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凤此时也是豁出去了,由于她抵死不答应接客,惹恼了长春苑的领家姑娘,已经放出话来,虽然长春苑抢她过来付出了很大代价,也不能为她坏了规矩,若是再不接客,便要按苑中家法处置。她本已抱了必死的决心,没想到今日遇上了这个董公子,也不管对方所说是否属实,总算是看到了一线希望。
东方明见她下跪,温和一笑,却是没拦她,只是回身坐到榻上,随手扯了件薄被给榻上昏睡的桃花盖着,温声说道:“清凤姑娘,你不要着急,我既然来了,总会救你,现在我来问,你来答,如此可好”
清凤心中激动,看来眼前这位不知什么大人的公子确实有心助自己脱困,于是点了点头,慢慢从地上站起,面带企盼之色,紧张地站在了东方明的身前。
东方明从怀中取出一叠画像递给她,问道:“你可在这长春苑中见过这些人”
这些画像是司隶校尉府画师所绘的当日刺客形貌,虽然细节处略差,但中华画工自古以写意为重,这几幅画绘制的极为传神,只要是见过,并不难辨认。
清凤小心地辨认着手中的画像,看完后点了点头,说道:“见过,打从我进了苑中,这些人便在,似乎和领家姑娘极为熟稔,只是这几日不知去了哪里。”
东方明心头一喜,看来慕侠二哥的情报很是准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今日被派来服侍我,长春苑的人有什么交待吗”
清凤此时全部希望都在东方明身上,闻言毫不迟疑地说道:“对我倒是没什么嘱咐,但来之前我偷听到,领家姑娘似乎担心大人是京兆尹的办案专员,来调查前些天逼死女子的命案,所以派出了最是机灵的春花四婢。”
东方明皱了皱眉,心想这古代迎来送往之地的人果然眼毒,自己出门前特地做了乔装,却是不知怎地还是让长春苑嗅出了味道,只是猜错了方向而已。
清凤看着他神情,解释道:“听领家姑娘说,大人方才出手打赏时所用的金锞并非寻常官铸,乃是朝廷赏赐官员所用,这才被他们看出马脚。”
东方明这才恍然,看来古人的心细也极是缜密,以后行事一定要更仔细些。
他换了个话题:“你可知道这长春苑的主人是什么人”
清凤怔了怔,摇了摇头,黯然说道:“奴婢这等身份怎会知道,只是来苑中这些日子,常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经常来找领家姑娘,应该是苑中的主人。他每次来的时候,都很隐秘,但是所乘的马车却从未换过,是一架两匹马拉着的黑色安车。”
这个信息极为重要,汉代车马制度极为严格,安车指的是带有顶棚和车厢的坐乘马车,只有士大夫以上的阶级经由天子批准才有资格乘坐,平时东方明出行乘坐的便是这种安车。而拉车的马匹数目也有严格限制,天子六匹,诸侯五匹,有侯爵的公卿四匹,普通朝臣三匹,有功名的士人二匹,寻常百姓一匹。
这长春苑主人既然能用安车,显然来自官宦府邸,但只有两匹马拉车,就证明了此人并无官职,除非对方有意借此掩饰,否则就说明他至少也是哪位朝中大臣府中的子弟。
东方明想了想,继续问道:“你们的领家姑娘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特殊身份”
清凤利落地回答道:“领家姑娘姓文,名叫文怡,二十余岁,当年听说也是名噪长安的歌伎。”
东方明很满意清凤的回答,有了这些信息,明天就可以让大哥二哥着手顺藤摸瓜了,他微笑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若是想赎你出去,是不是需要花钱将你的卖身契赎回来”
这个纯属东方明根据后世的青楼故事自己揣测的,但是他来这儿这么久,发现汉朝还有着奴隶买卖的制度,便想当然地问了出来。
“大人说得极是,正是如此,奴婢的契书便在文怡的手中。”
听到东方明问起契书之事,冰雪聪明的清凤已是喜极而泣,她曾亲眼看着有不听话的姑娘被苑中打手活活打死,每日只觉朝不保夕,时刻在想着脱身之计,只是她是个身份低微的弱女子,平日更是不许她出长春苑半步,又能有什么办法,不料今日机缘巧合,竟然遇到贵人,看样子要替她赎身,看这位公子的行事气度,想来不会欺骗自己,一念及此,清凤顿时百感交集,呜呜咽咽地再次款款拜倒。
东方明虽已贵为司空,仍然不习惯别向他下跪,刚才已经受了她一跪,便不想再受第二跪,于是一边伸手去扶,一边说道:“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便派人来赎你出去。”
就在此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手提明晃晃的短剑破风掠至,身法轻盈,其势快逾闪电,散发着丝丝寒意的剑光直刺东方明胸口。
“公子小心”清凤惊得跌坐在地,掩面而呼,脸上说不出的惊恐与担心。
吃一堑,长一智,东方明数月来连遭凶险,这次来长春苑已是时刻加着小心,此刻见如雪的剑光扑面而来,却是毫不慌乱,身形微侧,右手已经自宽大的袍袖中探出,掌风如刀,直切蒙面女子持剑的手腕。
东方明已入不惑境界,又经过数次生死搏杀,和寻常武者相比,已算是高手之列,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却是引得室中气息一阵波动。
那女子识得利害,而且这一剑似乎还留有余力,眼见他右掌袭来,迅速撤剑,同时一个转身,向屋外飞掠而去,去势竟比来时还要快上几分。
东方明一愣,有些愕然,便是这一瞬间,那身影兔起鹘落间已经纵出院外。
一击不中,全身而退,表面上看,这女子是典型的杀手风范。可在东方明看来,对方只是有意露了一个面,根本就没有很强烈的杀死自己的欲望。
这种蹿高纵矮的功法东方明还不很擅长,此刻眼见那女子逃遁而去,已然难以追上,只得作罢,不过就这一招之间,通过身形,他已经基本确定这蒙面女子便是那日刺杀时逃走的那名吹奏胡笳的女子。
屋中的木门被那女子方才的一脚踢倒,木屑尘土乱飞,此刻犹未散去,兀自在室中弥漫。
东方明皱着眉负手于后,安静异常,就像是先前根本没有出过手一般。
清凤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望向东方明的目光变得无比震惊,没想到这么温柔和气的一位公子,居然举手投足间就将刺客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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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