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
杜子伟被他这幅作态彻底激怒，也不再顾自己身为师兄的面子，伸手掐诀。
“烈炎！”
话音未落，便能感受到一抹炎热在他掌中凝结，似乎马上就要有一团火焰迸射而出。
“果然如同师父所说，碧落峰的低阶弟子大多不擅剑诀，比斗起来还是以术法为主。”
楚歌微微一笑，轻轻挥动婵娟。一股玄妙的波动在空气中隐隐散开，朝着杜子伟涌去。
“咦，小楚歌用的这把剑，有些眼熟啊……”
台下的陈碧落瞥见他手中的婵娟，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杜子伟正准备释放术法，突觉向掌中汇聚的灵力一滞，变得无比生涩，平日里无比熟练的烈炎术竟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出来了。
就好像腹中绞痛来袭，好不容易找到厕所，一蹲下来却发现自己便秘了——这种诡异的感受便是此刻他的状态。
“你……你做了什么？”杜子伟努力调节着因为施术终止而造成的灵力紊乱，双目中满是惊疑。
“虽说我没有自爆招式这种愚蠢的习惯，但是既然师兄你问了，我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这便是我落霞峰的浮萍剑诀之，破法式。”
楚歌顺嘴嘲讽了对方大喊“烈焰”的中二行为，一下子臊得杜子伟满面通红：“你……”
台下的赵渊海闻言一怔，满是惊讶：“果然是那破法式……”
“这才几天，便可将独孤师妹的自创绝学用的得心应手，简直可怕。”
此时的他，算是彻底相信了独孤芮的那句“楚歌资质悟性绝不下于我。”
“虽然是个哑炮，我也算领教过师兄的术法了。”场中少年清朗的话语还在继续：“现在，轮到我了……”
话音刚落，楚歌身上便覆盖上了神行术的青光。
一阵微风刮过，楚歌的身影竟直接消散在原地，引得场下一片哗然。
“不对，是残影！”杜子伟突然反应过来，极力地向后仰去，但终究还是晚了一些。
楚歌覆盖着银色光芒的拳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可以调动灵力护住要害，自然也可以包围住拳脚，作为进攻的手段——这是楚歌在与师父对练时就已经琢磨出来的诀窍。
“师兄，你怎么用脸来接我的拳头？”楚歌面露尴尬。
其实他本来只是冲着对方肩膀而去，却不曾想对方反应过来之后尽力躲闪，反而用脸接下了这一拳。
他这番话说来真心，但落到右脸已经血红一片的杜子伟耳中，便只剩赤裸裸的嘲讽了。
“你他妈的……欺人太甚！”
杜子伟气得几乎要将自己一口牙齿咬碎，背过手就要去抽身后鞘中的飞剑。
“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啊……”
场外一直关注着二人的陈碧落见他这样，突然叹了口气，话语中兴致全无。
“嗯？”一旁的赵渊海瞪了他一眼，有些不解：“你叹什么气？”
“不对……这是？”
场中面对着杜子伟的楚歌，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杜子伟伸手去抽出飞剑的这个动作不仅不快，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缓慢。
说是诡异，是因为虽然缓慢，却无法阻止。
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压制着自己，楚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子伟的手触碰到剑柄。
倏忽之间，便有一抹寒光倾泻而出。
飞剑还未完全出鞘，杜子伟仍然继续着拔剑的动作，缓慢，而又不可阻挡。
而那抹寒光并未消失，反而闪动起来。
就好像倒映在水中的圆月和摇曳烛火旁，一掠而过的蛾影。
你明知它在那里，却无法捕捉到它。
伴随着杜子伟的剑被缓缓拔出，那抹寒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锋锐的气息扑面而来，楚歌的眼睛都开始酸痛。
等它彻底出鞘，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剑。
想要化解这一剑，似乎只有打破眼下的僵局，让杜子伟没办法挥出那一剑。
但楚歌好像并不这么想。
他只是眯起眼来，静静地看着杜子伟手中的剑，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这是……浮光掠影？”
赵渊海皱起眉头，话语中的惊讶多过疑问：“以杜子伟的悟性，是怎么在两三天内掌握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瞥向身边的白衣男子：“是不是你给他开的小灶？”
陈碧落很刻意地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来：“渊海你别开玩笑。我可是一峰之主，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哼……”赵渊海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是啊，闲到去写小黄书的一峰之主。”
“拜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心血？”陈碧落一改往常的云淡风清，话语间竟真涌上来了几分火气：“那些不是小黄书，是艺术你懂不懂？”
二人谈笑归谈笑，目光都没有离开过那擂台之上。
他们都心知肚明，若是让杜子伟刺出这一剑，则楚歌此战必败。
或许还会有更糟的后果……
毕竟浮光掠影堪称蓬莱剑宗所有剑诀里，凝罡期以下的最强杀招。
场中的杜子伟轻哼了一声，额头上青筋绽起。
这一招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勉强。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能控制好其中威力，会不会让楚歌身负重伤？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也已经停不下来了，只能任由着剑式推动着自己施为。
赵渊海已绷紧了身躯，随时准备前往场中救援。
那一剑终于要来了。
“自求多福吧，楚师弟……”
杜子伟这样想着，略带歉意地挥动着手中的飞剑。
他浑身的灵力在一瞬间喷涌而出，被尽数抽取至手中的飞剑中。
寒光大盛。
飞剑带着杜子伟疲倦的身躯，在擂台上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冲着楚歌而去。
“不好！”
赵渊海正准备一跃而起，忽见场中异象突生。
那道完美的弧线在即将碰到楚歌时，突然产生了一丝生涩感，随即竟戛然而止。
就好像一场被铺垫了许久的惊天大戏，好不容易才演到高潮，却被无比粗暴地拉上了帷幕。
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杜子伟身后的楚歌轻咳了一声，冲着对方的脖颈重重地砸下一记手刀。
“师兄，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