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仪一炮轰死建奴大汗皇太极,引发天象大变那是不可能的。
不就是一个大汗嘛,轰死就轰死了。
据说大明太祖皇帝驾崩时,也没引发什么惊人天象,何况区区一个皇太极。
“下令,让所有人按照预定路线撤退”
亲眼看着五十发炮弹,直接送走皇太极,茅元仪心头大为畅快,淡然下令:“给大明工程局的传令,就说咱们这边的工程完工了”
旗令官手中的几面小旗,迎风挥舞七八下,命令已然传递出去。
“来人,上酒菜。”
茅元仪神色平淡,吩咐几名学生端上早已备好的酒菜,端坐山头,俯视喜峰口一线的河谷地带,以及那些乱成一团的建奴铁骑,突然笑了。
“长城啊,你真鸡儿长”
“黄河啊,你真鸡儿黄”
还别说,草包皇帝朱由检的这两句歪诗,还真是应景,那些文官清流们当时还哂笑不已。
他们懂个屁啊
“你们几个,都过来坐,陪老师整几口。”茅元仪笑着招呼几名学生,“坐看风云起,炮轰皇太极
哈哈,畅快,畅快啊”
笑着笑着,茅元仪突然哭了。
“万岁爷啊,草民不负皇恩,一炮轰死了皇太极,轰死了建奴人的大汗啊,哈哈哈哈”
长歌当哭。
身边的几名学生,以及那些亲兵们,眼角湿润了。
万岁爷,他、不是人啊
当建奴铁骑们发现,自己的大汗竟然被一炮轰死后,他们开始发疯了。
嘶吼,咒骂,策马狂奔,试图寻到明军主力,将自己满腔的怒火倾泻而出。
这一重大变故,让前方指挥战斗的大贝勒代善一脸懵逼。
大汗驾崩
这不可能
“大汗没有驾崩,大汗乃天命骄子,岂能让那些汉人猪猡所伤”
“重新列队,继续进攻”
在大贝勒代善的指挥下,建奴铁骑渐渐归拢,暴躁、狂怒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开始专心致志的策马狂奔,向潘家口方向冲杀而去。
他们并不知道,炮轰皇太极,不过是个开胃菜。
这也算是朱由检、茅元仪二人之间的一点小秘密
心有灵犀。
以其他方式弄死皇太极,感觉不过瘾,也对不起他在辽东之地的偌大名声啊。
那就,想办法给他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死法
对这支突袭喜峰口的建奴铁骑,朱由检真正的大杀器,正在启动。
朕的大明工程局只会修桥补路、挖矿修铁路呵呵,你们眼窝子太浅了。
朕要在潘家口一带,修建一座巨大的水库,把滦河之水,引到直隶一带,浇灌大片良田,以对抗老天爷降下的什么狗屁九渊大灾
“虎头沟大坝,开闸泄洪”
“牤牛哨大坝,开闸泄洪”
“燕子峪大坝,开闸泄洪”
“羊群哨大坝,开闸泄洪”
一道道密令传下去,滦河上游,大明工程局耗时五个月兴修的三十几处水利大坝,同时开闸泄洪
同时,下游的潘家口一线,连续五个拦河大坝,同时关闸蓄水。
连续三天三夜的暴雨,差点让三十几处水利大坝憋不住了。
还好,皇太极他们来的及时,刚好刚好赶上,给潘家口水库泄洪蓄水
“大贝勒,洪洪水”
喜峰口一线,通往潘家口的河谷地带,建奴铁骑正在有序前进,寻找明军主力。
突然,后方哨探快马加鞭,赶上大贝勒代善,甚至都来不及翻身下马,就语无伦次的开始奏报:“贝勒爷,后面,洪水,洪水啊”
“洪水什么洪水”大贝勒代善勒住马头,皱眉说道:“连续大雨,爆发山洪甚为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传本贝勒将令,让所有人远离滦河河道,尽量靠近山道”
轰隆隆
一阵沉闷至极的巨响骤然传来,打断了大贝勒代善的话。
“洪水,洪水来了”
后方大军骤然大乱,人吼马嘶,惊恐万状。
“快,快向北面山坡上躲避”大贝勒代善脸色大变,厉声怒吼。
建奴铁骑,在草原、大漠以及开阔之地,傲睨天下,自号无敌。
可几乎所有人都是旱鸭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山洪,大贝勒代善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北面山坡上跑,因为他早就仔细观察过,距离那片山坡距离河道尚有两三丈高,就算再大的洪水,也应该能避开。
“这些汉猪卑鄙无耻”
“等攻破潘家口,挺进中原后,本贝勒誓屠三十城以泄心头之恨”
大汗皇太极被一炮轰死,二贝勒阿敏生死不明,三贝勒莽古尔泰叩关受挫返回辽东,自己这位大贝勒带领建奴最精锐的铁骑,定要在中原大开杀戒
就在大贝勒代善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狼狈不堪的向北面山坡上狂奔时,洪水来了。
洪水更甚猛兽。
惊天动地的洪水,在洪峰抵达时,其实是沉默的。
安静的像一条洪荒巨龙,裹挟无尽的山石、泥沙和巨树,席卷而下。
摧毁一切,湮没一切。
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建奴铁骑,一愣神的时间,就被洪水轻轻抹去,卷入粘稠的滦河水中,从此消失在大地上。
然后,才是惊天动地的一阵轰响
“洪水,洪水”
大贝勒代善脸色惨白,披头散发,青紫的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口中喃喃自语,眼底露出一抹绝望的狠厉之色。
“天大大哟,你狗日的要灭我圣族么”
回应他的,唯有滔天巨浪。
一丈,两丈,三丈,四丈
潘家口一带的五个拦河大坝迎接洪峰,开始关闸蓄水
转眼间,河道水面暴涨,很快就淹到大贝勒脚下。
他连滚带爬,试图继续向山上爬去。
无奈,山岩陡峭,再加上他身穿甲胄和裘皮袍子,被泥水打湿后,足足有百余斤重,就算在亲兵们的搀扶下,却也爬不上去。
几个呼吸后,当洪水漫过大贝勒代善的小腿时。
这位建奴的大人物停下脚步,霍然回首,想看一眼那些建奴儿郎。
浊浪滔天,大地静默。
一万多名建奴铁骑,没有死在正面冲锋的路上,却窝窝囊囊的被一场洪水席卷而过,剩下还不到七八百人,正自鬼哭狼嚎的,向北面山上攀爬着。
时不时的,便会有一两名建奴骑兵掉落水中,连一个像样的浪花都没砸出来,便从此杳无音信。
“天欲亡我圣族,天欲亡我圣族呐”
“苍天呐”
大贝勒代善推开两边试图搀扶他的亲兵,刷的一声,抽出腰间弯刀,仰天长叹:“大汗,我的好四弟,我来了”
贝勒陌路,横刀向颈。
“贝勒爷”
“不要啊,贝勒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