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着棒子似的手掩在嘴前假装咳嗽了几声缓解尴尬,他的手包得太严实,根本没办法把若水抓住,只能强行让自己心如止水,闭上眼睛不看她,“没事,没事…”
忘川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她肩上活蹦乱跳的若水,轻而易举地便握住了伞柄,淡淡道:“安、分、点。”
若水瞬间支棱起伞缘,翡翠盈光闪了两下,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它知道了。
露离也总算平静下来,再一睁眼,若水已经宛如狗腿子贴着她走出去很远了,他忙追了上去。
走着走着,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清雅芬芳的香味,随着他们往前走,那香气也越来越浓。
终于他们跟着微波桥走到了迷宫隧道的尽头。
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团与岩壁合为一体,却又相对独立存在的‘笼子’。
细看之下,这‘笼子’的根源竟是全部来自地上如坚壁般的鳞片,难以想象相互交织缠绕而成的粗壮植物根茎枝干均是突破了外层又厚又硬的鳞片,盘根错杂形成了偌大的樊笼,而之前他们闻到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便是从这樊笼之中散发出来的。
透过笼子的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被吊在半空中的两个人,正是空空和弗降尘。
露离一见到两人,难掩激动,快步跑过去,靠着笼子冲里面喊道:“空空,小尘!”
空空挣扎着半睁开眼睛,一看到他,死寂的眼睛里放出一线渺茫的光来。
而在他身旁吊着的弗降尘耷拉着脑袋,似乎晕过去了。
他们周身都没有任何外在的伤痕,看起来仅仅是被吊了起来。
空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露离急了,顾不得手已经绑成了棒槌,心急如焚地就要扒拉开错综交杂的樊笼。
忘川连忙上前拉住他,而若水仿佛感应到他内心的焦急,迅速合拢伞缘形成弯刀的弧度,猛地插、进根茎交错之间的缝隙之中,想要为他撕开一道口子。
不过若水本就是源于他,虽说调皮捣蛋不在话下,经过了一场恶战之后,战斗力大不如前,这两下扑腾就像是给这庞大的地生笼子挠痒痒。
“我、来。”忘川担心他这两下折腾,不仅毫无用处,还容易把刚包扎好的手弄残。
到时她可没有第二张脸供他吃惊,压住他怕疼的哆嗦。
于是她赶紧将他从笼子旁拉开,顺势凝蓄出花殇。
不过很可惜,仍是一柄小匕首。
眼前形成这笼子的根茎,若是用最强形态的花殇砍,大概也要一会儿,可现在的花殇就是个小婴儿形态。
但忘川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于是很淡定地对露离说:“你、让、开。”
露离见她一副势不可挡的样子,以为她那了不起的神隐宝贝已经恢复如常,能削铁如泥,于是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忘川肃目并拢双指,轻轻一挥,只见花殇在那粗壮的根茎枝干上留下了一道豁口,很细很小,如果不用力看都看不到的那种。
露离顿时有点傻眼,这样砍下去,她要砍到什么时候?
忘川也有点诧异,花殇虽不是最强的形态,但也不至于这么弱,除非这根茎本身不是普通的植物根茎。
没等她砍第二下,那笼子仿佛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根茎拔地而起,并且逐渐靠拢,比之前交织纠缠得更紧了。
而那股清雅的香气变了调性,变得浓烈而热情,仿佛在人的体内燃了一把火,似乎催动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
香气冲鼻,挡无可挡。
忘川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涌,冲的她差点一头栽倒,她脚下一趔趄,刚好倒在一个滚烫的怀里。
露离不知什么时候挨得她这么近,而且他好像生病了,双颧通红,还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红,隐约间还透着热气似的。
忘川蹙眉缓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很狂躁,好像脱缰的野马上窜下跳。
她的身体似乎也出问题了,于是她正要开口想告诉露离她觉得那香气有古怪。
露离忽然用那棒棒一样的手捂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声音变得十分喑哑低沉,“别说话。”
这时笼子里的空空也开始狰狞,发出痛苦的呻吟。
忘川瞠目结舌地盯着他似乎快要滴出血来的脸,而且他那喉结就在她正上方,此刻一上一下的滚动,就这短短的几秒钟,已经来回吞咽了好几次,他难道口渴?可是吞唾液貌似也解不了渴。
不过,此刻她的嗓子也似火烧火燎一样,于是她也试着吞口唾液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