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松进了大理寺,轻易出不来。
萧遥倒是去过几次,但是都被大理寺的人挡了出来,愣是连一句话也没说上。
由此,萧遥也看出来了,这次的事情惹怒了皇帝,皇帝不可能就如此轻易罢休了。
一是南疆战事踩到了皇帝的底线,二是三皇子被置身于险境。
萧遥意识到,皇帝对萧衍的在意可能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想起皇帝对淑妃的疼爱,心中渐渐的清楚,不能再把三皇子当成一个无依无靠的民间皇子来看待了。
更何况,现在的萧衍,再也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民间皇子了。
他上有皇帝的偏宠,下有军功傍身,手握百万兵权。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完全了蜕变,如果胆敢有人像从前那样轻视他,那将会吃到血的代价。
萧遥从大理寺出来,在大街上遇到了萧玦。
兄弟两隔着人群对视片刻,还是萧遥率先打了招呼:“大哥,好巧。”
萧玦如今春风得意,面对萧遥的时候难得给了几分好脸色:“是挺巧的。”
“怎么,才从大理寺出来”萧玦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倒是重情重义,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去看他。”
萧遥:“他毕竟是我的舅舅。”
萧玦冷笑一声。
他也不是没有把刘长松当作自己的舅舅的,但是刘长松是怎么对他的呢
萧遥缓步走到萧玦的面前,轻声道:“大哥,你以为你赢了吗”
萧玦冷笑:“不然呢难道赢的是你吗”
萧遥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赢家,但是你也不是。”
萧玦冷下脸:“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件事上,我们斗的你死我活,最终又是谁捡了便宜”萧遥似笑非笑的说,“你是赢了我,但是你有得到实质上的好处吗”
萧玦眼神沉了下来,定定的看着萧遥。
“大哥啊,”萧遥叹了口气,缓缓的说,“你确定,你能驾驭得了萧衍吗”
萧玦听到这里,嗤笑一声,说:“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萧遥:“咬主人的狗可不在少数。”
“萧衍如今手握兵权,又封了王,是除你之外地位最高的皇子。大哥你想想,一旦他有了异心,你要怎么控制他。”
说罢,也不去看萧玦的脸色,转身走了。
萧玦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阴沉。
他一想到楼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就有些不舒服。如今听了萧遥的话,这种不舒服又被放大了。
楼衍就像是一根梗在他心头的刺,不拔的话时不时的疼一下,拔的话又怕大出血伤着了自己。
萧玦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旁边的巷子。
秦蓁还在茶肆里等着他。
他走了没一会儿,萧遥去而复返,悄无声息的跟在萧玦的身后进了巷子。
他进了那一间茶肆,挑了个偏僻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他倒是要看看,萧玦究竟见了谁,是不是这个人给萧玦出谋划策。
萧遥一盏茶喝了许久,就在他续第三杯茶的时候,萧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
他从后面的包厢里走出来,直接离开了。
萧遥定定的盯着门口,又过了片刻,就见之前那间包厢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萧遥一看见这个人,就觉得双眼被刺痛了一下,忍不住闭了闭眼。
可再睁开眼,走到门口的身影还是那一个,表明他之前并没有看错。
秦蓁居然是秦蓁。
怎么会是秦蓁,怎么可能是秦蓁
她不是口口声声要跟太子断绝来往吗她不是三番两次声明和太子没有关系吗
还有,她为什么要帮萧玦
萧遥的脸色变幻莫测,待秦蓁离开之后,萧遥又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他走在大街上,连精神都有些恍惚,最后竟是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万艳楼。
他仰头看着万艳楼的招牌,犹豫了许久,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老鸨站在门口迎客,见是他,眸光微闪,迎了上去:“客官,里面请。”
萧遥面无表情,问:“红雪呢”
“红雪姑娘今日休息,没接客。”老鸨从善如流,“殿下来的巧。”
“可要我去通知红雪姑娘,让她准备准备”
萧遥:“不必了,我自己上去。”
他将老鸨留在原地,自己上楼推开了红雪的门。
门一开,里面便传来红雪的声音:“出去说了今日不待客,谁来都不行。”
这声音,透着一股子冷,和从前的红雪大不一样。
以前的红雪,说话温温柔柔的,带着一股子暖意。
萧遥深吸一口气,说:“是我。”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响起脚步声,红雪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她不似从前那般打扮随意,二是穿着露肩的裙装,脸上画着浓妆,一张美艳逼人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从前的清纯。???????
红雪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轻声道:“殿下怎么来了这地方脏,殿下不该再来。”
萧遥皱眉:“别这么说话。”
红雪面色很淡:“我只是实话实说。这屋子里的睡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殿下这样高贵的身份,就不该跨进这道门。”
“红雪”萧遥有些恼怒,“我从不觉得你脏,不要这么说话。”
红雪挑眉看了他一眼,凉凉的说:“可我自己觉得脏。”
萧遥:“”
他抬手捏来捏眉心,语气沉了一点,说:“红雪,我很累,别闹了好吗”
红雪:“”
她到底,是不忍心。
对萧遥,她总是不忍心。
在心中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红雪低垂着眸子往后退了一步:“殿下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坐坐吧。”
萧遥抬步往里走,在之前经常坐的床边坐了下来。
红雪站在不远处,问:“要给殿下准备一桌酒菜吗”
萧遥:“嗯。”
红雪出门吩咐了一声,没过一会儿,酒菜都摆上了。
萧遥盯着面前的酒菜,有些出神。
红雪眼里也多了几分怀念,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要是郡主在的话,就好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