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认为自己论兵力、论谋略,各方面都有巨大优势,所以此刻拿走大半荆州信心满满。
鲁肃这个时候也不方便泼冷水,毕竟荆州的局面是挺难的。
此番江东主力尽出,又提前谋划了数月时间,策反江夏守将傅士仁,外加曹仁出兵攻打江陵,整个荆州从北到南现在几乎全面开花,鲁肃也不认为关羽能逆转乾坤。
陪孙权闲聊了一会,鲁肃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委婉建议孙权见好就收,待刘备使者从成都赶到,双方要尽快重盟旧好,否则会给曹操可乘之机。
孙权听多了鲁肃的妥协,但念在对方一片赤诚的份上,最终当着鲁肃的面同意下来,毕竟能够扩大江东的版图,也在他父兄基础上进了一步,也能提升在江东士族中的威望。
两人闲聊之中,鲁肃好奇地问孙权:“主公,苍梧、南海乃交州大郡,子衡、子旗调动了多少兵力”
孙权微微一笑:“子衡接纳了吴巨的部曲,加上这两年苍梧与南海新募了不少,两郡的总兵力应该接近两万。”
鲁肃他虽然是江东大都督,但只负责屯驻柴桑的水军,没想到吕范与卫旌在交州发展如此快速。
鲁肃拈着胡须沉思,随后自然自语:“既然交州也有两万兵力,桂阳那点守军绝对守不住,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传回吧”
孙权摆手苦笑:“子衡去年有信来,岭南人普遍身材短小、底子差,偏还好斗极难驯服,新兵的战斗力其实很弱,西边郁林的赖恭有数千蛮兵,必须要留些兵力在苍梧震慑,估计进攻桂阳的只有万余人。”
“原来是这样”鲁肃似懂非懂,主公在说岭南兵又菜又爱玩
“岭南新兵虽不顶用,但猛攻洭浦关可以吸引桂阳、零陵守军注意,他们能直接攻入桂阳最好,若子衡他们进攻受挫,程公所部可以趁虚而入攻击其后,最终胜利还是属于江东。。”孙权自信满满,这次大事件他和吕蒙商议了很久,确保万无一失才开始行动。
鲁肃不置可否点点头,“既然洭浦关兵力悬殊,估计能在谈判之前解决战斗,不得不说这次战略谋划的格局很大,如此用兵想输很难”
“合该如此。”
孙权发现鲁肃今天特别会说话,所以这個时候情绪流露出自满,他站在校场边望向南方,十分期待程普、吕范的捷报。
桂阳郡洭浦关,这里地处桂阳郡最南端,与交州的南海郡接壤。
南岭山脉的纵横沟壑之间,洭浦关是陆路进入桂阳的唯一通道,水路入荆州在苍梧的漓水与郁林的潭水支流,两条河的起点都在零陵的始安县。
吕范、卫旌奉命攻打桂阳、零陵,以此来策应中路程普的进攻。
吕范摄于郁林郡赖恭的蛮兵,以及零陵高顺陷阵营的名声,他不敢由水路攻打零陵,而是和卫旌一致决定从洭浦关强攻。
吕范留下三千兵驻守广信,亲率万五千。
吕范与卫旌都很谨慎,他们故意在关前集结兵力,打算用攻心的战法瓦解守军士气,这一招取得的效果很好,不到三天就有了要破关的迹象。
情况万分危及的时刻,徐双率两千陷阵兵及时赶到,凭借陷阵军精锐的装备和训练差距,多次打退吕范、卫旌的进攻,眼看难啃下洭浦关这硬骨头,又重金征募了数千新兵,前线总兵力峰值达到两万。
洭浦关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徐双考虑到守兵数量太少的原因,下令坚守关隘绝不出关追击,这种顽强的态度让吕范、卫旌非常无奈,他们只能冒着巨大的损失进行强攻。
卫旌担忧会像月亮堡之战耗时很久,所以在开战前他派人去交趾找士燮借粮,这两年交州气候适宜粮食产量颇丰,卫旌在信上恩威并施让士燮无法拒绝。
吕范、卫旌不计代价的猛攻,洭浦关守军数量在同等比例下降,战争进行到第七天的时候,郝普的原来两千驻军全部阵亡,他只能把郴县最后一千兵也调了过来,而敌军数量还有一万四千左右。
关里关外伤兵、尸体随处可见,每天战争结束后有专人抬走焚烧尸体,徐双担忧不及时处理会产生瘟疫。
关后洭浦关的百姓,除了给防守的将士送粮米瓜果,还主动为守军搬运物资,诸如抬石头、修补城墙等,许多人还把储存的粪便送来烧金汁,原本是他们用来春耕追肥的重要肥料。
桂阳郡在汉末瘟疫人口锐减,一度成为荆州人口最少最穷困的地区,刘备到后采用蓝田的种植恢复了人口,当地的百姓十分认可现在的官员。
为了保护来之不易的生活,桂阳靠边关的百姓有人出人、有粮出粮。
在泉陵出征前蓝田特别交待,战争是职业军人做的事,尽量不要将百姓直接拉入战火,这样既间接耽误了生产,又让军队的补给系统不堪重负。
不到万不得已,徐双不打算临时征募百姓入伍,后来守军阵亡得越来越多,徐双已经准备派人去临武县的关头,交州军的攻势突然减弱。
后方苍梧郡传来消息,赖恭以交州刺史的身份收复失地为由,从月亮堡起兵向广信进兵,吕范只能从前线抽了五千兵回去防守。
吕范本想亲自带兵回防苍梧,但卫旌因为有要事要抽身回一趟南海,所以他只能留在洭浦关指挥进攻。
因为吕范抽兵去苍梧抵御赖恭,洭浦关前剩下的总兵力已不足万人,兵力多寡直接影响攻城的强弱,反应到徐双身上就是压力骤减。
进攻疲软吕范也不着急,毕竟孙权给他们的任务是策应程普,只要在边境持续保持压力,就算对程普有效的支援。
卫旌之所以要亲自回南海,是因为士燮不但很爽利地答应借粮,而且还承诺派四千兵马助战,所以他喜出望外回番禺等待。
此时士徽正乘船从龙编出发,沿着近海向番禺的方向进发,因为海面上风浪太大行进速度缓慢,他的船队在三月底抵达南海水域。
船头的士徽眼神冷峻,并没送粮送兵那种阿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