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天上飞的麻雀,一头扎进海滩的泥土中就变成了蛤蜊,也就是蜃。有学者前往海边考证,说:麻雀比蛤蜊大多了,其变成蛤蜊之后多余的那部分去哪了?渔民告诉学者:大麻雀可以变成很多个恰蜊,自己就亲眼所见。学者很欣慰的信服了。
根据族老先民们口口相传的神话:海中有无数的蛤蜊,其中有一只蛤蜊巨大无比,也不知道要多大的鸟才能变成如此巨大的蛤蜊,想来是鲲鹏那么大吧。
海中众多的蛤蜊,它们会吐出一个个的小气泡,这些气泡随着海波上升,漂浮在海面,逐渐合并为大气泡,而大气泡们又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海上岛屿,泡泡中的气体又会幻化成仙宫玉阙。即被世人称为海市蜃楼。还传闻蛤蜊可以制造梦境。
根据渔民们的传说,传说中最为神秘的鲛人族,他们就会在海市蜃楼上贩卖来自海中的珍品。这些珍宝,放到人类世界就是千金难求。然而海市蜃楼极为罕见,就算有船队在远远的遇上,靠近时那海市蜃楼也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光飞逝,转眼就破晓了。一轮金日从远处升起。
引航船的船长。清点了所有的船只,确保没有船支离散。所有船只抛锚停靠在岸边。一行人自船上下来踏在了粉色泡泡上。果真如同龙女所说,这些泡泡都很结实,可以站人,而且软软的,像是云朵一样。
其中有一些人从脚下很费力的拾起泡泡,放在手中细细观察。泡泡有大有小,大者约莫拳头般,小者细如沙,并呈现出梦幻的粉色,内部还有光晕在流转,看上去很唯美。有人用手中尖尖的指甲戳了戳泡泡,然而却并没有戳破泡泡。想想也是,上面都能站人,一般的力量又岂能弄坏这些泡泡?
有些人拿着泡泡,脑海中想象的却是这种泡泡放到东京城内,能卖出多少价格。却被纲首的呵斥声打断。既然整座岛都是由泡泡组成,要拿泡泡也应该是等到回来的时候再拿一两个,而不是现在。
人群看向远方,凤阁龙楼在远处山腰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远远还听到了嬉闹声。
一众海员们握住了手中的大鱼叉,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小心。
人群手握武器,浩浩荡荡的向山上走去,一路上都在讨论口口相传的神话,海市蜃楼或者是东海龙绡宫。众人夸夸不绝,都在畅谈神话的美好。而今他们就碰上了,只存在于神话以及族老口中的仙境。
路途不远也不近,但是众人都满怀着激情,终于来到了山腰,嬉笑打闹的声音更近了。声音都是年轻美丽的女子,听得众人内心火热,痒痒的。
远方隐约有着一处山谷,在山谷前方站立着几个女子模样的人,看样子应该是美丽女子,她们如马尾一般的天蓝色长发及腰。额角都有一抹纹饰,像是某种花的图案。
衣服极其轻薄,内部的玉体若隐若现,有两条修长的大腿,上面还有些许细毛。看见不是鱼尾,众人顿时有些失望。
那几个人的手中都拿着苍白色的利刃,上面闪着深蓝的寒光,仿佛下一刻可以将来犯者就地格杀,也不知武器是用什么材质打制而成。
那几个不知种族的神秘人也发现了人群,用略显中性的洛人语言开口询问道:“夏国人吗?”
夏,自然就是指皇洛,洛人除了自称皇洛国、中州、也称夏国。大部分的中州王朝也自称夏国。
为首的船长对着几人拱了拱手说道:“几位姑娘,我们正是夏国人,不知此处乃是何地。”
听闻姑娘二字,那几个人儿扑哧一笑,开口道:“我们可担不起姑娘二字。我们几人皆是男子。”
众人大惊,道:“可是你们的长相就是女子啊。”
对方诱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笑容,开口道:“按照你们人族的观念,我们鲛人族的男男女女长得都像你们人族的少女。”
为首的人惊叹道:“世间竟还有如此神奇之事。”过了一会儿,众人才反应过来,鲛人,他们说自己是鲛人。于是又询问道:“鲛人不都是鱼尾巴的吗?可是诸位与我们人族一样都是两条大腿。”
听到众人如此冒昧的询问,这几位鲛人却并未生气,笑眯眯的盯着众人道:“谁说我族就一定要长鱼尾,鱼尾巴是不是你们人族对我族的刻板印象?”
众人才明白失礼连连道歉,又询问到:“几位……先生,你们还会告诉我们此地乃是何处。”
那几个鲛人轻轻一笑道:“此处自然就是海市蜃楼,也是我族交易的地方。你们想的话就进去看看吧,不过你们那些鱼叉子要扔在外面。对了,我等的族人并不完全通晓你们夏人话言,不过你们人群当中应该有精通两族语言的。”
谁会两族语言呢?人群面面相觑,此时忽然有人高举着双手大喊道:俺会俺会。众人望去,此人面庞白净没有胡须,长得就像是黄口小儿。船长细细的观察,他认得此人,此人乃是疍民之后,传闻疍民大多都有鲛人血统。如此看来,果真是也。
船员们经过一阵交头接耳后,主动将手中的鱼叉扔在了地上。在几个教人报以微笑的目光中,鱼贯而入。
这山谷内部倒也宽敞,到处都是奇妙的亭台楼阁,上面攀龙附凤,俨然是一座小集市。在那集市的中央,还有一汪水灵灵的泉眼。无数女子模样的鲛人在此处嬉戏交易。
但是众人却无心观赏美色,他们的脑海中始终都回荡的那句,鲛人族无论男女都是人类少女模样。他们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些鲛人究竟哪些是男性,哪些是女性。
哪怕再轻挑的人也不敢对于在场的鲛人进行调戏。毕竟他们的兵器全都在外面呢,也不知道这里的鲛人有没有什么武器,一切小心为上。
而这山中集市的鲛人并没有对这伙异域来客投以好奇的目光,鲛人人族都是人,都有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两个耳朵,两只手。
一些鲛人在路边摆着摊子,用本族的语言叫卖。他们摊子上大多是一碗碗水盆,里面装着奇花异草。应该是海中的草药吧。众人没有在意,继续向前走去。
货物倒也琳琅满目,但是没有看到众人心心念念的珍珠与珊瑚,龙涎香。其间众人打发那个会两族语言的人前去询问,才得知海中到处都是珍珠珊瑚。尤其是珊瑚就像是陆地上的树木一样,很普遍。
另外那个翻译也告诉众人:鲛人不用人族的货币,铁钱铜钱银元宝在这里通通都行不通。鲛人的货币是用一种特殊的布帛制造而成,有点像川蜀的交子。好在两族之间还可以用最基础的以物易物方式。
人族列举了很多船上的特产,比如说色香味俱全的茶,可以为食物增添风味的香料,药效千奇百怪的药材,名贵的丝绸,沉香木。
鲛人全都……不感兴趣。茶叶,不就是一种叶子,海中可以吃的藻类多了去了。香料,海里面也有。药材,那么那些鲛人族摆摊卖什么?丝绸,对不起,鲛人拥有更好的龙绡。沉香木,大木头什么的,漂浮在海面,想要弄到海里去也难,更不感兴趣。
好在鲛人对于人族的几样东西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分别是瓷器,以及书本,什么书都行。问鲛人为什么喜欢人族的书,这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赶忙打发一批人,返回海边,去船上搬运瓷器,方便与鲛人贸易。
通过翻译,人族与鲛人小贩商讨,以手中的一批瓷器以及千奇百怪的书籍与鲛人交换龙绡,海宝。
双方都认为自己赚到了,此后人群又在四处看看,采购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日上竿头,人群终于采购到了各种东西,带着琳琅满目的货物返回海边,一行人站立在泡泡之上,海风轻轻的吹拂,海鸟啾啾鸣叫着,雪白的浪花溅在脚上。
有些人却是在窃窃私语:“听说鲛人一身都是宝,他们的油胎可以燃烧千年不灭,鳞片入药可以包治百病,眼泪能够化为珍珠。一生上下都是宝。”“那我们要不要把兄弟们全都叫下来,把里面的鲛人全都抓起来。”人群还在讨论着,邪念已经从心中蔓延而起。
为首的船长大喝一声:“够了,你们怎么能确定他们有没有什么杀招。他们竟然敢放我们进去,肯定是有把握。还是从长计议吧。”
听到船长这么一说,人群接连叹气,满是不甘。又有人说道:“不如我们将此处的方位记载下来,方便以后前来……”最后的几个字他没有说出。
众人投以赞同的目光,船长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此时又有人询问到:“船长,我们还要不要去殷台国。”
“去,当然要去。”船长坚定的说道。说罢就准备登船。一些好事者赶忙捡起地上的小泡泡,揣在身上,同时留恋的向身后看去。不知道以后能否还有机会再来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