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
自从被册封太子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朱慈燃也已经习惯了自己太子的身份,反正是身体每天带来的变化,让他习惯起来有些费力。
不知道是不是成人灵魂的关系,身体发育的很快。
现在自己已经可以稳定的走路了,甚至都不会摔倒,金手指的一些事情自己也已经摸清楚了,自己会周期性地从前身那里拿一些东西过来。
基本上一个月都会有那么一次,时间上也很准。
东西就随机,不一定是什么,这几次基本上全都是药,除了布洛芬阿莫西林之外,还有其他的几种药,搞得朱慈燃有一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前身是不是因为身体出问题,这药怎么这么多呢?
朱慈燃坐在屋檐下,在自己的小摇车里面思考着,晒着太阳,脸上的表情很舒爽,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也不大。
正在这个时候,绿柳走到了朱慈燃的身边。
“殿下,皇后娘娘让太子过去。”绿柳压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跟在张皇后身边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皇太子的早熟,说话办事也不会把他真正当成一个小孩子,反而是当成大人一样的严肃对待。
加上太子的身份,那就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朱慈燃睁开了眼睛,想了想之后做起了身子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太康伯进宫了。”绿柳低着头说道。
朱慈燃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公这个时候进宫了,这个人自己之前也见过一次,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家乡读书的老先生。
他真的就是一个读书人,只不过是科举不怎么好,一直也考不中。
如果没有读书人的这一层身份,可能历史上的很多事情就会发生改变。正因为他是读书人,所以才决定了历史的一些走向。
他是读书人,所以他没有倒向魏忠贤,他倒向了东林党。
朱慈燃一直都清楚,宫里面的争斗看起来是客巴巴和张皇后在争宠,争夺皇宫的主持权,那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明朝末年,党争已经遍布朝廷上上下下各个角落里了。
皇宫大内自然也不例外。
在泰昌皇帝登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朝廷就发生了很多事情,东林党反攻成功,在天启皇帝登基的前两年,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扫清了朝堂上的其他党派。
这些被扫出去的党派自然不甘心,于是他们就瞄上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魏忠贤,他们觉得这个人是个潜力股。
宫里面客巴巴和魏忠贤也在谋求更大的权力,宫外有齐浙楚党那些人则是谋求重回朝堂,打败东林了,双方一拍即合。
东林党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他们就把目光盯到了张皇后的身上。他们跟张皇后又扯不上关系,于是就开始在张皇后父亲的身上做文章。
张国纪这个人本身就是个读书人。
跟东林党那帮人一接触,瞬间立场就变成了东林党的立场,站到了东林党一向上,在他的影响下,张皇后也是一样的立场。
看起来只是争宠,实际上还是党争。
这里面有私人的感情,也有党派的利益,甚至还有理念之争,总结起来就是不死不休的一个局面。在历史上,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客巴巴和魏忠贤就从张国纪的身上下手了。
朝堂之上,齐浙楚党配合,直接就打断了张国纪和宫里面的联系。
后来因为有人求情,才勉勉强强的把他给赶回家去了,要不然就要下狱治罪,甚至是充军发配了,可见斗争的激烈程度。
打断了张国纪之后,基本上也就切断了东林党和宫里面的联系。
孩子没了以后,张皇后也就更加的不受宠,东林党这条路也就走不通了。面对魏忠贤客巴巴和齐浙楚党组成的阉党,东林党大败亏输。
阉党趁势作大,魏忠贤也成了九千岁。
于是东林党就又把目光放到了崇祯皇帝的头上,那个时候还是信王。天启皇帝朱由校落水,身子每况愈下,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夭折,最终自己也没几年就死了。
崇祯上来之后,东林党又重新掌权,双方又斗了起来,甚至到南明的时候,双方还在斗,打了一个头破血流。
整场斗争波谲云诡,下场的人之多,势力之庞大,很难论述。
朱慈燃看着眼前的张国纪,心中也颇为感慨,现在自己就处在漩涡当中,如果自己这个外公,他就不是读书人,可能直接就倒向魏忠贤了。
只不过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多如果罢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或者说他身后的东林党是有能力的人。上一次自己提过魏朝的事情之后,自己的母后就找他商量了。
商量过之后他们就制定了计划。
先把人救出来送到京城,然后再想办法送进皇宫,显然在南京,在凤阳等地,他们有足够的实力把人捞出来。
这后面要是没有东林党的帮助,朱慈燃是绝对不相信的。
张皇后见到自己的儿子来了,一把就抱在了怀里,同时笑着,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你看,太子长这么大了。”
“太子身体康健,是大明之福。”张国纪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
从小读书,自己一直都有治国齐家平天下的心愿,只不过科举之路一直不顺畅,不过就考了一个秀才而已,居然是无论如何都没考下来。
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谁能够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成了皇后。
自己虽然是外戚,但是也一直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现在朝野之上,奸佞横行,阉党祸国,也的确是自己该挺身而出的时候了。
张国纪一脸严肃的说道:“人已经进京了,我已经安顿好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他们入宫的事情了,有把握?”
“我有把握。”张皇后面容严肃的点头说道。
朱慈燃在旁边看着信心十足了张皇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一些古怪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母后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父皇最近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不行,看来自己还是要想点别的办法,免得关键的时候母后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