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军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十人为一伙,设伙长一人;五十人为一队,设队长一人。
李世民说派遣一队龙武军保护姜云志,也就是说是五十人。
不过真的是保护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也或许是各自掺半。
“那就多谢陛下了,离家半年有余,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姜云志不动声色的谢了恩,似乎对刚才在渭水河畔立的功毫不在意,也绝口不提。
李世民注视着冯智彧离开的背影,已上三竿的太阳散发着刺眼的光芒,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辅机。”良久之后,李世民回过了头。
“臣在。”
“之前朕交代给你的事情是否完成了”
“回陛下,臣自然是竭力以待的。”
“那就好。”
得到了长孙无忌的答复,李世民轻轻地扯了一下手中的缰绳,进了朱雀门。
远处的姜云志似乎是突然心有所感,扯动缰绳让白蹄乌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宫门。
“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的他苟且而活,本想着如同影视剧和小说里的那样来谋求一份富贵,但没曾想却犯了忌讳。
皇帝哪是那么好见的就算弘义宫和其他宫殿不同是在掖庭宫的西侧,想要见到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姜云志最不应该做的就是直接把自己的底牌给露了出来,告诉了李世民他的来历。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他还道出了当时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的动向。
要知道,在半年之前正是李建成和李世民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房杜二人都被李建成以各种理由调离了长安,甚至让李渊下了旨,回京就等同于谋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姜云志却一言道破了房杜二人正在秘密回京的事情,李世民没把他当场咔嚓了就算是不错了。
摇了摇头,把那些思绪都甩了出去,姜云志转头看向了跟着他的那一队龙武军。
“不知道谁是队长”
“回先生,小人是。”
随着姜云志话落,一个身着札甲的人站了出来。
龙武军的队长也只能穿着札甲,对比一下就知道姜云志身上的山文明光铠有多么的真贵了。
“烦劳阁下带路,去长乐坡。”姜云志扯着缰绳对着那个队长拱手行了一礼。
“不敢不敢,小人可受不得先生的礼,为了先生的安全着想还请先生不要怪罪。”
那队长的话音刚落,龙武军就四散包围住了姜云志。
这不是胁迫,而是正儿八经的保护,不管是大军出征的大将还是出宫的皇帝一般来说也不会在队首的。
中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些人显然是提前就被交代好的,姜云志自然也就不会说什么。
一队的士兵,而且还是身着札甲的正规军,走在路上吸引到了很多探头探脑的目光。
颉利大军南下的消息是瞒不住的,虽然有渭水这个天然屏障的阻隔,但百姓们却不会管这么多。
他们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若是大军破城,那么他们就会背井离乡,再不济也会躲藏起来。
而现在,这一队正规且毫无慌乱之色的龙武军给了他们信心。
午时过半,姜云志终于是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他在这个时代的,家。
他不是孤儿,而穿越过来之后承载他灵魂的也不是孤儿。
不,这具身体以前是孤儿,但是现在不是了。
“奶奶,我回来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姜云志走入了院子里,但是首先看见的却并不是他的奶奶。
“先生回来了,那小人就告退了。”
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对着他拱手作揖。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却知道这是什么人。
半年之前,他因说了房杜秘密回京的消息而被李世民幽禁于弘义宫的别院,但是在他的努力之下,终于是以另一则消息换来了今天在他家里的这个人。
他为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出谋划策,而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当时的报酬,来照顾他奶奶的人。
“这段时间,多谢了。”姜云志对着那个家仆模样的人点了点头。
“先生哪里的话,这事儿和小人并无关系,小人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家仆很有分寸,言语上也很得体,并且在拱手作揖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打扰这对非血亲祖孙的相聚。
“木犊娃子回来了”一位苍老的妇人从破败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嗯,奶奶,忙完了,回来了。”姜云志快走几步,上前搀扶住了妇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重重的拍了拍姜云志的手,妇人什么都没有说。
既没有问姜云志这半年来去哪里了,也没有问从半年前就来到家中帮忙干活儿甚至是出钱抓药给她调理身体的那个人是谁。
老妇并不是普通的农妇,一生都未嫁人,也没有亲戚朋友,更没有子嗣。
这一切都来源于她那不同寻常的经历。
只是,这一切姜云志却不知道,他只知道打从他来到这个时代这个老妇就是他的奶奶,对他有活命之恩的奶奶。
如果不是当初的奶奶收养了这具身体,他还不知道会去向何方。
“家里有肉,奶奶去给你炖肉吃。”老妇抹了抹眼角那浑浊的泪水,转身拉着姜云志进了屋。
自从那个家仆来了之后,家里的生活改善了很多,只不过这还是姜云志第一次体验到。
一进门,姜云志就看到了很多的不一样。
毕竟在这个破败的房子里也生活了好几个月,虽然做不到烂熟于心但有地方变过了他还是能够知道的。
添了两个崭新的釜,角落里原本已经空掉的粮袋现在不仅是满的,旁边还多出来了三个新的袋子,就连横梁上也挂了两块肉。
这种繁琐的事情不应该是李世民亲自安排的,想来应该是把事情布置下去之后下面的人自己做的主。
帮着奶奶把横梁上的肉拿了下来,姜云志取过后窗窗台上的火刀,从火塘里翻出来了几块未烧尽的木炭,火刀和燧石敲击之间顺利的生起了火。
他前世是农村出身,烧过火,但这种生火方式是前世没有体验过的,但生活是一把刻刀,很容易的就给一个人改了头换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