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礼仪来规范、指导战争,是春秋时代的特色,虽然思之令人发笑,但也有独特的背景。
蓝田见蓝辕、蓝霁听得不以为意,他继续教育说道:“那个时代的诸侯同宗同姓,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么是兄弟之国,要么是有姻亲的甥舅之国,就好像你们两兄弟刚才摔跤一样,只要大家守规矩就能一直玩下去。”
“那后来呢”蓝辕追问。
“有人突破礼仪的规则,守规则的发现吃亏渐渐就都不遵守,后面就进入了战国时代。”蓝田回答。
蓝田说到这里,两兄弟似有所悟。
蓝田对二人督促道:“现在礼乐崩塌,为了权利地位兄弟相残都有,一世人两兄弟,有今生无来世,你们二人要引以为戒。”
蓝辕似乎明白点什么,他拍着蓝霁的肩膀说:“无论将来天下怎么变,兄长我永远会保护你的。”
“哼,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蓝霁嘟嘴说。
“父亲,还是你讲故事有趣,再给我们讲几个。”蓝辕得陇望蜀,水汪汪地看着蓝田。
蓝田看见吕玲绮往回走,他指着后面空地:“无论什么事都要懂得节制,刚才讲的故事你们自己先思考思考,为父来教你们玩新游戏。”
“新游戏”蓝辕、蓝霁都是一喜。
“嗯,冬天咱们玩点暖和的游戏,士载你像我这样盘起一条腿,独脚跳把对方撞倒算赢。”蓝田让邓艾与他示范斗鸡。
“唯。”邓艾学着蓝田的样子,与他演示如何斗鸡。
蓝辕和蓝霁看得好玩,两人也像模像样的学了起来,然后就欢快地开始对练。
“夫君,你又教孩子们新玩法了”吕玲绮与两个婢女走了过来,她们手里端着煮酒与蓝田爱吃的炒豆。
“嗯,冬日里就是要多活动,好在辕儿和霁儿可以作伴,阿斗在江陵可就难玩咯。”蓝田摇摇头。
吕玲绮给蓝田倒上一杯热酒,笑呵呵地说:“阿斗才不像他们这般好动,这天冷了多半与甘姐姐在屋内烤火取暖。”
“阿斗需要有人鞭策鼓励,一味的玩耍也不好,回头我写信嘱咐阿姐。”蓝田拈起一枚炒豆丢进嘴中,嚼起来嘎嘣脆。
“上次我去江陵时,姐姐在督促阿斗背诵千字文,他现在还这么小,也不能要求过高。”吕玲绮摇摇头。
蓝田笑呵呵指着她,“你这个舅母光知道心疼阿斗,自己这两个儿子怎么每日要求苦练”
吕玲绮严肃地说:“那能一样吗阿斗可是世子,辕儿和霁儿要练好本领才行。”
“好。”蓝田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吕玲绮知道这是蓝田的赞美动作,正说要与他廊下对酌,两个儿子又吵吵闹闹地走了过来。
两兄弟都想在蓝田面前撒娇,看见吕玲绮犀利的眼神又显得拘谨起来。
“怎么了”吕玲绮皱眉问。
蓝辕连忙说:“父亲刚才讲斗鸡规则,说要用膝盖把对方撞倒算赢,霁弟他老是用膝盖顶我”
蓝霁争辩道:“我比你矮一点,不顶不是就输了父亲刚才还说过变通呢。”
“这次霁儿说得很对,斗鸡游戏可以讲策略,不但可以从下往上顶膝盖,还可以跳起来往下压”蓝田笑着说完。
蓝辕不怒反喜,“我知道了,霁弟我们再来。”
“我现在不想玩了,父亲要不重新教个游戏”蓝霁小眼睛动了动,直接拒绝了蓝辕。
蓝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然后又叫来邓艾演示跳山羊,这些游戏都是他小时候玩过的,他记得冬天下课后都是,班上的小男生都爱玩这些,学校里没有取暖设备,动起来会比较暖和。
邓艾躬身弯腰,蓝田脱下外面厚重的衣袍,经过几米的助跑后,双手在他背上轻轻一借力,然后就跃了过去。
“这个好玩。”蓝霁拍着手说。
“父亲,这个跳山羊有什么规则”蓝辕追问。
蓝田边示范边介绍:“跳山羊考验敏捷,着力点是背和肩,跳不过去就算输了。”
“只能我们两人玩吗”蓝辕指着蓝霁又问。
蓝田看了看邓艾笑着说:“我和士载也可以来当山羊,就看你们跳不跳得过去。”
“那我先要跳父亲的山羊。”蓝霁说。
“好,那就来吧。”
考虑到两个孩子不高,蓝田故意弯曲腿部,整个山羊就显得很矮。
蓝霁学蓝田的样子助跑,然后纵身向前一跃,轻松就跳到了他的身后,蓝辕则依瓢画葫芦也轻松完成了跳跃。
虽然两个小家伙还挺敏捷,但因为身高实在不够,只能止步在背上一跃,最后两人想跳肩只能单练。
自从蓝田就任零陵太守开始,政务、军务各种事太忙,像这样全家一起玩的时光不多,吕玲绮在旁边看得欢喜。
“夫君,我也要跳山羊。”吕玲绮站起身把手背在身后,她那少女般的动作,就像在小沛城外初相见一般。
“好啊,你要跳背还是肩”蓝田问。
“你说呢当然是跳肩,我可是会武的。”吕玲绮双眼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蓝田背过身将头微微垂下,只感觉后面一阵风来,肩膀被轻轻点了一下,穿着虎皮裘的吕玲绮就跃了过去。
动作干净利落,身体依旧轻盈。
看着笑靥如花的吕玲绮,蓝田脑海中浮现了四个字:饿虎扑羊。
活动了一会,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两人随即回到廊下对酌。
刚开始蓝田还满脸笑意,但突然想到交州的变局,一缕愁色又在脸上显露出来。
蓝田平日里做事得心应手,吕玲绮很少见他面露愁容,于是关切的问:“夫君有什么烦恼事”
“因为南海郡出了变故,本来听说士武身体很好,所以现在病故就太蹊跷,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担忧孙权会出兵交州”蓝田解释。
吕玲绮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夫君谋划交州已久,孙权要是真敢来抢,让高伯平带陷阵军去迎战便是。”
蓝田摇头说:“若如此简单,我又岂会烦恼姐夫和孙权是有过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