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件大事,陈群爷爷陈寔死了,陈寔作为大汉顶级名士,那威望在大汉来说,属于顶级中的顶级。
若论德行则以陈寔及其二子陈纪、陈谌,并称三君。
反正是个很厉害的人就对了。
“公与,咱们真要干这事啊。”
田畴在后边拽了拽沮授袖子,有些神情紧张的问着沮授。
沮授直接白了田畴一眼,将胳膊从田畴怀中抽出来,随意道。
“咱们干啥了
咱们啥都没干。
咱们是去祭拜,咱们是慕名祭拜。
正所谓叔孙强谏之时,则有张子房为大人;顾厨挑祸之日,则有陈太丘为大人,我连给陈太丘的吊唁都写好了。”
说完,沮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田畴眼前晃了晃。
田畴将沮授那只在自己面前乱晃的手,一下拨开,苦着一张脸,缓缓道。
“公与,咱俩过去真不会惹人怀疑么”
沮授听到这话,又白了田畴一眼,随后贴着田畴耳朵,小声道。
“别人怀疑咱俩干啥,我作为上党郡丞,不远千里,亲自去送陈太丘最后一程,这说明啥,说明我由衷的仰慕陈太丘啊。”???????
沮授说完后,从怀里掏出名单,递给田畴,用手指着上边的名字,小声道。
“子泰,这上边的人名,你可得记好了,到时候,这就是你的任务。”
田畴苦着一张脸,看着名单上的名字,这名单上面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随后,田畴问沮授。
“公与,你说的数万士卒在哪呢为啥都走了一路了,只有咱们二人。”
沮授听到这,拍了拍田畴的肩膀,随后翻身上马,扭头对田畴。
“子泰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田畴看着沮授这番自信的姿态,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忍不住暗中骂自己。
让你犯贱、让你多嘴、让你逞能,这下好了吧。
刚出上党的时候,田畴还颇有些意气风发,毕竟陈寔乃天下大儒,这次来颍川吊孝,不知要结识多少英雄豪杰,顺道还能摆脱上党政务的烦扰。
所以,当时沮授问谁想去颍川的时候,自己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现在才想起来,在自己痛快答应沮授的时候,政务厅那群人的眼神,非常不对,很是不对,就连玄德公,也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唉,自己选的啊。
想到这,田畴翻身上马,紧随沮授直奔颍川。
由于二人骑马速度很快,不过几日,就到了颍川郡,连找人打听陈家在哪都省了。
现在走在颍川官道上的读书人,都是直奔陈家的,哪里读书人多就去哪里,准没错。
这些不知内情的读书人,在看到田畴这张苦瓜脸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心中暗叹。
看看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如此仰慕陈太丘。
脸上的小肥肉都挤一块去了,这眼睛通红通红的,明显就是才哭不久啊。
唉,也不怪人家这么难受啊,陈太丘走了,那是我辈读书人的损失啊。
想到这里,这群不知内情的读书人,自己给自己脑补一番后,从中走出两人,走到田畴面前,对着田畴拱手道。
“在下乃辛毗,辛佐治。”
说完,又指了指自己旁边那个同样哀苦着一张脸的人,继续说道。
“这人乃是我大兄,辛评,辛仲治。”
田畴有些疑惑的看着二人,他现在属实是离陈家越近他越害怕,越害怕这脸上表情越苦涩,和哭陈太丘没有一点关系,他就听说过陈太丘的名号、事迹,又没受过其恩惠
给其过来上吊纸,都是打着游玩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被沮授坑了
这一路上由于自己哭丧着一张脸,导致经常被别人误解,因为这个原因,不知结交了多少类似辛家兄弟这种人。
田畴对此早已熟门熟路了,在听完辛毗这番话后,赶紧挤下几滴眼泪,拿出沮授给自己准备好的草稿,在心中默念了两遍,随后嗓音颤抖道。
“我乃右北平田畴、田子泰,如今在上党太守麾下当一掾属。
今听闻噩耗,特意从上党赶来,前来悼念一下陈太丘,生前无缘与之结交,死后,我也想送其一程。
汉自中世以下,阉竖擅恣,故俗遂以遁身矫洁放言为高。士有不谈此者,则芸夫牧竖已叫呼之矣。故时政弥惛,而其风愈往。唯陈先生进退之节,必可度也
可如今,陈太丘去矣,这汉世、这中原,即将沦丧矣”
说完后,田畴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突然想到自己这身丝绸挺贵的,乃是新出炉的蜀锦,被甘宁快马加鞭送给玄德公的,随后玄德公又赏赐给自己的,万一哭花了怎么办。
自己手帕早扔了
田畴抬起头,扫视着周围,准备找到沮授后,鼻涕眼泪准备往他身上蹭。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沮授,随后扭头看向辛毗,那就是眼前一亮,上前两步就去拥抱辛毗了,鼻涕眼泪,全蹭辛毗身上了。
辛毗一边拍着田畴的后背,一边安慰道。
“子泰,节哀吧,为兄这一路上,也见到了许多如你这般的人,陈太丘突然离去,真是大汉的损失啊。
为兄家族,在陈家还有几分薄面,你就随我去陈家里边吧,外乡人来陈家吊念,只能远远的拜上一拜,陈家这一段时间,是不接待陌生人的。”
辛毗作为辛家的下一代领军人物,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就凭田畴那一番夸赞陈太丘的话,辛毗就知道,这人仰慕陈太丘很久了。
有生之年,不能见仰慕之人最后一面,那得有多遗憾,辛毗决定帮其圆个梦。
辛毗他不知道是,田畴那番话,都是沮授教的,沮授那番话,都是上党诸人群策群力想出来的,为的就是不重样,为的就是表现出一副铁杆粉的模样
现在田畴衣袖子里面,还装了四五十句夸赞的话呢,只不过暂时还没背下来
沮授这时候也从后边牵着马过来了,在看到田畴又在那熟练的忽悠人后,不由得撇撇嘴,这一路上,由于沮授经常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就不好接近样子,一般同行之人,大多结交哭丧着脸的田畴。
过了盏茶功夫,沮授走上前去,看到辛毗肩膀上的水渍,眼皮跳了跳,随后,对着辛毗、辛评二人拱手道。
“上党郡丞沮授、沮公与,见过二位。
让二位见笑了,子泰突闻噩耗,一时有些情不自禁,授在这里给二位赔罪了。”
说完,沮授一弯腰。
辛评连忙扶起沮授,苦笑道。
“当不起沮郡丞大礼,情有可原啊,情有可原。”
辛评随后和沮授闲聊起来,在得知二人都准备去陈家吊念的时候,当即邀请一路同行。
沮授见推辞不过,也就遂了辛家兄弟的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