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衍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倒吊起来的刘长松。
刘长松的脑袋下方,放着一个烧着炭的火盆,此时火苗蹿动,直接将刘长松的头发燎的吱吱作响。
火光熏在刘长松的脸上,让刘长松一张脸火辣辣的疼,让他控制不住惊惧的惨叫着。
当年一手遮天的兵部尚书,皇后的亲兄弟,太子的亲舅父,如今竟也落得个如此下场。
秦易从门外进来,看了眼刘长松,再看楼衍,皱着眉头说:“这刘长松身份非比寻常,你如此刑讯,可曾想过后果”
楼衍看一眼秦易,像是忍着不耐,说了声:“我行事自有我的考量。”
秦易:“”
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位三皇子的不耐烦。
他也感觉到了,若非秦蓁的这层关系在,三皇子绝对不会跟自己多说一个字的。
被倒吊着的刘长松知道秦易来了,立刻挣扎起来,惊慌的道:“秦大人救命啊,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啊”
秦易站着,没动。
刘长松大声道:“我若这么死了,你如何跟陛下交代秦大人,此案乃是你审理,你怎可让别人越俎代庖若是陛下知道,也定然不会同意的。秦大人,救我啊。”
秦易皱眉,正要开口,一直沉默的楼衍开腔了。
“秦大人,请回吧。”楼衍淡淡的道,“今日,你就当未曾见过我。这牢内发生的事,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与秦大人无关。”
秦易沉默片刻,偏头去看刘长松,叹了口气,说:“刘大人,你也听见了如今,三皇子贵为王爷,手掌百万雄兵,乃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他要做什么,我可真是拦不住啊。”
说完,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说实话,他也早已对刘长松失去耐心。
这人嘴巴硬的像蚌壳,愣是不开口。只是,刘长松到底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他不好对刘长松太过分。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你是皇亲国戚,那三皇子那还是正宗的龙子呢。
秦易也想着,希望三皇子能给力点,只要让刘长松开了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秦易前脚一走,楼衍后脚就站起来了。
他走到刘长松面前,淡淡的道:“现在救兵没有了,你可想好要怎么做了”
刘长松脸上一片绯红,乃是被炭火烤的。他的头发已经被火燎去了大半,乱七八糟的堆叠在头顶。
他脑门上的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淌,刚开始的时候是汗,到了后面,刘长松都感觉那是油了。
可他还是死咬着牙关,瞪着楼衍,一字一句的道:“你敢这么对我,四皇子不会放过你,太子也不会放过你”
楼衍嗤笑一声,并不以为意。文網
刘长松厉声道:“若太子和四皇子决意要除你,你在朝堂上将寸步难行。你出身民间,在朝中毫无根基,若无太子依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当你的皇子吗”
“此次粮草事件,的确是我手下之人贪婪成性,一时没忍住做了错事。我代他向你道歉,并且帮他补足欠下的粮草,这样行吗”
“三殿下,我知道你是太子那边的,帮着太子对付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始终是太子亲舅父,你害死了我,太子纵然现在不说什么,可难免他日后会记恨你的。此事已经交由大理寺审理,将来大理寺也定会给你个交代,你又何必要在此时搅和进来,惹的自己一身腥呢”
“三殿下听我一句劝,我说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
“说完了吗”楼衍凉凉的问。
刘长松眸光颤动,没敢吭声。
楼衍弯下腰,拿起放在一边的火钳,慢条斯理的翻动着炭盆里的木炭。
他一翻动,火光瞬间窜起,只听耳边传来头发烧焦的滋滋声,以及刘长松控制不住的痛呼声。
楼衍就用这半蹲着的姿势,一边翻动着炭火,一边慢悠悠的说:“刘大人这三寸不烂之舌,死人也要给你说活了去。”
“你说四皇子和太子不会放过我那你可曾问过我,我会不会放过他们”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楼衍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狠辣。
他母亲楼淑兰的死,乃是太子和皇后一手促成。四皇子萧遥虽未参与,但是他事后却想为母报仇,此次粮草之事,怕是少不了他的手笔。
除了这一笔血债,这兄弟俩还偏偏异常作死,前仆后继的想要纠缠秦蓁
旧仇新怨,两相叠加,楼衍已经不可能放过这兄弟俩了。
刘长松听着楼衍的话,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你、你是想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刘长松震惊,不敢置信。
楼衍眯了眯眼:“我为何不敢”
同为皇帝的儿子,凭什么他们敢,自己就不敢
楼衍起身,从桌上摸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将之展开给刘长松看,冷冷的说:“签字画押,我就让你死的痛快点。”
刘长松借着脑袋下方的火光,一目十行的将那张纸看完。
看完之后,刘长松只觉得一颗心瞬间坠入了十八层地狱,让他头皮发麻。
这张纸上,罗列了他数十条罪状,还将那私藏粮草的事情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自己成了那个主谋。最重要的是,还将四皇子萧遥给牵扯了进来,明里暗里说此事的幕后主使乃是四皇子萧遥。
一旦这张纸出现在皇帝的案头,那整个刘家就完了,四皇子也跟着完了。
他缓缓的抬头看向楼衍,咬牙切齿的说:“你休想我、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绝不”
楼衍也不着急,收起那张纸,往后退了几步。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楼衍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刘长松,淡淡的说:“你知道,我和部下被围困,又无粮草可用,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吗”
刘长松脸上肌肉抽动,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怪声,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般。
楼衍面无表情的说:“一开始,我们忍着,后来忍无可忍,开始杀掉战马充饥。最后,连战马也被吃光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