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的天气,冷的尤为的早。
不过是十月见底,这里却已经是寒冷刺骨了。
尤其是前两日的小雨一下,天气更冷了数分。
东胜城外,整齐有力的呼喝声响彻卫城。
“刺”
“哈”
城外的平地上,万余人的巨大方阵摆开,士卒们紧握长枪,听着前头军官的指令,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将手中的长枪刺出去。
在这个呵气成霜的寒冷早晨,众多士卒们却都练的汗流浃背。
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如今所训练的集体刺枪,在战场上发挥了多大的威力
经过了血的洗礼,这支掺杂了一半新兵的军队,才真正蜕变成了一支成熟的军队。
“早就听闻昭武侯当年在镇北军的无双战绩,如今再看,侯爷您练兵更有一手啊”
高台上,东胜指挥使霍存义看着下方的军卒,面露惊色,“如此强军,无怪乎五万鞑靼联军在侯爷面前不堪一击”
“这算什么练兵有方无非就是勤练不辍、功到自成罢了这些兵卒们都是要上战场的人,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他们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贾璟笑道:“本将只不过是提供了充足的伙食,要他们每日都能不用顾忌肚子,可以全力操练,仅此而已”
“能够如此已经是不得了了,遇到侯爷,当真是这群兵丁的幸运”霍存义感叹一声。
两人正说着话,“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却是外头的哨探归营。
“报”
“将军,东南方向二十里,发现征虏大军主力”
贾璟点头,“本将已经知晓”
挥退了前来报信的斥候,贾璟对身旁的霍存义道:“大将军到了,霍大人可要与我一道迎接一番”
闻言,霍存义点头道:“自然要与侯爷同去这些日子,末将可是一直盼着魏国公来的这一天”
东胜城,指挥使府邸。
在盔甲的“哗哗”响声中,一行人自门口进来。
为首一个头发已然有些斑白的老将笑道:“奔袭百里,一万破五万,昭武侯此番再立一大功啊”
“国公爷可是莫要这般取笑我,其他人不知道,国公爷还能不清楚吗”贾璟摆摆手,道:“况且当日若不是霍大人带兵顽强抵抗,让鞑靼人忙于攻城,无暇后顾,末将哪有自后面偷袭的机会”
“侯爷太过谦虚了”一边的霍存义也是笑道:“侯爷救我东胜卫于水火,如今还要将功劳相分,末将委实惭愧”
大厅之中,魏国公徐尧坐定主位,旁边贾璟坐于副手。
待魏国公等征虏军诸将落座完毕,霍存义同身旁那名仅存的年轻校尉一道,来至大厅中间,俯身拜道:
“大将军,末将要告那大同总兵,坐视东胜城被围而拒不出兵险些害的东胜城被破还望大将军为末将做主也替东胜卫那些战死的士兵们做主”
魏国公徐尧伸手虚扶,“霍指挥使暂且起来,本将来此之前,便已经着人持本将令符,往大同府拿人,估计此时那两个蠢货已经被押往神京受审了”
顿了顿,魏国公又道:“本将虽受命提督沿镇诸军,但非战事紧急之时,私自处置一府总兵乃属擅权逾越霍指挥使还要知悉才是”
话语虽是对霍存义所说,但徐尧的目光却是看向一边的贾璟。
知道这是魏国公对自己的提点,贾璟也是赶忙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见状,魏国公徐尧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胜而不骄,不错
十月末,神京,天气晴朗。
边关的战事丝毫没有影响到神京的繁华,天气晴朗的日子里,集市上依旧热闹非凡。
往来串街叫卖的小贩和支着摊位的商家都在卖力的招揽着顾客,各色小吃与琳琅满目的物件可谓应有尽有。
如此,方不愧为是大周帝国的经济中心,天底下最为繁华之地
就在这片繁华中,忽然有自边关而来的信使骑马疾驰而来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集市上的摊贩们都是极为娴熟的,将自己的摊子往后撤了撤,街上的行人也都是纷纷往一旁避让。
近几年,鞑靼或者瓦剌基本上年年秋后都会南下劫掠,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总有那么一两次信使急报从眼前经过,众人甚至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东胜卫大捷东胜卫大捷”
“征虏先锋军大破鞑靼大军,阵斩鞑靼军卒一万五,俘敌两千人”
“鞑靼可汗仓惶逃窜”
一路高喊,信使的声音已经嘶哑,但并不妨碍这名风尘仆仆的信使继续喊下去。
集市上,听到信使的高喊,众人却是不由一愣。
“鞑靼人这就已经败了大军出征还没有一个月吧”一个摊贩闻言疑惑道。
旁边另一个摊贩回道:“哪里有一个月不过才就半个月多点罢了不过这征虏先锋军是怎么回事”
“先锋军那日大军开拔,从旗帜看,那先锋将军好像是姓贾吧”
先前那摊贩点头道:“是姓贾,据说就是西城宁荣街那里的贾家,领军的是贾家新受封的那位侯爷”
“贾家如今又起来了那宁荣街先前都冷清的很,可自从贾家又出了一位侯爷,现如今又变得车马不断的”旁边一个串街卖糖葫芦的小贩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说你们就是瞎操心,有那功夫,还不如多使劲吆喝两嗓子”
“”
待信使过去,集市便迅速恢复了之前的喧哗热闹。
街边一位身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面上带着喜色,急匆匆的走了。
大周皇宫,养心殿。
“五万鞑靼大军,一战而决”弘德帝捏着手上的捷报,满脸的喜色,“昭武侯当真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
“来人,将这份捷报呈送到龙首宫中,让太上皇也高兴高兴”
裘世安接过捷报,旁边当即就有一个小太监上来,恭敬的将捷报从裘世安手上接过,行礼之后转身直奔龙首宫而去。
“敢打、能打,这昭武侯当真是我大周的一员不世虎将”弘德帝先是赞叹一句,自言自语道:“仅仅半个月便平复了塞北的鞑靼人,可是给朕省下了好大一笔银子这次朕必须好好赏赐他”
“陛下,”一旁的裘世安开口道:“这昭武侯大胜,自然是大好事,但是这封赏”
“怎么”闻言,弘德帝收起笑意,眉头轻皱。
“陛下,昭武候今年方才十九”
轻轻的一句话,却令弘德帝陷入了沉思。
裘世安见弘德帝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后退两步,不再言语。
沉吟中,弘德帝的眉头忽然一展,笑道:“这不是还有林爱卿吗朕怎么把林爱卿给忘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