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找错对象了,草包皇帝可是一位绝世大高手啊”
茅元仪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说你,这么好看的一位姑娘,好端端的,怎么想到想要去刺杀草包皇帝了
不要说你打不过他,问题是,就算你能打过,他住在皇宫深处,那么多锦衣卫保护,你根本就没机会靠近他啊。”
李三娘叹一口气,道:“本来,我就想出一口恶气”
“罢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就算再后悔也是徒劳,还是想想如何对付二龙山那些江湖人物吧。”
茅元仪点头笑道:“对,先解决当下的几个小蟊贼,回头咱再商量,如何创造一个机会把草包皇帝从京城里骗出来,让你试着去刺杀几次。
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不出京城,咱就去京城找他。
总之,只要你想弄,我就能想办法让你弄到他。
不过,你的武功可得再厉害一些,要不然,被人一巴掌扇到泥里,估计会抠都抠不出来。”
李三娘苦笑:“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没高没低的,让人听着有些虚幻”
茅元仪道:“你直接说我好吹牛就行了,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竟似贴近了一些
且说正当茅元仪、李三娘两个人叽叽咕咕的商量着,如何以后将草包皇帝骗出来,让李三娘试着刺杀几次。
二龙山的一众人等,此刻却苦不堪言。????
他们悄咪咪摸到小院落周围,一个接一个的越墙而入,手持刀、剑、锤子、棍棒等兵刃,小心翼翼的向三间草房围拢过去。
“铁二哥,要不咱直接放火,烧死他们算了”一名精瘦汉子低声说道,凑到一名黑脸魁梧汉子身边,“对方爪子太硬,手里还有能够连发的火器、霹雳子,兄弟们吃亏不小;
故而,干脆一把火烧起来,咱们弓弩手在外面一通乱箭射出去,保证让他们插翅难飞”
铁二哥的一张黑脸,看上去十分阴沉。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大手,猛的向前一挥,低声斥道:“冲进去,抓活的那个手中有火器的书生身份神秘,应该是官府的人;
大家冲进去后,将其直接格杀。
至于李三娘,大头领交代过,一定要活口,而且,还不能缺胳膊断腿的,她身上有一个大秘密,抓回去后老大要亲自审问”
汉子们轰然应诺。
立时,便有人挥舞兵刃,发一声喊,向三间草房冲了过去。
嘭的一声。
东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两名汉子挥舞兵刃,一拥而入,紧接着便没了声息。
另外两间草房,也是如此。
看上去空无一人,破破烂烂的,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一阵微风吹拂而过,那房子便会倒塌
可是,为何接连冲进去几人,只是怒吼一声,便会戛然而止
铁二哥脸色铁青,伸手抓住悬挂在腰间的刀柄,手背上青筋暴露,手心里似乎沁出一层黏糊糊的冷汗。
“铁二哥,此地有些诡异”
“是啊,我怎么觉得头皮发紧,心里慌得不行”
“大家稍安勿躁,让铁二哥进去看看”
铁二哥:“”
铁二哥冷冷的瞅一眼,那个大喊着让他亲自进去的小弟,心头一阵烦恶,目光中隐约闪过一抹杀机。
娘的,这小子叫刘四儿是吧
好,你个蠢货让老子进去送死,老子就先送你去死
“刘四儿,咱弟兄们中间,你是胆气最正之人,一声横练功夫也早已出神入化,就算是刀剑加身、万箭穿心,都不过是毛毛雨。
所以,还是你先进去看看。
放心,外面有我们给你把风,保证谁都别想冲进去”
刘四儿看着铁二哥的眼神,忍不住想破口大骂,这个铁老二,仗着自己的两个姐姐颇有几分姿色,在在西安府里有两个参将姐夫,所以,在山寨里身份特殊,就连大头领都给他几分面子
“铁老二,你特娘的是想让我送死啊”
刘四儿索性撒泼,刷的抽出一把雪亮的宰羊刀子,怒吼一声:“刘四爷我是什么人落草为寇前,老子就是个屠夫,杀猪宰羊,顺便还弄死了几名财主老儿。
顺便还弄死他们上下几十口子家眷
你铁老二算个锤子
信不信我弄死你狗日的”
平日间,刘四儿这人甚是低调,因为他出身贫寒,长相猥琐,浑身上下一年四季散发着一股黏糊糊的骚臭味儿。
所以,在山寨里没有任何一个朋友。
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贯猥琐的刘四儿,竟然自称刘四爷,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泼皮架口,一时间还真的将铁二哥等人给唬住了。
“铁老二,信不信四爷弄死你”
“来,手底下见真章,你这种人吃里扒外,暗通官府,老大早就防备着你,让我在暗中盯着你狗日的”
“想不到,老大的感觉还真准。”
“你狗日的,果然是官府的卧底,就是想把我们二龙山的弟兄一个一个的想办法弄死,然后,你霸占我们山寨的金银财宝后,再到西安府你姐夫哪里去请功领赏
哈哈,你狗日的打的好算盘”
“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二龙山的老大可曾亏待过你明知道你两个姐夫是洪大头手下的参将,却还是扶持你坐了山寨第二把交椅
不仅如此,老大还将山寨一应大小事务,统统交给你。
你呢,看看你做的好事
你跟外人设下这个局,就是想要弟兄们一个个的进去送死,你好在西安府那里捞取好处”
大家都愣住了。
尤其是铁二哥,一张黑脸上更是阴冷的不像话,两只眼睛里射出想要杀人的寒光,刷的一下,便要上前去将刘四儿镇杀当场。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可是他铁老二却清楚的很。
自己想办法混入二龙山,还真是有所图谋,正如这该死的刘四儿所说,他就是接了两名参将姐夫的密令,想办法混入二龙山,摸清这个土匪窝,好以后与官兵勾结,一举将其踏平。
二龙山在陕西地面上,名头十分响亮,可以说是那些作奸犯科者、流民草寇最好也最大的去处,向来都让陕西三边总督府颇为头疼。
若能一举将其剿灭,可不就是一桩天大的富贵
刘老四,你狗日的坏我大事
铁老二心中恼怒,登时生出杀人灭口的心思:“刘四儿,你才是官府派来的细作吧”
刘四儿冷笑连连,道:“谁是官府细作,大家心里清楚的很,铁老二,你敢不敢走进草房去活捉李三娘,以此来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铁老二:“哼,老子本来就清白,何须去证明”
刘四儿:“那你就忍心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地进去送死你分明就是存心害死我们所有人”
众贼匪一阵哗然。
平日间,这些人吃吃喝喝,打打杀杀,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哪里动过脑子想事情
可是,让刘四儿这么一说,每个人心里,其实早就信了。
铁老二,是官府细作。
是坏怂。
是跟官府勾结设下一个圈套,想要弄死大家伙
于是乎,都不用人吩咐,这些汉子们手中的兵刃,一股脑的砸向铁老二。
“你们都疯了”
“你们听我说”
嘭嘭嘭
嗤嗤嗤
一阵刀剑、棍棒、铁锤胡乱撞击过后,地上多了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其中一人还没有死透,一边抽抽着,一边还不住口的咒骂铁老二:
“铁老二,你特么不得好死”
铁老二身上被砍伤七八处,虽然情急之下避开要害,并未伤及性命,但一时间鲜血淋漓,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大滩,看上去就十分的凄惨。
刘四儿为人机灵,虽然挑头闹事,正儿支袖箭,便龟缩在人群后面不吭声了。
他的那支袖箭,戳进铁老二的一名死党的大腿根处,疼的那厮登时便没有战斗力,只是抱住裆部大口的吸着冷风,口中哎吆哎吆呼痛不已
很明显的,人群分为两大拨。
其中一拨人数较少,都围拢在铁老二身边周围;另一拨,人数比较多,自然是山寨老大的人,此刻几乎人人身上挂彩,狼狈不堪。
“你们果然是官府细作”一名独眼汉子冷声怒吼一句,“弟兄们,铁老二是官府狗腿子,大家伙儿并肩子上
将他们剁成肉泥”
铁老二铁青着脸,抹一把脸上的血污,道:“就凭你们”
说着话,他从怀中摸出一枚霹雳子,作势便要扔出去:“哪个不怕死的,走出来让铁二爷看看信不信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对面的几十人愣住了。
霹雳子。
这狗日的身上竟然藏有霹雳子。
果然是朝廷鹰犬
“大家并肩子上,混战起来后,霹雳子便没了作用”眼见大家被一颗霹雳子唬住,刘四儿不失时机的躲在人群后面,大声吼道。
于是,众人发一声喊,再次冲向铁老二等人。
一场并不如何激烈,但十分血腥的战斗爆发了。
刀剑砍进肉里,剁在骨头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听得人心头狂跳,牙根痒痒,谁都不敢懈怠,生怕一个不注意被人暗戳戳的弄死当场。
混战中,每一个人的心思都差不多。
那就是尽量将对方砍死,同时也在提防着身边其他人,生怕被人莫名其妙砍上一刀。
所以,不少人根本就没搞清楚对手是谁,手中的兵刃一顿胡乱挥舞,反正谁碰上谁倒霉,浑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章法。
就连其中有些武林好手,明明在平日可以轻松打倒七八名壮汉,此刻,却也被搞的晕头转向,莫名的身上挨了好几下。
血迹斑斑,天昏地暗。
在这场莫名其妙的厮杀中,每一个人的心头,突然涌出一阵阵滔天恶意,每一个人的眼珠子瞪得通红,犹如一群人间狂魔,残忍而嗜血。
很多人,被砍倒在地后,本来还可以勉强活下来。
不料,当他们挣扎着想坐起来,或者想挣扎着爬到圈外去时,路过的人,顺手就会给那些受伤着来上几下。
或者是刀子,或者是剑。
或者干脆是棍棒和大铁锤,劈头盖脸的一顿乱砸乱剁,直到将伤者的脑袋弄成一颗血葫芦,早就气绝身亡了,却犹自不觉得解恨。
很多人,会照着那颗血葫芦,疯狂输出十几个呼吸。
直到他们自己被人砍倒在地,变成别人施虐的对象
疯了,都疯了。
躲在人群后面的刘四儿心头狂跳,默默向后退出七堵残垣断壁后,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
“兄弟,好样的,”突然,刘四儿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温和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四儿,脑子不好使,村里人以前都喊我刘四儿。”
在陕西一带,“四儿”是个骂人的话,往往带有一种调侃和鄙视,等同于“半脑子”、“缺心眼”等言语,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如此称呼。
由此看来,这刘四儿的憨厚老实,纯粹就是装扮出来的,哪有缺心眼的人,会被老大委派出去,监视自己的“二把手”
果然是江湖纷乱,人心难测
“你是老大的人,还是谁的人”那男子继续问道。
“我是杨老大的人,他老人家让我盯着铁老二,老大说过,铁老二这厮心术不正,明明可以依仗两个参将姐夫在西安府混个一官半职;
可是,他放着官老爷不去做,偏偏混入一个土匪窝,此事就十分不靠谱”
正说着话,刘四儿突然反应过来。
这谁啊
从来没听过这声音,山寨里绝对没有这一号人
刘四儿猛然回头。
一位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一袭青衫,头戴书生帽,正蹲在他身边向外张望
“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刘四儿伸手挠挠后脑勺,皱眉问道:“你不是山寨的人”
“嗯,我不是山寨的人,”那中年书生笑了笑,道:“不过,很快就会成为山寨的人。”
“我满腹经纶,经天纬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会掐指神算,又懂得排兵布阵之法,就连昔日的诸葛孔明见了我,估计也要俯首称臣,甘拜下风”
“对了,你们山寨缺不缺军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