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你四哥家的铁匠坊。”收拾好东西，姜云志叫着长孙无逸起身。
“你要造东西？”长孙无逸虽然随着姜云志的话站起来了，但还是习惯性的发问。
“嗯，之前是太过于理所应当了，所以出了岔子，现在应该没问题了。”想到这个问题姜云志就有些烦躁。
他习惯性的将装填的霰弹用铁制作，结果却把两门火炮的膛壁给干废了, 因为铁的硬度太大了，会对膛壁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这就是姜云志在研究铅粉的原因，因为铅这种金属硬度低。
用铜做弹丸成本太高了，毕竟霰弹炮这种东西一炮打出去想完全回收霰弹的可能性太低了，用铜来做有些太浪费了。
相比之下，铅这种金属就比较合适了。
“云志, 我……”刚出姜家的大门，秦怀道就磕磕巴巴的开口。
“嗯？啥事儿？”姜云志翻身上马，有些奇怪的看着秦怀道。
秦怀道也翻身上了马, 跟着姜云志等人一起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而去。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能不能……”坐在马背上的秦怀道说话老是磕磕巴巴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似乎是想说什么不太方便说的话。
“嗨！他就是想跟着你去胜州！”程处默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这也是他们几个今天一起过来的原因了。
“你？”姜云志好奇的看了秦怀道两眼，随后摇了摇头。
“没可能的，你自己知道。”
秦怀道沉默了下来。
是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可能，因为他是秦琼的儿子，还是嫡长子。
在封建时代，不说所有的王朝，但绝大部分的王朝都有一条是默认的，那就是嫡长子或独生子不上战场，除非是到了王朝破灭的边缘，不然的话就算是征兵也不会征集嫡长子和独生子的。
秦怀道是嫡长子，现在又不是什么生死存亡的时刻，此战在明面上大唐是占优的，而且就算是失败了也到不了那种崩溃边缘。
再加上秦琼早年负伤, 如果没有姜云志的提醒怕是现在还下不了床呢，不管是李世民还是其他人显然都是不会让他去战场的。
秦琼的身体本身就不好，若是嫡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还了得？
那特么不是要人家命么？
“你在想什么我大概知道，但其实这次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你别看我们大唐是先发动战争的一方，准备充分还有火器这种东西，但实际上火器能不能用得上都还是个未知数。”
“这两年在我们大唐蒙受旱灾和蝗灾的同时，突厥也在蒙受冻灾和雪灾的影响，我们双方在这一点上基本上是同步的。”
“大唐的旱灾依旧没有停止，突厥的冻灾和雪灾今年冬天大概率还会持续，而等我们大唐发兵，再行军到边关，再怎么快也得十一月份了，那会的草原就已经是严严寒冬了。”
“不是我吓唬你，在那种低温之下，被冻得少个手指头脚指头什么的都是常事儿！”
“最后，我觉得你也应该问过你父母的意见才是。”
姜云志不知道秦怀道哪里来的这种想法，战场是啥好地方吗？还有抢着去那种地方的？
你要说想要立功那还可以理解, 但此次战争是有提前准备的, 最大的功劳永远都是将领的, 你一个国公之子去凑什么热闹？
年纪太轻，不可能为将为帅，当个小兵混那点儿军功对你这个国公之子来说有什么意义么？
阿城本就可以说是紧挨着长安城，众人说话加上秦怀道沉默的功夫就到了东市，长孙家的铁匠坊就在这里。
之所以设在这里是因为长孙家除了负责军用铁器之外还有民用铁器的出售，不过这两年很少了，因为没什么精力。
当然了，像火炮那种东西显然是不可能在东市这种众目睽睽之地制造且交付的，那都是在将作监里，只不过用的是长孙家的工匠。
没办法，将作监里的那些铁匠做点儿日常用品类的铁器或者工艺品还是，做这个他们是真不行，最起码比不上长孙家的铁匠。
“诶？长孙舅舅你怎么在？”看着站在门口的长孙无忌，姜云志有些懵逼。
“听说你一天就弄坏了两个那东西，昨天又让他们给你弄一些铅，我怎么能不来看看？”长孙无忌的话虽然是责怪的话，但语气里却没什么责怪的。
因为他知道姜云志是在为了什么而忙碌。
“今儿个应该就能有结果了，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姜云志笑了笑，让随行的千牛卫进去搬东西。
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因为那上面有军器监的特别标志。
寻常人要是敢动，那最少也是大理寺走一遭了。
“那他们？”长孙无忌挑了挑眉，显然是在问长孙无逸和秦怀道等人。
他不认为姜云志把这些人带到这里就是为了逛一圈就完了。
“一起去吧。”姜云志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容中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怀道这小子闹着要随军出征呢，正好也让他见识一下，咱们大唐将要打的会是怎样的一场仗，说不定能够让他冷静冷静。”
“我没有闹……”面对长孙无忌和面对长孙无逸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秦怀道弱弱的争辩着，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底气不足。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长孙无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他是相信姜云志的，他认为姜云志既然愿意带上这些人，那就证明接下来要看到的东西不会对他们产生负面的影响。
有了长孙无忌的加入，众人明显安静多了，最起码不会叽叽喳喳的聊天了，也就只有姜云志和长孙无忌不停的说着话，长孙无逸会时不时地插上两句。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渭水军营。
看着姜云志熟练的吩咐，将士们熟练的动作，长孙无忌的脸上泛起了了然的神色。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会接连弄坏了两门炮？”长孙无忌有些心疼，他是清楚火炮的制造难度的。
“没错，不过我觉得您在看过之后会觉得值得。”姜云志笑了笑，拉着众人推开。
霰弹炮的杀伤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