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的黑夜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忽哨。
从官道两侧的树林里,李慕侠带着百名身穿黑色便装东方营侍卫们忽然出现,极为迅速的护在马车之前,每个人都腰悬佩刀,手中的蹶张弩已经瞄准了那些恶奴。
那些冲锋的势头顿时一滞,可只是片刻,那领头的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凶狠的厉色,看见对方忽然多了几个人,却是根本不惧,他们这些人在长安横行久了,谁敢动他们他狞笑道:“我靠的给我砍了他们我看哪个王根毛”
身后恶奴们本来有些害怕,狗仗人势,见主人凶狠,再次发出一阵鼓噪,挺刀向前。
李慕侠皱着眉回头冲着马车中的东方明说道:“三弟,你看怎么收拾他们”
东方明此刻还不知道的是,在禁卫森严的未央宫中,天子刘骜正盼着他下令将这些恶少们全部斩杀。
他看着这帮欺男霸女的纨绔膏粱,胸中也是怒火中烧,他很想下令射杀这帮丧尽天良的东西,但他不愿忘记自己是个来自文明世界的现代人。
人类的道德标准发展到后世,纵然还有各种各样不尽如人意之处,终归几千年来人们在不断的流血牺牲中总结出了无数经验,思维评判标准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纵使是罪该万死之人,也应该给他们一个分辩的机会,一个改过的机会。
而且眼下这个朝代,即使他杀了这几个混蛋,还会涌现出更多的混蛋,还不如留他们一命,让他们给世人做个榜样,即使无法唤起他们心中的良知,也让他们有所收敛,或许日后,长安城就会少出现几条无处伸冤的亡魂,少几个被欺侮的良家女子。
况且,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也是现代社会教会他的生存准则,他当这个司空不是为了光宗耀祖,也没有建功立业的雄心,他只想借助朝廷的力量查出这个世界的真相,没必要树敌太多。
想到这儿,东方明压了压火气,目光灼灼看着前方冲来的几个恶少,缓缓说道:“放箭,尽量别弄死他们。”
嗤、嗤、嗤
弩箭破空声连响。
接到命令,东方营的侍卫们没有同时放箭,而是瞄准对方的大腿、肩膀等部位,将弩箭接二连三射了出去。
无数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雪夜
这些人只是仗着身份,以为对方不敢下手伤他们,哪里能躲开身经百战的东方营侍卫的一轮攒射,随着大腿、肩头等处,纷纷摔倒在地。
一时间血花与箭矢齐飞,惨叫与哀嚎声同响。
那名领头少年摔下马来,手中的环首刀早已跌落到了地上,抱着自己的手腕,痛的嘶声嚎叫了起来,一枝弩箭竟是如长了眼睛一般,生生刺穿了他的手掌
这一箭,是李慕侠亲自赏他的。
鲜血滴嗒滴嗒地顺着那名少年的手掌往下滴着,四周的几个纨绔子弟惨嚎的同时也都傻了眼,天啦对方居然敢用弩箭对方居然敢用弩箭射自己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些人的身份吗
这些纨绔子弟们虽然平日里为非作歹,但真正遇见有人敢伤害自己,却还是头一遭,不免在惊愕暴怒之余,生出了畏惧之情。
东方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东方明身上,等着他下一步的命令。
东方明缓缓走下马车,来到那名领头少年身前,又扫视了四周几个少年一眼,压了压自己胸中的怒气,眯着眼睛,对面前的少年们说道:“当街无故行凶,依律当斩,你们不怕吗”
追魂夺命的弩箭只是暂时震骇住了这些无法无天的少年,只不过一会儿功夫,想到他们收到的情报,对面这些人不过是京兆尹衙门的官差,那些少年眼中的畏惧之色,又开始被胆大包天的暴戾之色掩盖。那领头少年冲着场中还能勉强动弹的恶奴凶狠地嘶声嚎叫道:“还等什么,给我宰了他们全宰了,拉到上林苑填坑去”
几名肩头中箭的恶奴,心里虽然畏惧,可是主子发话又不敢不听,咬了咬牙,提刀便奔东方明冲来。
嗖嗖声响,又是几发弩箭射来,恶奴们的双腿被攒的像刺猬一样,惨叫着倒地翻滚。
那少年看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狼一般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东方明,这少年也够狠手上还穿着一枝弩箭,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恶狠狠说道:“你家小爷名叫樊建,乃是舞阳侯樊哙第七代玄孙,你不要命了吗你现在犯得可是诛三族的大罪”
东方明点了点头,樊哙的大名他当然知道,那是当年鸿门宴上不惧项羽的猛人,他刚当上司空的时候,舞阳侯樊遂还请他过府饮过酒,眼前这少年恐怕是他的儿子,可这小子在危机关头报的居然是他祖宗的名号,想来也没把自己那个袭承舞阳侯爵位的父亲放在心上。
“你杀过多少人”东方明忽然偏头,很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这少年一怔之后,尖声哭嚎道:“像你这种芝麻绿豆官,老子一天要杀一个”
李慕侠在东方明身后皱了皱眉,心里倒是有些担忧,他虽然豪爽仗义,慷慨任侠,但是在长安混的久了,此刻又当了官,知道面前这帮小子的来历,生怕自己这个三弟动起怒来,将这群兔崽子们全杀了如果真闹出这般泼天大的事情,惹恼了他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三弟就算再如何受圣宠,只怕日后也有不小的麻烦
“我接下来的话,你给我记一辈子”东方明面色一寒,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祖上樊哙,本是屠猪杀狗之辈,机缘巧合随高祖打下江山,这才有了你这个兔崽子的荣华富贵,你们樊家若是以后不想重新去当个杀猪的,那么你以后做事之前,先问问自己的良心”???????
这番话就如同炸雷一样响在这些纨绔子弟的耳中,倒不是他们听懂了什么道理,而是这个年轻人竟敢公然侮辱开国功臣樊哙,而且对樊家毫不忌惮,这些纨绔少年虽然凶戾残忍,却不是傻子,出于世家子弟对权势敏感,马上便意识到眼前之人绝不会是京兆尹府衙的官差。
樊建眼中终于露出了畏惧的神色,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敢问您是什么人”
东方明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阵鄙夷恶心,冷冷地说道:“回家问你的长辈去,你还不配问我。”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声隆隆,听声势,约莫有数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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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