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去疾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时不时的喝两口茶,一点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这点让一旁只顾关注台上女子的徐钦瞟到了,问道:“哎,去疾兄,你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看不上眼,淮青坊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嘛”黄去疾头也没抬的说出了声。
而这一句话也并未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导致周围的一些士子们也都听到了,他们一个个的皱着眉头,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只当是如同徐钦一般不解风情的浪荡子。
“什么采薇姑娘如此美艳动人,你居然还没兴趣”
徐钦一脸吃惊的看着黄去疾,随后他脸色有些异色,双眼之中带着怪色仔细的打量着黄去疾。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黄去疾被他那种眼神盯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徐钦继续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黄去疾,随后支支吾吾的问道:“我说去疾兄,你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何出此言吾虽不如秦时嫪毐一般威武雄壮,但也非寻常男子可以匹敌,夜御数女不在话下”黄去疾抬起头来,看着徐钦正色道。
周围的一位士子听到之后,转过头来一脸鄙夷的看着身穿布衣的黄去疾,如此低贱之人居然能结识徐钦。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人是怎么知道嫪毐的,然后他转了回去,心中想到想必其也是无意中听到才知晓的吧。
“嫪毐是何人去疾兄可否详解”
徐钦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求知欲爆棚,能让一个男人亲口承认不如的男人,这该是何等之伟男子啊他要学便学嫪毐
“嫪毐者,乃昔日秦始皇之母赵姬所养面首,得其宠信,被封为长信侯,与赵姬生有两子,更是发动叛乱,最后被当时还是秦王的嬴政处以车裂而亡。嗯,他之所以能得到赵姬的宠信是因为其传闻能将阳物当作轮轴一般转动车轮,而这些事情也大多是太史公所书史记吕不韦传中记载。”
见徐钦一脸求知的样子,黄去疾还是简单的给他略微介绍了一下。
而当黄去疾说出这番话后,一旁的那位士子再度扭头过来,看向黄去疾的眼神当中有了些许不一样的神色,他没想到这种人居然还知道的这么清楚,显然是读过书的士子,原来真与一旁的三世祖徐钦不同。
一旁的徐钦则是一脸崇拜的说道:“嫪毐居然如此厉害区区一介面首竟能凭借此事封侯男子汉,大丈夫,当学嫪毐也”
“如此鄙夷者,竟也能入才阁,当真是晦气”那位士子再也难以忍受徐钦,当下抛下一句后起身想要离去。
徐钦虽然对黄去疾一脸笑容,但也只不过是佩服其品行才华,而眼前那个小子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当下便怒道:“站住你小子是何人居然敢如此对吾说话可知吾是何人”
那士子见状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着暴怒的徐钦冷笑道:“哼徐钦谁不知道你的名头久闻一见,原来果真是如同传言一般的废柴,你可听好,我乃是文渊阁翰林侍讲杨荣之子杨恭”
听到杨恭乃是从五品的翰林侍讲之子后,徐钦大声笑道:“哦,原来是区区五品官之子啊哈哈哈哈”
杨恭闻言不屑一笑,道:“尔等之流,又岂知文渊阁之意更何况你如今还是白身吧又有何脸面嘲笑于我当真以为自己还是先前的魏国公之子吗”
“你”
徐钦闻言气急,可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反怼,愣在原地。
黄去疾脑海之中闪过关于杨恭的资料,后世记载不多,只是寥寥数语,而且还是因为是大明日后的内阁首辅杨荣之子,也就是说,眼前的杨恭不可交恶,而且还要抱住这个大腿。
当下脸上露出一些笑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加斯文一些,朝着眼前的杨恭作揖道:“在下黄去疾,见过这位兄台”
杨恭见状连忙回了一礼,而后又道:“在下杨恭,先前坐于一旁也听的阁下之语,应当是读过些许书籍之人,只是不知为何口中却如此粗鄙,而且还与他那种人厮混在一起”
说到后面,看着一旁的徐钦眼神透露出一股不屑,也不管徐钦那充满了怒火的眼神。
“自是因缘而聚,相识便是缘分,能说上几句话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缘分,况且语言之粗鄙也好,高雅也罢,又怎能真正的体现出一个人品行呢”
“更何况吾等前来这才阁之中不是为了才女佳人吗,为何要为此伤了和气呢”
黄去疾脸带笑意,张弛有度的说道。
他不想交恶了杨恭,故而说话之间进退自如,一张一弛恰到好处。
杨恭也并非是那种二世祖,相反,他出身于书香世家,自是很重礼节,不然先前也不会还礼于黄去疾,而他见此,便道:“阁下可知这才阁之中,乃是以才会友,以才结交,不论世俗身份,只要你腹有才华便是朋友,而若是没有才华的话,那即便是国公之子也不得待见。”
一旁的徐钦见杨恭一次又一次的拿言语挤兑自己,甚至是已经赤裸裸的讽刺自己了,再也忍受不住了,当下便撸起袖子,往前跨了一步道:
“杨恭你别不知好歹,一次又一次的拿言语挑拨于我,当真以为我没脾气不成”
杨恭双眼一斜,底气十足道:“你待如何”
黄去疾见事情不对,连忙稳住徐钦道:“稳住别中了他的圈套,此处可是淮青坊”
“哼”
徐钦闻言,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冷哼一声,坐了回去,生起来了闷气,也不再理会杨恭。
黄去疾见状心中稍安,连忙再次入座对着生闷气的徐钦低声道:“别怕,看兄弟我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徐钦闻言一愣,瞪大着双眼轻声问道:“去疾兄有何妙计”
“武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文的嘛他不是说这里是以文会友嘛,那我便来一出以文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