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奥黛丽被关在拘留所里,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大约只有五平米吧!房间的长度刚好够装下一张细长的床,在旁边一个带台灯的老旧书桌和一扇几乎不通风的窗户。
奥黛丽来到窗边,窗户正对着隔壁建筑的大灰墙,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巷道。窗户的下方还有一张巨大的刺网,铺满了整个巷道的上方,看来跳窗而逃的方法是不行了。
再将脑袋伸出去些,奥黛丽继续观察建筑上是否有可以离开的途径。
正在这时走廊传来走路声,还伴随着钥匙串的叮当声。奥黛丽赶紧坐回到床上。
“把门打开。”
“是!”
紧接着门口传来钥匙串碰撞的声音,再就是开锁声。
奥黛丽死死地盯着门把手,喉咙不自觉咽了口气。
啪!门开了。队长走在前面,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奥黛丽,立刻将手背在身后靠墙站。直到这时,一位穿着衣冠整齐的军官才走入房间。奥黛丽虽然不认识这些个军衔,但看他领口的图案,应该是个不小的官!他将手里拿着的纸张放到面前,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又抬头望了望床上的奥黛丽。
“你叫什么名字?”
“爱丽丝。”奥黛丽不假思索地回答。
哼!军官冷笑了一声摇摇头:“奥黛丽·海德明,父亲杰森·海德明,母亲海伦·米勒。巴斯青神县人,青神县第一中学在读高二学生,于四个月前失踪。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奥黛丽人傻了,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脸上写满了迷惑与不解,瞳孔放大死死地盯着军官的脚。
“明天早上会有一班运送物资的汽车,把她带回去。”
“是!”
队长靠着墙,一个标准的军姿站在旁边。听到这里奥黛丽赶紧抬起头,军官转身离开,队长紧随其后,离开时还向后用着奇怪的表情看着奥黛丽。这似乎是奥黛丽第一次被看穿吧,然而队长看她的样子更让奥黛丽感到颤栗,不是被看穿了,而是被看透了。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看看现在自己穿的衣服,就在想到要回家的那一刻,奥黛丽有些迷糊了:自己在外漂泊了四个月,到底做了些什么?又想要做什么?抱着这些迷惑,她想家了,但是又不想回去,那里究竟是否属于自己?
她双手展开猛地将头栽入被窝里,连军队里都得知了自己失踪的消息,海伦和杰森一定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在寻找自己吧。。。
枕头湿了。
又想到还在野外徘徊不定的白墨,也是自己执意要独自行动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过去奥黛丽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乖学生,从不给人添麻烦,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多余和麻烦。
“啊!”
终于她麻木了,不再想要思考 ,对于自己要去向何方都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这样。”她这样想到。
即使是呆在被窝里她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反而背后传来一阵阵凉意,她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就在这个四下宁静的时刻,从窗外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如同一道惊雷劈向大地,将一切怒火发泄出来。声响穿过窗户外的走道,在无人的巷道里来回游荡。
原本焦躁不安的奥黛丽也赶紧停下来,她偷偷探出一个耳朵倾听这外面的动静。起初窗外还是和发声前一样寂静,不久走到传来有人蹦跑的声音,一个、两个、三个。。。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还夹杂着有人含糊不清的吼叫。
“快去外墙!”门口传来士兵急促的交谈。
“怎么了?”
“墙被一个机甲撞出了个大口!”
奥黛丽能听见他们奔跑离开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白墨闯入了这里,她抬起头打算喘口气,被子里捂着实在是难受。在把头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看着墙缝里探出的一株小小的杂草,它也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了。
顷刻间,一道明亮的火光将整个天空的云层渲染得清晰可见,甚至是坐在房间里的奥黛丽也要眯下眼睛来适应强光。还没等奥黛丽思考,一声巨响再次响起,是一颗炮弹炸裂的声音。紧接着四处开始响起枪声、发炮和炮弹炸裂的声音,原本寂静的夜晚完全被打破,整个基地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火炮声响彻夜空,远处不断闪亮的火光注定使这个夜晚是无法安宁度过的。奥黛丽想要找个人倾诉,然而就现在这个时刻,别说是志同道合的人,就连门口的卫兵都被调走了。
孤独、恐惧与不安充斥着整个空间,每一个家具都仿佛失去了色彩,这个世界仿佛化身成了黑白的模样。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奥黛丽终于无法忍受。
她立刻起身趴在窗台上,将头尽可能地探出房间。终于她看见了窗台下与铁血网链接的部位有一排突出的屋檐,虽然很窄,但是足够她离开下方铁丝网密布的区间在不远处的绿化带上跳下。
一想到这里奥黛丽赶紧将腿也伸向窗台,开始试探着将脚够到外沿上,可就算是将脚贴在墙上慢慢下移也一直够不到,为了身体的平衡又不敢将头探出去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有把双手死死地扣在窗台内侧,将另外一只脚也伸出去,这样两只脚可以够到的距离更远了。
她继续沿着墙壁向外摸索,终于在最后一点距离上刚好够到外沿。这样奥黛丽才放心地将双脚踩在上面,开始扶着墙壁慢慢往外走。
走了几步,外面的视野也更加开阔了,又是一道亮光闪过,一颗炸弹又爆炸了。奥黛丽将身体紧贴在墙面,将头向后一转,她看见了。
白墨全身通红,宛如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一颗炮弹向他袭来,奥黛丽都还没来得及为他担心,白墨将手攥成拳头,快速地向前一挥,炮弹被打飞,至少飞出了好几十米才爆炸,而军队的那些个攻击就像是挠痒痒一般,白墨都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