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一直在家里休息了三天,才接见了王蔚然。
这是十足的怠慢。
可王蔚然却没有任何办法。
谁叫他有求于人呢?
再一次来到左府,这一次顺利进了门。
可是进入内院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不一样。
“对不起,王公子,您的下人我们会好好招待。”
禁卫上前,将王蔚然和仆人隔离了开来。
王蔚然心里的火气强行压抑。
“这是我贴身的仆人。”
禁卫却摇摇头。
“统帅的安全大于一切,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见对方态度坚决,王蔚然格外无奈,只得让仆人都在外面休息。
即便如此,后续依旧十分繁琐。
王蔚然随着警卫进入里面,又被拦停。
“王公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着,两名禁卫上来,将他的身体从上到下摸了一个遍,没有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王蔚然终于忍耐不得。
“你们这是在做甚?”
禁卫冷着脸。
“为了统帅的安全,这是必要的步骤。”
王蔚然只感觉到荒唐。
当初他和左梦庚同桌饮宴不吃凡几,什么时候想要见到对方竟然变得这么艰难了?
奈何禁卫人多势众,他也抵抗不得,只能无奈的吞下这份屈辱。
他原本以为,这是左梦庚给自己的下马威。
但是真正的进入到里面,他才赫然发觉,这里的禁卫之森严远超他的想象。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所有禁卫全都是精明强干、英武彪悍之辈。
一路来到会堂,他都不知道看见了多少禁卫。
他虽然没有叩见过皇帝,可是家里官员辈出,也听不少长辈说起过皇宫大内的情形。
只怕和这里比起来都略有不如。
这一路上的切身感受,实打实的对王蔚然造成了冲击。
当见到左梦庚的时候,他的心态不由凭空矮了一截。
“王兄见谅,下面的人草木皆兵,如今小弟也是没得自由。”
这话左梦庚说的很寻常,王蔚然却产生了醋意。
他倒是想有这样的安保条件,只可惜并不能做到。
“左兄……统帅如今大业可期,一身牵连甚多,不可不慎也。”
王蔚然规规矩矩的坐着,反而理解了左梦庚如今的样子。
这个同辈现在已经不是他能够比肩的了。
“听闻西北乱贼肆虐山西,一直担心王兄安危。如今见王兄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
说起西北义军横行山西的事,王蔚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这些西北乱贼残忍暴虐、滥杀无辜,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小弟也是九死一生,我王家的产业更是损毁殆尽。痛定思痛,这才要求助统帅。”
王蔚然摆出一张可怜巴巴的脸。
“方今乱世,要想保住家业和性命,焉能没有利器在手?小弟久闻山东的武器天下无双,还请统帅看着你我情谊的份上多多相助。”
左梦庚哈哈大笑。
“好说好说,咱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他朝傅以渐吩咐道:“去把武器拿过来,让王兄过目。”
傅以渐去而复返,带回来了一只火枪。
左梦庚亲自交到王蔚然的手中。
“王兄请看,有此利器,当可保王家固若金汤。”
王蔚然热切地接过火枪,只看了一眼,不由得惊讶起来。
“统帅,此铳似与贵军所用略有不同。小弟久慕贵军武器之利,还请行个方便。”
左梦庚给王蔚然看的,当然是燧发枪。
可王蔚然来之前显然做过功课,他所求的乃是火帽枪。
见他终于说出心中所想,陪在一旁的傅以渐不由自主地想要看看左梦庚该如何应付。
反正山东这边许多高官都只能选择避而不谈,也不知道左梦庚有何妙招。
然而左梦庚的应对办法却让傅以渐瞠目结舌。81??.??M
“呵呵,王兄见谅。我军之火枪乃是专用,不能外传。便是此枪,也足够王兄保卫家业了。”
傅以渐和王蔚然同样的想法。
这位统帅可以把拒绝的话说的这么直白吗?
王蔚然的火气又上来了。
“统帅,你我贵为知交,缘何将我小弟当做外人看待?”
这话颇有解释不清、王蔚然便要翻脸的意思。
左梦庚却很淡然。
“这话说的,王兄也不是我新军中人啊。我新军之秘密,自然不能相告。想来王兄出身世家,当知军机之秘不可外露,否则的话后果难料。”
你说我将你当成外人……
没错,我就是把你当成外人了。
王蔚然只感到一股邪火从脚底烧到了脑门,让自己仿佛变成了可笑的小丑。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说话如此直白的人。
可偏偏左梦庚理所应当的表情,又让人觉得他确实没有说错。
王蔚然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就此认输?
他拿出了杀手锏。
“小弟此次前来,想着急统帅之所急,历经千辛万苦筹集了两千匹战马……”
不等他说完,左梦庚截住了话头。
“那些战马不错,我已经笑纳了。多谢王兄好意。”
王蔚然瞠目结舌。
“不是……在下还没有……”
话又被左梦庚打断。
“那些战马如今已经送到了军中,大家都颇为欢喜。有王兄这样的朋友,是左某的福气。”
王蔚然如遭雷击。
他本打算用这些战马作为筹码,同左梦庚进行谈判的。
可是没有想到左梦庚竟然跟土匪一样,直接将战马抢走了。
他真想彻底爆发,指着左梦庚的鼻子痛痛快快的骂上一番。
可是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禁卫,恐怕他只要这么一做,立刻就会被乱刀分尸。
他错了。
他把左梦庚想的太好了。
他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讲理的。
殊不知眼前的这个人做起土匪来,比西北的那些流寇还要可恶。
王蔚然的对面,左梦庚老实实在在的喝着茶,心情不要提有多美。
这王蔚然也是个傻瓜,带着两千匹战马来到他的地盘,还想要跟他谈判。
那不是老母鸡给黄鼠狼拜年——自己送上门嘛。
反正两千匹战马落入了自己的口袋,骑兵的建设前进了一大步,这个是实打实的实惠。
至于王蔚然所求……
“王兄,小弟承蒙你的心意,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这等火枪,小弟特意为你准备了三千支,还有配套的弹药。有这等利器在手,西北流寇便是有再多的人,也奈何王家不得。”
他又补充了一句。
“别人投我以桃李、我报之以琼瑶,款款心意,还请王兄笑纳。”
王蔚然并不想笑纳,只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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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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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