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衍一进前院,就被众人围了起来。
楼衍虽然没什么表情话也不多,但是却也没摆什么架子,主动拿了酒杯陪着众人喝了一轮。
待安抚一番之后,楼衍直接将元楚给拎了出来。
元楚手里还拿着酒杯,被楼衍拎到角落,整个人都有些懵。
“干什么干什么酒都没喝完呢。”元楚有些不满的叫嚷。
楼衍将酒杯从他手中拿走,沉声说:“要喝酒,我以后陪你,想喝多少喝多少。今晚,你帮我办件事。”
元楚看他神色,蹙眉问道:“什么事那么着急,非要今晚去办不可”
“很着急,必须今晚。”楼衍沉声道,“而且这件事,只要交给你我才放心,换了别人我都不放心。”
元楚听出他语气里的凝重,甩甩脑子醒了醒酒,才说:“什么事,你说。”
“你去京郊大营点兵待召,”楼衍定定的看着元楚,一字一句的说,“接到信号,立刻进宫。”
元楚霎时间倒吸一口凉气,一句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你要造反”
楼衍:“我要造反也不会选在今日。”
元楚:“那你是什么意思”
“不是,兄弟你听我说。”元楚抹了一把脸,酒都被楼衍的话给吓醒了,“不管你是不是要造反,私自调动军队都是要杀头的大罪。你今儿个才成亲,洞房里还有娇美的新娘子在等着你,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我没有要做傻事,”楼衍皱着眉头,沉声道,“我只是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元楚沉默了片刻:“不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楼衍看了看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元楚的身上,一字一句的道:“我怀疑,太子要造反。”
元楚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好半晌才说了一句:“不是,他已经是太子了,只要他不犯大错,那将来这个皇位就是他的,他还用得着造反吗”
“他这个太子已经当了太多年了,”楼衍淡淡的道,“兴许是太子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吧。”
元楚抬手捂着脑门,一时间沉默下来。
楼衍看着他,轻声说:“兄弟,我知道这件事很冒险。但是,我保证,如果出了事我全权承担责任,不会连累你的。”
“当然,如果你不答应,今日这事儿你就当我没说过。”
元楚抬头看他:“如果我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办”
楼衍:“亲自去。”
原本就该他亲自去的,只是他不舍得扔下新婚的秦蓁一个人在家。
元楚和楼衍对视了许久,最后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元楚指着楼衍,沉声说:“在南疆的时候,我也没少陪你玩命。今天,我就再陪你玩一次。”
楼衍松了口气,难得对元楚露出一个笑脸:“兄弟,谢了。”
元楚伸手拍了拍楼衍的肩膀,转头扎进人群,一边和众人嬉笑打闹,一边顺手将几个兄弟从人群中拎了出来,带着就出了王府的大门。
楼衍待元楚走了,这才重新拿了酒杯混进宾客中间。有他在,众人并未注意到有人悄悄离开了现场。
后院。
原本应该盖着盖头坐在床上等秦蓁,此时却已经揭开了红盖头,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
在她的面前,不是漫漫和玲珑,而是她的暗卫秦大。
秦大从南疆回来之后,就被秦蓁派出去跟萧玦了。
“果然不出郡主所料,太子等不及了。”秦大声音压的很低,沉声说,“刚入夜,太子就乔装打扮出了东宫,他府上的幕僚在昨日就已经离开了。”
“他手上还有人可用”秦蓁皱着眉头,沉声问。
萧玦和他的母族已经闹翻,他的舅父,曾经的兵部尚书刘长松已经伏法。他手上,应该没有多少可用之人才对。
秦大低声说:“原本是没有多少的,可是四皇子走之前,将刘家残存的兵力都留给了太子殿下。除此之外,还有太子手下幕僚元诩,他竟是元楚少将军同父异母的兄长,他手上还握着一股元家的力量。两者加起来,已经足够了。”
秦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难怪萧玦有底气现在动手。”
秦蓁真是没想到,萧遥就算是人走了,也要算计楼衍一次。他将手上的兵力留给太子,不就是想看太子和楼衍斗的两败俱伤吗
还有元诩她见过几次,倒是从未想过这个人居然还是元家的儿子。
“元诩这样,元楚不管,元家不管吗”秦蓁忍不住问。
秦大低声说:“元诩是庶子,从小就不受重视,与元楚少将军的关系也并不亲厚。元家一直对他都是放养状态,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秦蓁沉吟片刻,低声对秦大说:“继续派人盯着萧玦,通知父亲他们小心。还有,递消息给云家,让他们好好管管自己家里的人,别等到出事之后连累全族,到时候就晚了。”
“元楚与王爷有同袍之谊,我就算是送他个人情好了。”
秦大低声应了,转身出了门。
门外,玲珑看着离开的秦大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头。
今日乃是郡主和王爷的大喜之日,秦大这个暗卫这个时候跑出来做什么
玲珑总觉得心头不踏实。
漫漫看她一眼,问:“你在想什么”
玲珑抿着唇,没吭声。
“你高兴一点啊,今日可是他们的大喜之日。”漫漫忍不住道,“你皱着个眉头,若是被王爷瞧见,还以为你对这桩婚事有意见呢。”
玲珑一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
玲珑压下心头的不安,和漫漫一起守在新房的外面。
直到后半夜,楼衍才从前院回来,隔着老远都能闻见楼衍身上散发的酒气。
没办法,都是军营里的兄弟,能闹又能喝。????
若换了别人,楼衍肯定不屑一顾,但这都是与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他不能不给面子。
这一闹,就直接闹到了后半夜,楼衍将人送走,这才匆匆的赶了回来。
他走到门前,转头吩咐玲珑:“你们可以走了。”
玲珑站着没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王爷,秦大来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