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为先主动征询:“少年,你莫不是来找周先生的?”
“啊?对对对!我叫康安乐,来找周先生,以后从没见过你。请问你是?”
“我叫许为先,是周先生的入室弟子。”
“那我该称你一句师兄!”
康安乐说着,给许为先深深鞠了一躬。
许为先好奇道:“你也是先生的弟子?”
康安乐慌忙解释:“不不不,我只算是先生的学生。先生曾在我们帅旗村教过书,说是有困难可来找他。过往入城,也常给先生带些山货,只是未曾见过师兄。”
“哦,我是昨天才拜入师门的,你没见过我很正常。对了,你这是遇到困难了吧?”
许为先察言观色,看他双眼已经哭肿,且空手而来,显然是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大困难,特意来求助的。
康安乐立即又哭了起来。
许为先却道:“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康安乐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强行将眼泪给收回去。
不料,许为先又道:“周先生不在,帮不了你了。”
康安乐立马又要哭了。
许为先补上一句:“不过,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就冲你刚才叫那一声‘师兄’,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这个世界很复杂也很危险,许为先知道自己还很弱小,虽有热心肠,却也不敢夸海口打包票,只能是尽力而为。
康安乐整理心绪,很快平静下来。
“是这样的......”
原来是他的父亲出了事。
三天前,康父去地主康而慨家缴地租,结果一去不复返,而且还被地主告到县里,说康父盗走了他家五十斤黄金。
县里派了捕头史勇追查,却一无所获,而且近日村里又有多人失踪。
康安乐觉得父亲肯定是被冤枉的,所以才来向周丛求助,希望周丛帮忙找回父亲并洗刷冤屈。
许为先听罢,也没什么头绪,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多。但凭着这世界的复杂性,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直觉是不能当证据的!
不过,直觉却足以取信于人,尤其是亲近之人。许为先在这世界认识的人不多,亲近之人更是寥寥无几。
上官清其实不算他的亲近之人,但架不住许为先抱定她的大腿,硬要靠近了蹭啊。
所以,他想找上官清帮忙。正愁没借口找她呢,康安乐这不就送来了么。反正和女性打交道,就要胆大心细脸皮厚。
再者,这案子只有少数人口失踪,不涉及大规模杀戮,危险系数不高。更何况,如果能请动上官清,那自能化险为夷。
所以,许为先拍了拍康安乐肩膀,道:“你放心,这忙我帮定了,耶稣都拦不住,我说的。”
康安乐不由大喜:“谢谢,谢谢师兄!”
“不过,你得随我去一趟天理寺。我找天理寺的高手帮忙,到时也不怕地主和捕快暗施手脚,到时定能还令尊一个公道。”
“谢谢师兄,还是师兄考虑周全。”
康安乐心中大定,便随许为先去了天理寺。
见了许为先,立马就有个温柔的小姐姐迎了过来。她是李梅梅,是这里的接待员,许为先昨天就跟她打过交道了。
“许顾问,你来找少卿大人吗?”
许为先不由一愣:“顾问?”
李梅梅解释道:“是这样的,原来的三昧书屋,也就是现在的三味书屋,是我们天理寺的顾问机构。周先生更是我们天理寺的客卿。
你现在主持书屋,自然就是我们天理寺的顾问。以许顾问的能力,早晚会成为客卿的。”
许为先也没有细究,本来他先前就是想当天理寺外围成员来着,现在如愿了自然没什么坏处。
“我懂了!梅梅啊,我来找上官少卿的,有公事要和她商量一下。”
“少卿大人有要务外出执行了,不过她早有交待,如果放顾问找来,有什么需要,可找熊大人。”
“熊大人又是哪位?还请帮忙引见。”
“熊大人全名熊大胆,是个异类来着。在我们这里,他以大胆著称。等许顾问见着了,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许为先只点了点头,便随着李梅梅来到一处偏僻的办公室外。
隔着门,都能听到呼噜声。
许为先一听就笑了:“上班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睡觉,果然够大胆!”
李梅梅也笑了:“岂止是大胆,还特别熊呢。许顾问进去就知道了,我先告辞了。”
等许为先推门而入,才知李梅梅所言不虚,因为沙发上就躺着一头黑熊。
这黑熊目测两米二,浑身漆黑就剩下胸口的月牙白。不穿衣裳,却穿了天理寺的制式短裤,鼓囊囊的略显滑稽。
许为先身后的康安乐显然吓了一跳。
“不要怕!在天理寺办公的,政审肯定过关,在维护国家和人民利益一事上,是毋庸置疑的。”
“说得好!”
黑熊醒来,迅速坐好,还不忘称道一声。
看了许为先胸前的春秋笔一眼,黑熊便说道:“阁下就是周先生弟子?”
“是我,在下许为先!”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读书人,腹有什么气自华来着。”
“腹有诗书气自华!”
“诶,那是别的读书人。于小先生而言,不论腹有什么,都是气自华的。”
不得不说,这黑熊看着憨态可掬,却是个人精。这也难怪,虽然天理寺收容异类,但大部分是异人,与常人无异。像他这样的,很容易被当成妖魔,要是不懂人情世故,怕是很难混。
“大胆兄,也别称我小先生了,叫我许为先即可。”
“那我就冒昧叫你一声许兄弟好了。”
进退有据,不看他模样,别人只怕会以为这是个圆滑的老油条。
熊大胆又道:“上官大人早有交待,许兄弟有什么事,只管和我说,兄弟我一定尽职尽责。”
许为先点了点头,把身后的康安乐拉了过来。
“此事,还得由我这位师弟说来。”
康安乐见熊大胆这么好说话,也克服了恐怖,娓娓道来。
末了,许为先补充问道。
“不知道大胆兄对此案有何看法?”
熊大胆想了想,反问:“许兄弟可知我是何职务?”
“这倒不知,还望指教!”
“我乃天理寺一司缉也,而且,还是个老司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