,接连收复十城,将敌人追的四散溃逃。这些金银玉器,都是从敌军那收刮来的。”
秦蓁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念珠,嘴上却夸张的说:“哇,三殿下好厉害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陛下这么厉害,三殿下也这么厉害。”
萧承邺又被取悦,笑的眯了眯眼。
秦蓁话锋一转,无意问:“那三殿下可有受伤”
萧承邺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后叹了口气,说:“确实是受伤了,听说还不轻如今军中,乃是元楚代为主事。”
萧承邺话音一落,突然间脸色一变,反应过来。
主帅受伤乃是机密,此事除他之外无人知晓,今日竟然被秦蓁三两下给套出话来了。
萧承邺盯着秦蓁,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冷。
秦蓁头皮发麻,紧攥着手中的手持,表情维持在一个惊讶和担忧的程度,说:“受伤了天啦,严不严重啊”
萧承邺定定的看了秦蓁一会儿,随后才说:“不严重。”
秦蓁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看他搜刮了这么多东西,想来是很厉害的,一定不会受伤很严重。”
萧承邺说:“此事乃是机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秦蓁连忙点头:“我明白的。”
秦蓁又陪着萧承邺说了会儿话,这才转身往外走。
一出勤政殿的大门,秦蓁的脸色就刷的一下白了。
她此次来,目的就是打探楼衍的消息。
军中的事情乃是绝密,除了战报之外,内情是一概不会外传的。
昨夜她做了那样的梦,心中一直不安,这才想着来找萧承邺打听打听。
可没想到,还真的让她打听出了些什么。
她那梦灵验了,楼衍还真的受伤了。
看萧承邺的反应,楼衍这伤还很严重。
秦蓁抿了抿唇,本要出宫的步伐突然一转,朝着东宫走去。
秦蓁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东宫,别的不说,可将太子萧玦给吓坏了。
他拉着秦蓁进了书房的门,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有些急切的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若是有事,你可想别的法子传信给我,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上门,被人抓住把柄闹到父皇面前怎么办”
话里话外,都是责怪。
秦蓁虽早知道他是个什么狗东西,可此时却仍旧觉得寒心。
她上一世,究竟是有多瞎,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萧玦
秦蓁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心中的戾气,可还是没控制住从语气中泄出了几分嘲讽:“殿下慌什么不是说要对我好定不负我吗怎么一见到我就像是见了瘟疫,避之不及”???????
萧玦一下子愣住了。
他有些震惊的看着秦蓁,像是今日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秦蓁在他面前,向来是多解语花,温柔善解人意。他认识的那个秦蓁,绝不会对他说出如此咄咄逼人的话来。
“你怎么了”萧玦想不明白,只能问了这么一句。
秦蓁闭了闭眼,随后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刚刚只是有点难过。”
她再抬头的时候,眼尾已经有一些红了,语气委屈的说:“我大大方方的来,陛下若问起,我便说是来看望颜语和孩子的。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我今日来,也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你罢了。”
这话一出,萧玦顿觉自己心脏被人狠狠揉捏了一下。
他连忙说:“蓁蓁,抱歉,我刚刚就是太着急了才说错了话,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来看我,我很高兴的,真的。”
秦蓁抿了抿唇,最后说了句:“太子殿下就会骗人。”
说罢,转身就走了,也不管太子在后面追。
萧玦追了几步便停下了,微微的皱着眉头。他堂堂太子追着人跑,太掉价。
可一想到秦蓁刚刚那似嗔似怒的一眼风情,心中又痒痒的,忍不住想要追过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