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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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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巷】中的移动美食街里。

一个穿着斗篷的娇小身影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着,从那刚刚拱起的背脊和不断抽搐的四肢都不难看出那个人的痛苦。

那个穿着斗篷的人在疼痛的折磨下甚至用双手胡乱地捶着地面,不一会儿双手就血肉模糊。然后,她突然猛烈地痉挛了几下,就不再动弹,想必是晕了过去。从她倒下到晕过去,总共还没有三十秒。

夏冰璇下意识地退后了一些,虽然刚刚丹洛说短时间内不用担心来自魔弹的威胁,但她可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正在被追杀的事实。

而且从出门到现在,她的魔力虽然回复了一些,但还没有恢复到能长时间发动【所罗门之瓶】的地步,要是现在被卷入【暗巷】里的事件中,只怕她连自保都困难。

移动美食街里的路人也自然而然地给那个倒下的娇小身影让开了一块空地。毕竟这里可是【暗巷】,是缺乏法律秩序的地方,要是随便帮助他人,随时有可能惹火烧身,大部分人对这种情况都退避三舍。

不过还是有几个热心的摊主,主动上去帮助那个晕倒的人。他们把那个人翻了个身,让她仰躺起来。

这时,夏冰璇才看清那个人藏在斗破下的面貌。那是一个金发的萝莉,大概十一二岁,皮肤比雪还要白,留了个妹妹头。现在她的眼睛已经发黑凸起,脸上还有两行血泪的痕迹,眼眶里更是源源不断地着溢出血液,看起来有点可怕。

“唉,看样子又是个可怜人啊,”卖烤鸡皮的老板叹息道,“这孩子还这么小,要是再不救就活不了了。”

“她是怎么了?”夏冰璇听到老板说那个小女孩可能活不了了,心里感觉突然被揪了一下。

“那是殖装义肢带来的排斥反应,就算把真正的器官装在人的身上都有可怕的排斥反应,更别说是装的机械了。”老板的电子音冰冷又生硬,但不知道为什么,夏冰璇觉得他说的话里带着深深的悲哀。

“但是我没听说过排斥反应会有这么可怕的后果啊?”夏冰璇当然听说过排斥反应,但在所有的新闻报道上,人们都只把排斥反应当做小问题。

“唉,后生女,你们这些上面的孩子是不知道的,”老板的这一声叹息中满是无奈,“只要定期进行专门的手术治疗,排斥反应就几乎微不可察,但我们这些穷人哪里做得起那种手术,本来我们就是拿器官去换钱。这器官一换成赛博义肢啊,排斥反应就会不断发生,被排斥反应折磨致死,基本就是我们这些【暗巷】里的穷人的最后结局。大家都习以为常啦。”

果然,老板刚刚说完,就出现了让夏冰璇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些来帮忙的摊主试了各种方式都没有办法让那个金发小女孩身上的排斥反应消失,全都摇头叹息,只好拿了一块布把小女孩的脸给盖上,然后默默行了一个对逝者的礼仪就离开了。

夏冰璇看见那个小女孩的脸被盖上,心里“咔哒”的一声。

怎么可以这样?那个小女孩明明还活着,就这样被放弃了吗?她还那样的幼小,明明还有那么长的人生没有体验,就要这样离去了吗?

如果是马尔巴斯的能力的话,或许能把那个金发小女孩就下来,可是……可是……现在魔弹正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瞄着她和大坏猫的性命,那些蛀虫一般的亲戚更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来对付她,现在要是救这个小女孩,对于她自己来说又太危险了……

就在夏冰璇内心剧烈挣扎的时候,满街卖吃的档口已经在收拾了,甚至有几家收拾得快的,已经把车开走了。

夏冰璇问隔壁正在收拾的烤鸡皮摊子的老板,“你们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老板很不熟练地用换成夹子的机械义肢收集着东西,“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救那个小女孩了,但至少不在她的遗体边做生意,这算是对逝者最后的尊重了。大概明天早上,她的遗体就会被清洁工们当垃圾处理掉吧。因为排斥反应死在各处街上的【暗巷】穷人比比皆是,他们每天都是这样处理的。”

“怎么会?你们连墓地都不会有吗?”夏冰璇惊讶至极,“这已经完全没有作为人的尊严了吧!”

“没有钱就没有尊严啊,后生女!”老板摇摇头,“墓地那都是给中产阶级以上的奢侈品,像我们这种【暗巷】穷人,垃圾场就是最后的归宿。”

终于,烤鸡皮摊子的老板也收拾好了东西,开车离去。

整条巷子里本来熙熙攘攘的人流,随着一辆辆驶走的三轮车,逐步消散。

只剩夏冰璇还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躺在路上那个被放弃救治的金发小女孩。

夏冰璇死死咬着嘴唇,心里天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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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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