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为先熟练地递烟，并殷勤点烟。
周丛又道：“独抽而无友，则孤味而寡闻！你也来，别客气。”
许为先自然也不客气，不过还是先问上官清：“少卿要不要试试？”
上官清可不会逢场作戏，直接摇头拒绝。
许为先便自点一根，惬意地吸了起来，算是回味一下自己的前半生。然而其实他并没有烟瘾，带着烟完全是为了应酬。只是人生剧变，事后烟总特别有感觉。
见周丛吐出第一口烟。
许为先便问：“先生觉得我这烟如何？”
周丛直言不讳：“太淡了，能淡出个鸟来！”
说完，再吐烟时，那烟竟然当真化作一只白鹭，翩然冲天，却很快消散。
这操作，把许为先都给看傻眼了。
不过，这魔术一样的手段，岂非说明周丛的不凡！
至于寡淡评价，想想他先前自带烟雾弹的效果，就知道所言非虚了。
虽然寡淡，周丛却没有嫌弃，继续抽着，还主动问许为先的情况。
“你叫许为先？敢为天下先，还是不敢为天下先？”
许为先也在吐烟，不过根本吐不出个鸟来，但他觉得自己吐出个龙来了。
什么，你问龙在哪里？那当然是躲在云雾里啊。
“看情况喽，突破人类上限，我自然敢为天下先；但突破人类底线，我不只不敢为天下先，估计永远都不会去突破。”
周丛只是淡淡点头，也不知是否对这回答满意，只是又问：“你对妇人当政怎么看？”
这话题就相当劲爆了，一般人可真不敢提起，但周丛显然不是一般人，上官清作为女帝心腹，也没什么反应。
周丛敢问，许为先自然就敢答。
“我以为妇女能顶半边天，坐什么位置，应该看能力，不该看性别。谁人当政，看的是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还是借着人民的抬举，登高望远、遮风挡雨！”
这次，周丛没有点头，只是一脸的玩味。
“妇女能顶半边天，那汉子也顶半边天。如此，女汉子岂不是可以顶一片天？”
说这话时，还专门看向了上官清。
上官清有点懵。
许为先顿时就不乐意了，差点要为上官清叫屈。
【人家胸肌是发达了点，但也不是女汉子啊！汉子那都是臭的，人家分明是香的，这我闻过的，可以证明。】
“按先生的思路，若女汉子能顶一片天，岂不是女装大佬也能顶一片天？好家伙，那女汉子跟女装大佬干起来，这叫什么？这叫阴阳错乱啊！”
“小伙子思路很清奇啊！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若我这三昧书屋改名，你觉得改什么好？”
许为先不答反问。
“先生这三昧书屋，名字不是起得挺好的么。三昧，似乎是指屏除杂念，亦指事物要诀！读书要屏除杂念，也要理解书中要诀。这是个好名字啊，为何要改？”
周丛又吐了一口烟，烟变成了仙鹤，绕了一圈才散去。
“你先改着呗，至于原因，你有没有机会知晓，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许为先想了想，道：“那改成三味书屋好了！”
周丛又问：“这三味，是哪三味？”
“第一是人情味，第二是风土味，第三是铜臭味！”
这说法很是新奇，连上官清都忍不住凝视静听。
周丛更是催促道：“这三味有何说法，且细细说来。”
许为先自是侃侃而谈。
“读书须得有人情味，若无人情味，读书越多，危害会越大；
读书须得有风土味，唯有因地制宜，适应一方风土，才能得地利人和；
读书须得有铜臭味，虽然读书不是生意，但将其当成生意来做，才能生生不息，好意才不会办成坏事。”
最后一点，显然是针对周丛爱财这一特点的。不得不说，此语正中周丛不怀。
周丛一拍大腿，快意道：“说得好啊！”
一般这个时候，若上官清这个引见者顺水推舟，估计让周丛接纳许为先一事就成了。
然而人情世故什么的，上官清不懂，自然没这个眼力见。
许为先则继续道：“先生过誉了！”
不曾想周丛地忽然变脸：“然而老夫却不喜欢，太刻意，太逢迎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一个属于你的答案。”
许为先有点懵，感觉周丛不按套路出牌！
【你不仁我不义，你不按套路出牌，那我也不按套路出牌好了。】
想了想，许为先给了一个带着人间烟火气息的答案。
“先生，三昧成三味，只改日为口，其实原因便是——日不能久，口却能长！其中寓意，自然是我希望先生这间书屋，可以存在得更加长久。”
周丛闻言捧腹大笑：“好啊好啊，这才是我喜欢的答案。”
上官清却是一脸懵，忍不住问许为先：“为何日不能久，口却能长？昭昭天日，难道不比悠悠之口更长久吗？”
周丛一脸玩味，要看许为先怎么解释。他们两个老司机，自然都知道这个“日”和“口”，他喵的都是动词啊！
不过，重新安排一个解释，难不倒许为先。
“咳咳，是这样的。孔子向老子请教学问，老子张口示意，舌存而牙亡，是以证明柔弱胜刚强。
昭昭天日，坚持几个时辰，便会下山，此所谓刚则易折。但口舌就不一样了，白天动得，夜里睡觉还准还说梦话。
所以，你懂的！”
上官清这才一脸恍然：“我懂了！”
许为先却忍不住腹诽。
【你懂个鬼啊你懂，哪天等你正式包养我了，我再用行动告诉你其中真意！】
周丛却在一旁坏笑，不过也没忘记正事。
“小伙子，你的来意我已知晓。我这里只招读书人，看得出，你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许为先顿时挺直了腰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先生也！”
周丛抚须道：“那么，我招的读书人，又分三等：学徒、学生、入室弟子！学徒的话，先替我工作三年，我再传你一些本事，你可愿意？”
【三年？这三年我去当卧底，特么都能混成黑帮老大了！肯定不愿意啊！】
“先生，我想有个高级点的身价。”
“没问题，但是得加钱！学生的话，一年千金！入室弟子就简单了，直接万金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