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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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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笔记总爱沉入时间的深海,被水流一页页的翻过,再清晰的油墨经过冲洗,也会逐渐模糊,最终晕散成肉眼无法察觉的万千颗粒,葬入水中,了无痕迹。只是总会有人固执地用笔一遍遍描红那些本该忘却的情绪,即使锐利的笔尖划破脆弱纸张也再所不惜。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是知道的,这是记忆中描摹过千百遍的信息。

她从娘口里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叫钟玉,是朝廷的谏官,也是娘的早些年过命的部下,由于为人正直清廉,无法容忍皇帝的内兄大将军何进卖官鬻爵等罪行,上梳针砭时弊,其实钟玉知道何进的行为是皇帝刘宏授意的,为了就是大肆搜刮钱财以及奇珍异宝,以供自己玩乐。上梳明面上是痛斥何进的行为,实际上是为了规劝刘宏收敛自己的欲望,关心民生。

钟玉的一片肺腑之言非但没有被皇帝采纳,反而不久之后便被何进构陷参与左将军夏侯让的谋反,身陷囹圄,娘想尽一切办法来搭救这个过命的部下,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屡遭何进排挤,但好在娘身体里流淌着皇族血脉,刘宏也没有动娘,只是日渐疏远了。娘最后一次去监狱探望时,钟玉已经奄奄一息了,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第四女钟璋—也就是她,托付给了娘,她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是如何的悲伤,只是好像从未流过泪的娘,那天在给他讲述这些如烟往事的时候,断断续续,几不成声。不久后为了不牵连更多的人钟玉在监狱里自尽,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逃脱满门抄斩的命运。

娘花重金进行上下打点,也许是这些人同情钟玉的遭遇,都冒险将这个婴儿保下来,并且讳莫如深二十年多,这件事竟然奇迹般的没有传到何进或者刘宏的耳朵里,为钟家留下了一丝血脉。钟璋也改名叫做刘璋,在成年赐字那一天,娘也给她取字,季玉,季—钟家第四子,玉—她生母,钟玉的玉,希望她能够将她生母的意志传承下去,能够有一天恢复钟家的名誉。

娘对她寄于了厚望,十分疼爱要求也很严格,她也竭尽所能的想要达到娘的要求,从记事起,她就年复一年的读着家的丰厚的藏书,跟随娘修习武艺,焚膏继晷,不从有丝毫懈怠。爹也很心疼他,每天都让人变着花样做糕点给她吃,并老是开导她要藏息相辅,不要将自己逼的太紧。

但是命运似乎给了要她创造奇迹的身世,却没有给她创造奇迹的天赋,寒窗苦读了好些年的却也只是庸庸碌碌,对娘每次提问的问题,都是支支吾吾,无法答的令人满意,武艺比读书要差强人意,但是即使到了现在离出类拔萃,也有不小的距离。

随着娘眼中希冀的光芒越来越小,她逐渐变得自卑,不善言辞,懦弱的善良。相比于她的缓慢,自己吻着的这个少年却从小展现了卓绝的聪颖与好学。男孩子不学绣织,不去打扮,却爱读《史记》《鬼谷》,演习战阵,兵法,在他人看来就是个笑话,可男孩的智慧令所有人闭上了嘴。

记得她十三岁那年,刘家因为钟玉的事被权倾朝野的何进的连年打压,娘虽是皇室的一员,但毕竟只是旁支,想比她来说刘宏更为宠信他的内兄。坐大堂上的娘也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这些年娘也疲于应付,今天是家族的高层聚集在一起商议的日子。

她悄悄地躲在屏幕后面,听着在大堂中吵的不可开交的姑姑婶婶们,她的手颤抖的厉害。

“早就说了,那家伙就是个灾祸,咱家早晚早晚会毁在那个祸星的身上。”

“要我说不如把那个扫把星交出去,然后给何大将军所送上厚礼,认个错,表示咱们无意跟大将军争长短。”

“我看这还不够,咱家曙儿将来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祸水,不如咱们家跟何大将军定下娃娃亲,这样也能在这在这洛阳城里呼风唤雨了。”

此起彼伏的刺耳声让她双臂紧紧抱住了膝盖,泪水模糊了双眼。

“闭嘴,一帮蠢货。”稚嫩又像玉环碰撞的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声音.....是弟弟,他怎么过来了?

“黄口小儿,你怎么跟你的长辈们说话呢?早就听说,大姐的儿子是个不习织作,不遵男德的另类,今日一见果真如是。”

“你等察思不明,行事昏魅,无长辈之范,何来长辈之尊?”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畏惧。

“曙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娘,如果你听他们所言,将大姐交出去,不出半日,抄家灭门的灾祸就会降临到咱们的头上。”

“此话怎讲?”

“何进心如蛇蝎,豺狼本性,十年前在钟玉自尽的情况下,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灭了钟家满门,当时钟玉不过就是上梳抨击何进就落得如此下场,这十年来我们两家明里暗里不知道较劲过多少次了,岂会因为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一点礼物,一个婚约就能放过我们?这些年娘行事小心,方才没有给何进任何机会,如果将大姐交出反而给了何进一个大的把柄,抄家灭门之祸不正在眼前了吗?”

门外偶尔能听到两声猫叫,大厅内绝对的死寂,她能想象的到被一个八岁的孩子,还是男孩,训斥的哑口无言,姑姑婶婶们脸上会使怎样的表情。

她此时一脸震惊,那个老爱跟在他后面偷看她习武,叫他姐姐的男孩,竟有这般见识。

“依曙儿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娘的声音有些激动,好像发现了什么珍宝一样。

“娘,独不见晋国长女重耳流亡之故事乎?《道德经》言:‘外其身而身先,后其身而身存’,我们应该离开京城,置身事外,静观其变。”

“娘也想去外地,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但苦无机会啊”传来了一声轻叹。

“此事极为容易,幽州太守贾固是娘从士兵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军,这些年因为娘的原因也遭到何进排挤,外调幽州太守,娘可以写信告诉他当前的情况,让他向朝廷上梳说边关乌桓有异动,请求朝廷增兵。现在朝堂之上,几乎都是一帮高粱子弟,用钱买来的官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谁愿意去幽州苦寒之地,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之后娘再请自己的好友蔡伯喈举荐自己,并且娘以身体不适为由一再推辞之后再在勉强去戍边,这样可以打消何进,刘宏的怀疑,等我们到了幽州,有了自己的地盘以及兵马,何进如何还能动得了我们。”

.........

从那不久之后,便举家迁到了幽州这个寒凉之地。

她跟他之间这件事之后变得更好了,读书,逛街,吃饭,讨论,捕鸟,让男扮女装一起喝花酒,听小曲.........几年的幽州时光如同酿酒的霉曲,让他们之间愈发醇厚,亲昵,甚至有些过分。

他那年十四岁,她十九岁,他在军营里演习战阵时,阳光过于狠毒,久久的站立让他孱弱的身体晕倒在了将台上,她疯了似的抱着他柔软的身体,跑向军医住处,军医被慌慌张张的你吓了一跳。

等少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她红着眼睛问少年,为什么不像普通小男生那样,爱好打扮,逛街,无忧无虑的呢?非要天天来军营里吃苦受累。

清朗的月光洒进窗户,隐约的银灰里少年笑得很暖,很温柔,飘来的话却让她的胸口发紧:“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要守护好我们这个家啊,守护娘,爹,姐姐,以及泠月......”少年艰难的掰着指头将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说了出来,好像不舍得漏掉任何一个人。

少年的话骤然的停住,她的脸瞬间清晰的映在他的瞳孔中,柔长的发丝洒在他的俏脸上,一股幽香弥漫开来,唇上贴上了柔软,握着他的手在轻轻颤抖,转而听到了细小发抖的蚊声——等你长大了,我们成亲可好。

“可我们是姐弟啊”

“没有血缘关系的不是吗”

话未曾说完,柔软再度贴了上来,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情动传递给了少年,少年不禁有些痴了,随即闭上了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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