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果然是有病吧！竟然二话不说就把我丢了下来！可恶，我之后一定要给他好看！！”
陆灵溪迅速地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也就是我。
满脸的错愕和震惊，随即马上就转变为了痴怨和羞愤，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
“阿嘞？怎么是这么个表情，难道我替你说出口的心里话是错的吗？”
我挠了挠头，陆灵溪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噙着樱色的唇瓣扭过头，脸上一副“你谁啊不要随便跟我搭话好吗”的表情。
“哎呀……是我认错人了吗？原来如此，看来你并不是那位陆灵溪……抱歉！认错了！我就不打扰你跟个茅坑里的石头那般坐在驿道中央了！疾行的马车驶来还不知道谁会呢。”
想到了那句歇后语的后半句了吧，陆灵溪黛眉愈蹙，脸上变红。
我说走就走。
马车就停在几步远外，就在我即将登上马车之际，我回过头去。
果然，这妮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但马上就撇过头不直视我。
但还是以眼角余光试探性地瞥了我一眼。
撒娇吗这是。
我笑了声，随即走到陆灵溪面前，将其拦腰抱起。
“啊……！”
轻若无物……这孩子还真是没什么重量啊。
我一边就这么抱着她往前走，一边苦笑着说道：“你的运气是真的不错，有女孩儿跟我撒娇的话，我大抵都是会回应的。
没办法。
母亲撒娇的时候，我如果不做点什么或者表示一下的话，就一定会跟我闹别扭。
当然也并非什么大事，但是果然还是会有点不舒服。而且撒娇对我们母子而言或许也是某种重要的，能够加强情感的方式吧。
久而久之，似乎就逐渐变得一定会回应朝着我撒娇的女性了。
或许是如此亲密的接触让她产生了羞恼和抵触的心情吧，陆灵溪攥紧我的衣袍，全身都有意识地蜷缩起来，脑袋也紧贴我的胸膛，以我的角度而言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飞霞漫天的脸蛋儿、
将她平稳放在马车内后，我自然也跟着上去。家里唯一的侍女轻轻鞭打与龙称得上是近亲，货真价实的神驹，于是……
马车就被牵引着踏上了一条登天之路。
——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有给陆灵溪换上什么华美的衣裙 ，更遑论唯有修道士才能瞥见端倪的珍贵法袍。
只是帮她“洗了个澡”，并且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
她原来的衣服满是血污，早就没法要了。
当然不是扒了她的衣服把她按到水桶里……不，但是扒了衣服这部分是是时候。
我只是用了一张涤尘净身符而已，这种符能在十秒内让人犹如在世间闻名的温泉之中舒舒服服泡上半个时辰的感觉，而且能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洗净铅华”，凡人日常无法完全清理的皮肤表明也会受到洗礼。更能加以保养，有着美容美白的功效，故而非常受到颇具身份地位的富贵人家小姐甚至是皇后嫔妃欢迎。
眼下陆灵溪就像刚出浴一般，脸蛋红扑扑的，浑身似乎都还冒着些许热气，市井人家的普通衣物没能遮掩她的气韵，反倒让人有种耳目一新之感。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固然不错，但邻家碧玉般朝你笑得女孩儿也不错，对吧？
当然，陆灵溪可没有朝我笑。
涤尘净身符能够起到和泡半个时辰温泉一样的效果，但看样子还是遮掩不了她哭红了的眼眸。
据说有人还真就愿意于床榻之上将自家女人欺负到哭，嗯……看了眼前的陆灵溪后，似乎能够理解那些人那么做的原因了呢，施虐西、保护欲，当然还有奇妙的负罪感……混杂在一起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更关键的是，有些女子的梨花带雨，当真是人间绝景啊。
“那么……你应该学到宝贵的一课……不，两课了吧？”
我伸出食指和中指，就我个人而言都可以说是出血大放送了吧：“第一就是我不喜欢别人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不觉得那样很失礼吗？而且往往这种人都自认为自己很聪明，以及看穿了发问者……先不说是不是真的看透了，但是那种自大的态度我觉得委实要不得。辩经论道也好，日常生活也罢，以问题回答问题的，往往都是些故作高深之人，对吧？当然，如果当事人认为自己能比肩道祖的话……那我倒是不介意让他清醒一下。”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虽然摆出一副不愿意搭理我的态度，但看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应该是真的有在思考我的话吧。
“第二课的话，是呢……那就是撒娇对我而言可谓效果拔群，也就是所谓的二倍伤害……或者直白地说，那是我的弱点。当然，还请分清楚‘撒娇’和‘无理取闹’的区别哦、”
我满脸笑容，却搞得陆灵溪缩了缩脖子……我没那么恐怖吧。
“好了，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为何要登上我的马车？”
陆灵溪就像是养不熟的小猫小狗，抬眼看着的神情里有着不加掩饰的畏缩，眼神复杂，但还是张口小声说道：“因为你的确出手救了我，的确回应了我的愿望……所以我以为你还是会选择将我收为弟子。”
顿了顿，陆灵溪思量片刻后继续道：“还有就是，我不觉得你最开始说得，想让我和那个奸人互相残杀，并非是出于玩乐或是看戏的心态，那或许是……给我的第一个小小的考验。”
收徒首重心性，其次根骨。
这是我本人说过的话。
原来如此，看样子的确思考过，而且有了尚且算是不错的结果啊。
——是了，但是果然，或许还是应该称之为心血来潮吧。
在我看到陆灵溪的第一眼起，我就想到了某位女性。
并且觉得，陆灵溪或许……还蛮适合做她弟子的。
本来也算是有些闲情逸致，我才会那么说。
面临着生死绝境，陆灵溪选择抵抗到底，当然也没忘了我——或许是她所能依仗的最大力量。
其实真要说起来，结果或许还称得上是“不错”。
甚至包括在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时，那份对我的恼火在内——
都非常契合“她”的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