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倩连忙拉住她说:“弟妹不可鲁莽,我不相信大夫人会如此,她现在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怎么会突然来劫走阿斗刚才要是留下活口就好了”
吕玲绮有些错愕,“刚才我杀得兴起,一时间没顾上许多,真的不需要去江陵问罪”
“弟妹好武艺真有乃父之风,子玉她们都不在泉陵,咱们还是不要多生事端,此事可先着人去查一查,待子玉回来之后再行定夺为妙。”甘倩建议说。
吕玲绮点点头,“姐姐说得有道理,我一会让高原去查一查他的行踪,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甘倩:“嗯,几个孩子初次见血,我们还是去安慰一番,免得夜里惊厥不能成眠。”
“呃好吧。也不知子玉何时能归”吕玲绮叹了一口气,她虽然是女中豪杰,但这些年已经适应有蓝田做主,现在家中发生了大事,她不自觉就想起自己的丈夫。
甘倩看出了吕玲绮的心思,笑着安慰说:“男儿志在四方,玄德也常年在外作战,此次听说交州的事有些棘手,咱们还是在家耐心等候,多等上几回就习惯了。”
吕玲绮微微颔首,自打他们搬到泉陵来,这种等待的时间越发的多了,要不是寻常有两个儿子作伴,都不知这枯燥的日子怎么过。
她十分怀念那年夏天,葡萄架下那对少男少女。
此时的蓝田正在布山郡守府,大殿中央是巨大的木质沙盘。
蓝田经常与高顺、甘宁用沙盘推演,但赖恭、沙摩柯等将领看得非常新奇。
沙摩柯收到蓝田的信后,完全没有犹豫就带着八千蛮兵来助战,将五溪蛮的大小船只都征调使用,然后从水路跟随甘宁直接来到布山。
面对江东的名宿吕蒙,蓝田不敢有丝毫轻视,现在交州总共只有万余兵力,其中绝大部分还是五溪蛮兵,所以他让徐双陷阵军在泉陵集结,如果有布山情况有变,说不定还是要将其调来。
约定归约定,但事态若是真的紧急,蓝田也会让陷阵军乔装参战,到时候大不了与孙权扯皮。
“先生,吴巨死后苍梧成了无主之地,昨天梁泰向前推进了两百里,卫旌的先头部队已至广信以西的猛陵,估计这两日就会遭遇。”甘宁汇报道。
蓝田点点头,指着郁水的一个拐角分析:“卫旌那里主要是吴巨的降兵,也是吕蒙派出来的前哨兵,梁泰首战若胜就徐徐后退,若首战失利直接退守月亮湾。”
“先生要把决战地点选在这里”高顺不可思议地问。
“也不一定是决战地,但是这里必有一场大战。”蓝田解释。
高顺疑惑地问:“先生确定要打水战甘将军现在只有两千兵,而且我们这边多是小船,沙首领的蛮兵也”
“也不擅水战是吗”蓝田追问。
“嗯。”高顺点点头。
沙摩柯补充说:“将军,我的族兵的确水战弱很多”
蓝田皱眉说:“咱们的情况再差也得打,布山被郁水、潭水包围其中,若是不能在月亮湾阻击,江东战船直接绕后堵截粮道,不但布山县守不住,咱们也可能跟曹仁被围襄阳一样下场。”
高顺提议道:“先生足智多谋,能不能让吕蒙舍去水路,让江东水军与我们拼陆战,总觉得和他们硬拼水军不智。”
“高将军说得很对,我们五溪蛮族在陆上作战,特别是山地作战很擅长。”沙摩柯说。
蓝田笑着对沙摩柯说:“沙首领从明天开始,让你的人把船上装满砂石,运送到月亮湾附近倾泻在河中。”
“先生,你是要”甘宁似乎想到了什么。
蓝田点点头说:“当初沙首领的蛮兵,是怎么在壶头山阻击咱们的”
“在河流里布下石块、暗礁,阻碍战船前进”沙摩柯惊奇地问,心说这招不是被您破了吗
“那”甘宁也有同样的疑问。
蓝田笑呵呵说:“兴霸,你与沙首领先去布置吧,一定要把河道控制得长一些,到时候我自有用处。”
“唯。”甘宁和沙摩柯同时抱拳离去。
蓝田对赖恭吩咐道:“赖将军叫人多备柴薪、桐油,集中堆放在河岸用青布遮盖,并让专人看管不得走漏风声,另外天气渐渐炎热还要注意防火,这些物质我也有大用。”
“唯。”赖恭抱拳领命。
看着众人都有任务,高顺着急地问:“先生,我有什么任务”
蓝田笑着说:“等到后面决战的时候,伯平配合沙首领指挥陆上作战,不过短时间你应该会很闲”
高顺挠了挠头:“先生刚才让赖刺史准备柴薪、桐油,莫非是要对吕蒙用火攻可是用在何处呢”
“先准备好物资再说,战场上瞬息万变,也不一定能够用得上,当初周公瑾在赤壁因放火出名,这次的火攻若真能奏效,赖刺史就成了第二个周郎。”蓝田笑呵呵说。
高顺瞬间语塞,先生这次的挡箭牌变成赖恭了么江东那群人要被你玩弄多少次
“乌斯丁、乌斯黑两人有消息没”蓝田又问。
“交趾龙编离得太远,乌斯丁估计会晚一些,乌斯黑去南海若是一路顺畅,就在这一两日能回,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高顺没有继续说下去。
蓝田神情凝重,轻叹道:“乌斯黑此行相当危险,原本我也不想他去刺探消息,但又不得不派人走一遭,可还记得讲武堂在临武开的课”
“先生是说战争以情报第一”高顺猜测。
蓝田点点头,“此次交州之战,我们不能正面用兵,所以打起来比较被动,乌斯黑如果消息带不回来,就会多一些伤亡。”
高顺严肃地说:“战争怎么可能不死人,先生还是太理想了些,这次应该把侦察营带出来的”
“逆水行舟没有用,吕蒙主要是水军,若是派船去刺探,全部都是有去无回,你的侦察营还是好好留着,培养起来不容易的”蓝田叹息。
高顺点点头:“能当先生的兵,真的很幸运,但做对手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