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衍前脚刚走,秦易便进了牢房内。
他只看了刘长松一眼,便很快收回视线不再看。
空气中的气味有些奇怪,恶臭中又带着几分熟肉的味道,让人闻着就要作呕了。
秦易背过身去不看刘长松,吩咐狱卒:“去寻个太医来为刘大人诊治,可千万别让他死了。”
吩咐完这话,秦易才大步离开大理寺,追着楼衍离开的方向去了。
三皇子那一张纸递上去,朝堂之上怕是要乱起来了。
果不其然,他人刚走到门口,便撞上了高成。
高成一眼看见他,忙道:“哎哟,奴才正要去寻秦大人呢,秦大人来的正好,快进去吧,陛下等着呢。”
秦易往里头看了一眼,轻声问:“三皇子可在里头”
高成压低声音说:“是,王爷来了好一会儿了。”???????
秦易心中有数了,抬脚进了勤政殿。
果不其然,一进门,就见三皇子跪在堂下,而皇帝的桌案上正摆放着那一张刘长松签字画押的纸。
秦易上前跪在三皇子身后,大声道:“微臣见过陛下。”
萧承邺抬手将那纸扔在秦易的面前,冷声道:“这东西,你可曾见过”
秦易假模假样的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满脸震惊:“陛下,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这刘大人自从进了牢房过后便一声不吭,不论微臣如何质问,就是不肯配合。这究竟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让刘大人开口”
他这演得太像,以至于前边跪着的楼衍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萧承邺气的不轻,指着楼衍说:“还能有谁不正是你前面这个人吗”
秦易惊讶的啊了一声,说:“王爷好本事。”
“他是好本事,”萧承邺怒道,“在南疆打了两年的仗还不够,如今回来了,竟还要去牢里逞威风。”
楼衍冷着脸,说:“我只是想追回丢失的粮草。”
“不管你想做什么,此事已经交由大理寺审查,轮不到你插手。”萧承邺怒声道。
楼衍沉声说:“大理寺接手此案已经有半年之久,可查出些什么来了”
萧承邺还没说话,后面跪着的秦易不干了。
“王爷此话怎讲”秦易非常严肃的说,“这半年来,大理寺也是干了很多事情的。”
“虽然刘大人未曾开口,但是他手下那偷了粮草的人已经供认不讳,早已被发落。还有刘家在南疆压着不派兵增援的人,也早已被斩杀在阵前。王爷怎么能说大理寺一事无成呢”
楼衍沉默了片刻,随后才说:“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冤枉了你。”
秦易:“没事没事,王爷高兴就好。”
原本要斥责楼衍的萧承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他这个儿子,嘴比玄铁还硬,什么时候肯乖乖的道歉了
再想一想秦易的身份,萧承邺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是惦记着别人家的小娘子,怕得罪未来大舅子呢。
萧承邺一时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活像是看着一个讨债鬼。
萧承邺抬手揉了揉眉心,说:“这件事,早已交给大理寺审,你贸然插手,如何让别人信服”
“那刘长松乃是太子和老四亲舅父,他们兄弟为避嫌,连去大理寺看望都不曾。你倒好,一上去就严刑拷打,若这事被太子和老四知道,你可想过后果”
楼衍头铁,淡淡的道:“此事,我不怕任何人知道。我只是想快点追回粮草,给我手下的战士们一个公道。如果太子和四弟心有不满要追究,那让他们冲着我来就是了。”
萧承邺气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道:“什么叫冲着你来你有几条命给他们玩的”
楼衍:“死就死。”
萧承邺抓起桌案上的奏折就砸在楼衍的脑袋上:“混账”
萧承邺气的脑袋胀疼,骂道:“你张口要死闭口要死的,可曾想过,若你母亲还在,她该有多难过”
楼衍表情一秒阴沉,沉声说:“反正她也不在了,这世上再无人在乎我的死活。”
“谁说这世上无人在乎你的死活”萧承邺死死的瞪着楼衍,“难道朕就不是人了吗”
楼衍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萧承邺也明白过来,自己这个儿子就从未想过他能护着他。
也是,这孩子自小不在他的身边长大,后来一走就是两年,他这个当父亲的确实对他亏欠太多,少了很多关照。
萧承邺心中叹气,果然,年轻时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
萧承邺揉了揉眉心,冷静了一会儿之后,才抬头看向楼衍,说:“此事到此为止,你不准再管。”
楼衍不服:“可是粮草”
“粮草粮草,朕知道粮草,朕会早点让那人还回去的。”
“那,我之前还自己出资筹集粮草掏空了家底。”楼衍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小账册递给皇帝,说,“父皇一并还了我吧。”
萧承邺:“”
萧承邺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放心,朕一个子儿都不会欠你的。”
楼衍:“那刘长松”
“朕说了,此事你不准再插手。”萧承邺一声暴喝,气的眼睛都红了。
楼衍终于安静下来,不吭声了。
萧承邺转头看向跪在一边看热闹的秦易,沉声说:“秦大人辛苦,历经半年终于撬开了刘长松的嘴拿到了这份供状,功不可没啊。”
秦易嘴角一抽,看看三皇子,又看看皇帝,明白了什么。
皇帝为了护着自己的儿子,打算把这事儿给强行安在他的脑袋上了。
今日过后,那将刘长松当猪肉烤的人,就成了他秦易。
可这是天子恩赐,他一个大理寺少卿能拒绝吗不能。
秦易非常识相,将那供状整理一下,俯首一拜,说:“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
萧承邺对此很是赞赏,看了秦易一眼,说:“既有供状,那后续事宜你便按照章程去办就是。你放心,朕绝不会亏待了你,让你白白辛苦一场。”
秦易知道,这是在许诺好处,封自己的嘴了。
秦易连忙道:“多谢陛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