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十八 天阳幻影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午夜小咖】,看书领现金红包!

(一)

天阳城中的凡夫百姓从来不知道当年在仙音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从仙音山上那场神秘莫测的修仙大战之后,十几年时间里天阳城中一如既往的车马喧闹,繁华昌盛,算起来长阳皇帝现今也该有三十多岁年纪了,中天皇朝万里江山倒是一直被他治理的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只是听说自从十几年前从仙音山上回去皇宫中之后,这位长阳皇帝就一直很少上朝,文武百官呈上来的奏折都是在寝宫中批阅完毕之后让內监总管拿出去归还在各位官员手中,除却是一些重大节日中的礼乐祭拜,满朝文武几乎很难再有机会亲自面圣,而在这些重大节日的礼乐祭拜中,长阳皇帝虽然会亲身驾临祭坛跪拜,但是这些按规矩要止步在祭坛之外行礼祭拜的文武官员,却不知为何总是感觉到皇上他有哪里不太对劲,虽然确是一个面容如旧的长阳皇帝站在自己跟前,但是却总感觉是那样虚幻不真,皇上他看似龙体安然,身上却察觉不出来一点活人生气,开口说话时虽然声音熟悉,但是却也是一样觉察不出来一点活人生气,而且据那些长年伺候内宫的太监言道,圣上其实已经十几年没有去过后宫临幸了,虽然文武百官都知道中天皇朝的万里江山想要治理稳妥非常不易,时常需要圣上在寝宫中彻夜批阅奏折,但是文武百官也是男人,谁心里都清楚皇上即是再彻夜批阅奏折,十几年不临幸后宫美人也不是一件正常事情,但是因为圣上之前已经有了几位皇子公主,不至于日后无人继承皇位,所以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在宫外,圣上十几年不入后宫的事情一直也未曾被谁真正放在心上。

群臣中自然有人因为生性猜疑迷信,又看多了妖精变幻人形的各样戏文,所以笃定现下在寝宫中批阅奏折的皇上一定是妖孽假扮,甚至亲自从天阳城外的青松观中请来一位捉妖道长试探。

但是因为这位捉妖道长一连几日在皇宫外念咒作法,却没见到皇宫中一丝妖气泛出,认定皇宫中没有妖孽幻化人样作祟,既然如此,那现下正在寝宫中彻夜批阅奏折的长阳皇上自然也是真正的长阳皇上无疑,但是群臣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圣上他其实自十几年前从仙音山上回来,已经十几年的时间没有仔细上过一次朝,没有仔细回应过大家口中的任何一次直白谏言了。

而且据内宫中的侍奉宫女私下言道,其实圣上这十几年来从来未曾召唤过她们去身边伺候,一切起居饮食十几年来都只是仰赖內监总管一人贴身服侍,本该日日对皇上跪拜行礼的这些洒扫宫女平日里几乎也没怎么见到过皇上在寝宫外活动,一切吩咐命令只是自內监总管嘴中传出,而这个內监总管说话时总是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就好似不是生人一般……

听闻宫女口中如此言语,群臣心中显见的是更加狐疑不定,但是却也不敢冒然冲犯圣上龙颜威怒,亲自上前验看圣上真身,结果很快,天阳城中就四下里流言四起,市井百姓纷纷传言现下皇宫里住着的只怕是个假皇上,不然为何朝廷上下都觉得圣上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十几年不临幸后宫美人,莫说是个当皇上的,就算是个寻常男人,也不是一件正常事情。

因为天阳城中百姓口中流言谣传甚广,渐渐动摇到民心根基,当朝宰相知道事情如此发展下去极有可能引起四外番邦邪念,派人悄悄潜入宫中打探虚实,到时天阳城中难免会闹出来很大乱子,若是有人趁机浑水摸鱼,起心叛逆,后果当然是非常不堪设想,此事必定要立刻解决才行,虽然前日里请来的几位捉妖道长无功而返,但是却未必说明现下皇宫里当真没有妖孽作祟,因为那几位捉妖道长皆是寻常凡人,并非那些传言中能够飞天遁地的修仙之人,若是能够将那些隐世在各仙山福地的修仙之人请来,说不定一切疑问即可立时迎刃而解,水落石出。

但是据说自从十几年前的仙音山上一战之后,那些修仙弟子即开始关闭山门隐世不出,现下能够自民间传言中寻得踪迹的修仙门派只剩下九大修仙门派之外的杏花山一脉,但是听闻杏花山四外都设有凡人不能近身的结界封印,所以当朝宰相自己也不知自己此时前去杏花山下拜见到底能不能如愿见到山中真仙,只是眼下既然事情迫在眉睫,说不得也只好是立即动身前去杏花山下碰碰运气而已……

(二)

在皇宫中听闻內监总管向自己密报上来当朝宰相以为自己是妖孽,想要亲自前去杏花山上请人前来皇宫中捉妖的消息,长阳心中当然是火冒三丈的气忿不已,因为他本来自幼就在杏花山上长大,但是因为当年那场宫变,杏花山上早已成为自己此生再不可能回去的地方,手下官员竟然胆敢如此冒犯自己忌讳,简直是该当严刑治罪,严惩不贷,但是因为当朝宰相在满朝文武和民间百姓中威望甚高,长阳一时间也不好下谕派人前去杏花山下将这位忧国忧民的当朝宰相给捉拿问罪,左右自己是人不是妖,即是杏花山上的金煌掌门前来宫中捉妖,又和自己能有什么相干,所以长阳一转念之间就已经将此事给彻底放下不管,只是因为心中对当朝宰相此举着实是有些心怀芥蒂,所以烦闷之下就想要自己一个人换上便服去天阳城中转转,倒是想要看看自己现下在民间百姓口中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所以很快,长阳就在没惊动內监总管的情况下悄悄换上一身便服自己只身一人出宫来天阳城中闲逛,他沿街一路漫不经心的闲散游逛之下,果然自街边小贩口中接连不断的听到一些关于自己到底是人还是妖的议论传言,不过天阳城中百姓传言他是个妖孽的依据似乎也不过只是因为自己这十几年间未曾在上朝时仔细听取过一些朝臣谏言,也未曾和满朝文武仔细商议过什么重要政事而已,至于自己十几年间未曾临幸过后宫这件事情,长阳以为这才真正是个大大的谣言,自己何曾没有日日去后宫临幸那些貌美如花的妃嫔美人,只是因为每次都是在醉酒之后,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时总是发现自己正一个人躺在寝宫龙榻上,至于昨夜到底是去的哪个美人宫内,又是怎么被抬回来自己寝宫龙榻上的,确是一点也记不清了,兴许自己醉酒之后确是可能会让那些妃嫔美人空守自己龙体一夜,但是也断不该似民间百姓传言中的十几年间未曾临幸后宫,说的自己一个当朝皇上,九五之尊,像是一个穿龙袍的无用太监一样。

长阳一气之下顺势转身进了临街一座三层酒楼喝酒,而且在气忿之下竟然一把将手中青瓷酒盏给捏的粉碎,只没想到酒盏爆碎时自己手指也被深深划伤,正待想要出去寻个医馆敷上一些金疮药时,却惊诧发现自己手指上那道看似很深的伤口中,竟然一滴鲜血也未曾渗透出来。

长阳知道自己虽然自幼在杏花山上长大,父皇母后也算是仙瑶一派弟子,但是自己却自来只是一介凡身,并非什么超脱凡胎的半仙之体,手指受伤怎么可能会没有一滴鲜血渗出,自己昔日在战场上拼死冲杀时身上自来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而不管是朝中文武百官,还是民间凡夫百姓,全都怀疑自己是个妖孽,莫非自己现下确是已经不是生人,而是……

一脸迟疑不解之间,长阳却蓦然回想起来当日自己被自仙音山上送回来天阳城中时,其实一路上的记忆是非常混沌不清的,记忆中除却那一个自己已经平安自仙音山上回来天阳城中的诡异念头之外,自仙音山到天阳城这一路上的记忆却好像是尽数缺失了一般,而且虽然皇宫中一切如旧,但是不知为何,长阳总感觉自己对身边这些洒扫侍奉的太监宫女心里总是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熟悉和陌生之感,说他们陌生,是因为他们其实已经不是之前他熟悉的那些侍奉之人了,因为宫中的太监宫女每隔几年就要从新征选调换一次,所以若是现下这些宫女太监是新近被征选来之人,长阳以为自己不太熟悉也是应该,但是奇怪的却是,相比于之前那些一直在寝宫中贴身侍奉的宫女太监,现下这些看似不太熟悉的宫女太监却是让自己在心中有一股子不一样的熟悉之感,这样的熟悉之感就像是来自久远之前的一般,是自己之前在宫中任何一人身上都不曾感觉到的,是和父皇母后,皇兄皇弟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的,来自久远之前的熟悉之感,那独一无二的熟悉之感本来让自己在宫中这十几年来一直疑惑不解,但是今日手指上这一道未曾渗出血迹的深深伤口,也许才真的可以让自己蓦然惊觉到,自己现下真的还活在这个真实的天阳城中吗,又或者,自己现下所在的这个天阳城,是在人间尘世中真正存在着的那个天阳城吗……

长阳顿时间感觉到心中一阵不明所以的惊惶恐惧,他好似是忽然之间想起来什么似的,即刻起身冲出酒楼,一路上火急火燎的飞奔回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宫门,而回过头来,天阳城中的一切已经在一瞬之间改变成另一个自己幼年时只在仙瑶殿中一副隐藏已久的上古卷轴中看见过的诡异样子,城中百姓顿时间似上古卷轴上描画的那样一个一个的在自己跟前显现出来诡谲非常的奇异样貌,而且就连自己,身形样貌也渐渐的开始显现出来一模一样的诡谲样子,长阳惊惶失措之下只想到要立刻转身逃跑,未料到身旁却轻轻传来一个异常熟悉的冷峻声音,“怎么,才在地球上当了几年凡人,就连自己的本来面貌都开始嫌弃了吗……”

“你,你是谁,”长阳蓦然转头,之后的一刹那,一句,“义兄,”已经似狂风海啸般波澜汹涌的自长阳口中脱口倾泻而出。

“终于,那一点点小幻术,还是没能坚持多久,”劫天无奈,“但是若真坚持的太久,又怕你当真会将一切彻底忘记,”他说。

“义兄,这一切都是你为我特意做出来的,”长阳感动,“其实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就是待在魔族星系上,再没回去过地球,回去过天阳城中是吗?”他问。

“哈,你也知道,咱们魔族星系上的十几年,可是地球上的几千年,而且你放眼看看,这里哪个地方像是咱们魔族星系,你在地球上以凡人形态待的太久,又让那个金煌没少在你身上动手脚,义兄当初在地球上封印你记忆只是为了怕你十八岁记忆恢复之后为了通天塔之事又开始在金煌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凡人灭绝计划,惹怒那个金煌,但是后来觉得还是趁着仙音山大战时趁机将你从地球上带走才是更加稳妥,不过义兄知道你因为滞留在地球上太久,从旧生代人类到新生代人类,地球上的能量环境变化很大,在动手毁掉你的凡身将你的魂晶元珠送回去魔族星系上造身复生之后,你的记忆却没有立刻恢复,我怕你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待在魔族星系上,神识会受到严重刺激,不得已之下,只能先在银河系中找到这样一个环境还算不错的小行星,模拟出来天阳城中的样子,再从魔族中找来一些男女族众变换成那些凡人模样哄你在这个幻境中继续当你的凡人皇上,这里的时间流逝和地球上相差本来不大,十几年的时间也该足够你好生休养自愈的了,”劫天言道,“今日见你如此惊惶失措的在这个幻境中胡乱狂奔,我就知道,你的记忆已经快要彻底恢复起来了,”他说。

“哦,既然如此,那在地球上那个真正的天阳城中,朕是不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在仙音山上不知所踪了,”长阳无奈,“也不知道现在的天阳城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无妨,全息投影既然让你在这里十几年间一切如常,那在地球上相同的点位上,一切自然也是一样,”

“义兄,你的意思是,这十几年里,天阳城中的文武百官,其实见到的一直就只是我在皇宫中的全息投影,我在这个幻境中见到的,也一直就只是那些文武百官的全息投影?”长阳忽然之间感觉到很疑惑不解,“地球上那些凡人应该还不至于会愚蠢到分辨不出来眼前是生人还是虚影的才对,”他说。

“你不是也没分出来嘛,因为跟在你身边贴身侍奉的宫女太监都是魔族族众乔装化形而成,你当然不会怀疑,一样的,只要那个太监总管是个真人,那些文武百官肉眼凡胎的能分辨出来什么,他们最多因为那个內监总管言语怪异怀疑他是邪祟附体,却不可能知道其实那只是一个脑死亡之后被智能控制的躯壳,虽然这样做有些过分,但是本王好像也没必要太关心一个凡人在地球上的生存权利才对,”劫天忍不住无奈笑笑,“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倒是开始有些关心他们了,该不会是因为跟在你那个大师兄身边混的太久,让他给带歪了?”他问。

“义兄,不,魔主,请魔主相信,不管是天月还是长阳,都只是劫灭任务中的一个代名,劫灭永世都只忠心于魔主一人,也永世不会起心背叛魔族,若违此言,甘愿被魔主极刑处治,”他说。

“哈,本王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你这是在逼本王冲你道歉嘛,”劫天忍不住仰天大笑一声,“你现下恐怕还不知道,神仙圣三族已经找到了新的替代能源,咱们双方暂时不打架了,你那个师兄前几日还来魔族星系上找过你,不过我没告诉他你在这里,毕竟你们是几世宿敌,让你单独和他见面,本王也不放心,”他说。

“多谢义兄思虑如此仔细,不过劫灭以为,既然双方已经停战,让他前来这里一见也未为不可,或者,让劫灭和他一起再回去地球上走上一遭,之后即可彻底恩断义绝,毕竟,小孩子之间才有什么朋友,像咱们这把年纪的老怪物,只知道身边谁对自己有威胁,谁对自己有价值,劫灭从未想过要费心和他拉拢什么交情,到底是和自己有本质利益冲突之人,劫灭也断不会将自己生死和魔族利益全数交在和对方的感情深浅上,义兄也知道,感情是自喜欢和感激发展而来,本质即是多变,他即是不会变心,劫灭也非是太依赖感情过活之人,”

“所以啊,人总是越活越孤独寂寞,没感情依赖倒是能给自己少些麻烦,却免不了最后弄到一副生无可恋的落魄样子,”劫天忍不住感叹道,“就像是现在双方忽然不打架了,本王也已经对当初恨神仙圣入骨的日子怀念很久了,”他说。

……

……

(三)

劫灭知道自己现下想要回来地球上的杏花山下四处走走看看,可不是因为他在长阳这一世里的那对生身父母,一旦凡身毁坏,因为这具凡身而形成的任何情感记忆也就会立刻随之烟消云散,更何况若瑛和花翎和他自来只是一个战队的战友,不管是在非人形态还是在凡人形态时,都未曾有过什么前世今生的恩怨纠葛,之前战斗激烈时积攒下来的那些深刻感情,现下也早已经随着战斗结束而渐渐疏淡,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应该的,毕竟他们和义兄一起掉进水里时,自己也会先伸手将义兄给救上来,宇宙间芸芸众生都是如此,少年时以为全宇宙都和自己有莫大关系,但是渐渐的,身边就只剩下自己最亲近的人了,感情本来就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真实的人在你身边,很快会对你变心,虚幻的信奉在你心中,你也很快会对这个虚幻的信奉变心,自己总是随时变心,却是因为认定对方永世不会变心,但是这样的感情在血脉关系之外维持的时间会有多长久,大家自己心里知道就已经很好。

不过即是如此,劫灭也还是很快约了天青一起回来杏花山下游玩几日,天青倒是很愉快劫灭竟然还没忘记自己,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是以卧底的身份蛰伏在自己身边,但是似乎也没做过什么认真可以伤害到自己的事情,二人之间本来就是各为其主而已,现下既然没有了立场分别和利益冲突,二人当然可以像是寻常凡人一般在杏花山下仔细游玩几日,而且,天青也希望可以借机问问劫灭,“当日在天阳城中,你为何不愿意再等三月?”

劫灭知道天青此问到底为何,因为当日在天阳城中的那场惊天之变后,当时身为二皇子的长阳,确是在皇兄成阳的书房中见到了一封本该在三月之后的父皇生辰之日呈给父皇过目的私信,皇兄在私信中言道他本无心称皇,自己才是中天皇朝真正的天命之选,其实劫灭也知皇兄他本来就是一直想要将太子之位出让给自己的,只是父皇听信宫中卦师之言,以为自己迟早会妖性大发,为祸人间,所以一直不愿将自己立为太子,皇兄本来想要趁着父皇生辰时再好言劝劝父皇,但是劫灭当时却没能再耐心等上三月。

“皇兄,其实你心中早该知道,既然当日真正阻碍我当皇上的人本是父皇,那当初那场促然宫变真正的目标,到底应该是谁?”他问。

“我知道,若是想要称皇,只杀一个东宫太子又有何用,但是我却也不能这样放任你闯宫弑父,你一箭将我射杀,本是当日最好结果,父皇和你都很安然,才不至于让中天皇朝初立根基立时土崩瓦解,地动山摇,”天青无奈叹口气说,“其实你本就是中天皇朝的天命之选,毕竟说起来,现下地球上生生不息的天地万物,当日都是凭你一手所赐,”他说。

“但是那时候,你还是我的师兄,不是皇兄,”劫灭淡然感叹,“没想到在杏花山上,你还是我的师兄,”

“你无法被彻底抹除记忆的特殊体质,虽然能让你长时间蛰伏卧底,却未必对你有多少好处,”天青在一棵落花纷飞的踏雪杏花树下忍不住淡然轻叹,“只怕为了控制地球上的凡人数量不至于对曾经被你亲手创造出来的飞禽走兽和花树虫鱼有太大破坏,你现下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之后的一切了,”他说。

“你多心了,这一代新生代人类相比起旧生代人类的痴迷高科技文明,更加痴迷修仙求道,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力本来不是很大,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冒然将地球自身的免疫系统唤醒,像清除恶性毒株一样的清除掉他们,再怎么说,这一代新生代人类,和我们多少有些关系,不至于像旧生代人类一样那样让人从心底里生厌,”

“哈,只是因为那些旧生代人类是金煌造出来的才对,但是你也知道,这些新生代人类从基因上来说,和那些旧生代人类也算是一脉相传,现下咱们双方都已经停战多时,你也不必要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是既然都来到地球上了,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天阳城中看看?”天青问道。

“哼,因为魔主的苦心,现下天阳城中那个长阳皇上应该已经在宫外凭空消失了很久才对,朝中一片大乱之后,应该已经拥立了新的皇帝登基继位了才是,”

“他毕竟也算是你的子嗣,虽然只是那具凡身躯壳所生,但是你真的不想去天阳城中见他一见?”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我的子嗣,那具凡身当初在杏花山上就被金煌暗中动过手脚,根本就不能和寻常凡女结合生育子嗣,他如此手段当然也是因为当初那些修仙弟子中的一些人私自和凡人结合之后生育下来不少智慧超常之人,让凡人文明发展越来越快,这样迟早一日凡人会察觉到银河系之外的一切,金煌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以为将凡人永世圈养在地球上最为稳妥,所以之前我在宫中对外称之为是自己子嗣的那几个孩子都非是我的亲生孩子,只是让那些被临幸的妃嫔悄悄自宫外抱养而来的路边弃婴,那时我虽不知此中干系到底为何,但是自己当时到底能不能够生出孩子,还是很清楚的,”他说。

“难怪,你自登基为帝之后就一直迟迟未立太子,敢则是一直还在幻想着有一日能够生下来自己的亲生孩儿,”

“那时身为一介凡夫,当然免不了凡人的七情六欲,只是现下既然已经凡身散灭,对天阳城中的一切早已经不再有任何介怀,又何必特意跑回去看看,”

“但是你却还是愿意回来杏花山下,金煌和他二位皇兄,二位皇弟,现下正在杏花山上,你若是不想要惊动他们,咱们还是立刻离开此地才好,”

“难得,金耀当日非但没杀了他和金辉,竟然还以新一代神王之尊亲自来杏花山上找他二人叙旧,”

“那又有什么奇怪,金煌当日能够将金辉给自金耀手中带回来杏花山上,本来就是以要和金辉一起长留在杏花山上监视那些修仙之人为名,金耀可不知道他二人此举中到底在包藏着什么祸心,自然要时常找借口来杏花山上看看,”

“既然本来疑心,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杀了以绝后患,”

“你当初在天阳城中一箭将我射杀之后,是不是很快就发现身边已经再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一心信任之人,虽然皇族之中手足相残已是常态,但是若是为了能够登上帝位不惜将和自己又血脉牵连之人全数斩尽杀绝,日后必然会面对外戚和权臣这两个更加有威胁的心腹大患和严重麻烦,你的魔族本源自然会让你在当日冲动之下不顾一切,但是金耀一个神族之王,总不至于连如此利弊都权衡不来,”

“哼,你也不必如此高兴,人间有句话说的好,温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没有利益冲突,还有私欲冲突,没有私欲冲突,还有权力冲突,争战不是一个人的一念之间就能打起来的,宇宙间的自然规律,你我都没本事改变,”劫灭冷笑,“所以你以为,在自然规律之前,朋友二字,到底价值几何?”他问。

“好啊,说你是个非黑即白的偏执狂,倒是一点不假,当初能以一己之力从新造出一个绿色地球来,却只容不下地球上这些微渺人类,你心中一直恨极人类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倒是没什么不对,但是只是不喜欢看见人杀牛羊,却对动物捕猎视而不见,这好像就有一点不太对了,都是为了生存,为什么只是一直盯着人类,无非是因为一件事情,当初金煌在制造多罗躯壳时,为了使用方便,直接将这些多罗躯壳的外形给设计成和咱们七成左右相似的样子,却忘记了外形相似程度达到百分之七十左右时,会触发大家心中恐惧和厌恶,就像是凡人很喜欢木头刻成的小猫小犬,却对木头刻成的人形木偶心中恐惧非常一般,当年那些旧生代人类是金煌所造,所以神仙圣三族对他们的忍耐力会稍稍强些,现今这些新生代人类和灵族星系牵连甚大,所以你心里对他们的忍耐力也越来越强,甚至开始有些同情他们,但是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个非黑即白的偏执性子怕是再过几十亿年也未必改的掉的,所以你其实从来都觉得,既然我和劫天一起掉进水里时你一定会先伸手去救劫天,那咱们之间也就没必要再当什么朋友了,因为要是哪一日你和圣王禅寂一起掉进水里时,我也一样会先伸手去救圣王禅寂,但是你却始终没明白一件事情,任何看似美好的表象之后其实都是残酷现实的真相,在我确定你对我和圣族的威胁不是很大的情况下,也不介意为了生活中多些愉快消遣和你当一世朋友,”天青看起来却是自心底里微微有些爽然无奈,“其实咱们心中都知道一事,虽然和这些地球上的寻常凡人相比,咱们可以在宇宙中维持千百亿年生命,但是不管是魂晶元珠也好,混元晶片也好,虽然可以无限制的造身复生,但是终有一日也会能量耗尽而散化云烟,星云浩渺,宇宙浩瀚,再高贵的生命形态都只不过是宇宙中一个匆匆过客,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对自然规律的本质看的这样清醒,虽然哪一日你和圣王禅寂一起掉进水里时我未必会先伸手救你,但是你也未必会因此溺水,所以我只要现在愿意和你一起在杏花山下一起闲游半日,就已经很对得起朋友二字了,至于此中深意为何,想必你心中也是一样清楚明白的很,”他说。

(四)

因为今日杏花山下清风微拂,阳光和煦,确是很想让人四处闲散游逛一番,所以劫灭也并未出言反对天青邀约,二人在杏花山下尽兴游玩了差不多足有两个时辰之久,甚至还一起去相距杏花山三里之外的另一座松竹翠绿的秀美山峰上极目远眺了甚久,这自然证明二人现下真的已经成了朋友,因为连世间凡夫都知道,十八岁成人之前,伙伴约你去山上游玩时可以即刻携手而去,尽兴而归,但是十八岁成人之后,任何相熟之人想要约你去山上游玩时,都要先在心中揣测一番此次邀约是不是暗中隐藏着一道催命符咒,毕竟凡人一辈子想要相交一个能在相约去山上游玩时不必担心会在山峰上将你一把推下的朋友简直是难如登天,因为人心本来易变,只要是人,相互之间就不会永久没有利益冲突,但是好在,自己和天青二人现下谁也不是一介凡身,所以只要是神仙圣三族和魔妖灵三族之间暂时不再开战,他们就可以这样一天一天的淡然相交下去,只是因为劫灭现下着实是不愿意再和金煌见面,所以二人很快即悄悄驾飞船离开地球,向着银河系之外的方向一路飞驰而去。

不过即是如此,当时正在杏花山上的仙瑶殿中奉茶待客的金煌也一样知道自己昔日的二位弟子在杏花山下的一举一动,只是既然缘分至此,他自然也不会有意去山下和他们现身一见,更何况现下在仙瑶殿中和他一起同桌而坐的四人中,至少有两个是心里很不待见劫灭这个将神仙圣三族一手操玩了如此长久时间的魔族卧底的。

其实金煌没想到金耀,金晶,金玉三人今日竟会先后相继来到杏花山上,金耀的冒然到来金煌心中其实倒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因为自己当日本来就是以要在杏花山上监视那些修仙之人动向为名将兄长金煌带回,金耀为了自己的神王之位安然稳固,当然会时常来杏花山上探看一下情况,但是金晶和金玉自幼在妖族长大,今日怎会有兴致前来杏花山上做客,莫非是他们的养母自从顺利寻回自己两个异父亲子之后,已经将他二人给当成是两个无甚紧要的拖油瓶,想要尽快打发掉他们了事……

“不,兄长多虑,养母她一直对我们很好,”金玉看起来心情还算很好,“只是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身世,来杏花山上一起监视那些修仙之人动向本自也是我们责任,”他说。

“哼,兄长不要听金玉在这里胡说八道,分明是他看上了若薇,但是却被若薇断言拒绝,才闹着要来杏花山上,毕竟这也是我二人现下唯一能来的地方了,”金晶无奈,“不过养母也知道隔层肚皮无甚大用,所以也没特意出言阻止我们,”他说。

“本来成年之后就该自立,山中小兽也不过只赖在母兽身边吃几个月乳水,你们平白无故让人家养了这么些年,确是也早该自己出来自立更生了,”金辉在一旁冷冷说道,“其实当初我一直知道你二人存在,只是神族之间亲缘本来疏淡,才长年放任你二人在妖族过活,”他说。

“哼,幸而你亲缘疏淡,不然他二人兴许现下还在天牢中关着,”金耀忍不住冲着金辉忿然蹙眉冷言道,“若非为了牵制那些蠢蠢欲动的外戚权臣,你也未必有命活到现在,”他说。

“既如此,你不妨现下就将我一刀杀了,眼下金煌,金晶,金玉三人皆可成为你的牵制力量,想来也不至于只差我这个无用废人一个,”金辉看起来倒是很心平气和的淡然言道,“不然只怕你在这神族王位上也是日日提心吊胆,生怕我哪一日里起心复位,”他说。

“二位皇兄在仙瑶殿中如此言语相对,怎么听起来却好像是句句针对在皇弟身上,是非要我此刻公开表明立场,这一辈子到底是想要对二位皇兄中的哪一位忠心耿耿,万死不辞?”金煌倏忽之间言辞犀利的一句疑问,瞬时间让仙瑶殿中一片寂静无声。

“哦,看来我兄弟二人今日来的可真不是时辰,”金晶眼见得三位兄长言语之间渐渐开始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起来,急忙起身想要即刻告辞,总以为虽然若薇的事情稍稍有些麻烦,但是将军府中的日子再怎样也该比杏花山上要风平浪静上许多。

“无妨,自家兄弟间口舌之争总是难免,”金煌因为确是想要将金晶和金玉给长久留在杏花山上,所以自然是立刻出言阻止二人起身离开。

“你二人怕是在妖族之中待得时间太长,以为神族中人也是和妖族中人一般脾气暴躁,争执个三言两语的就要拔刀相向,”金辉在一旁微微有些无奈的叹然冷笑一声,“可知在咱们神族之中,自来是只和对自己绝对安全之人才会毫无顾忌的言语相对,”他说。

“皇兄怎知妖族中人脾气都很暴躁,至少将军府中的紫晶兄长,脾气一直很好,”金玉在一旁急急言道。

“当然啊,他自己本来就是仙妖混血的私生之子,又自幼在仙族长大,和你二人相比,脾气当然要更加温顺和善一些,只是即是如此,仙王紫华现下也只能将那个不争气的绛仁给立为太子,”金煌忍不住嗤然一声冷笑,“但是只要这个紫晶哪一日里起心想要争夺太子之位,紫华和绛仁这父子二人只怕也会给弄的一日不得安生,”他说。

……

……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