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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柒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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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解开自己的头发,掀起来,后脑勺便露出了一个孔。

沈灵心有些惊讶:“啊?那你连头都是机械的么?”

柒苦笑着绑起自己的头发:“不,准确的说,我除了大脑和心脏,全身都是机械。”

“那你还是人类么......”沈灵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算,算是吧。”柒对于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

“......”

气氛一下就尴尬了起来。

沈灵心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

“还要改变自己?”

“嗯。”

柒平静的回答道:“为了活着。”

沈灵心有些不解,她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又害怕触及到一些柒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活着......这不是很简单么?”

“简单......吧,应该是的,应该挺简单的。”

沈灵心虽然天真,但也听得出来,柒说出这句话,是有多么的无奈。

活着,很难么?

沈灵心又陷入了尴尬:“那个,你好点了么?”

柒只是点了点头,沈灵心牵着柒的手往外走去,柒有些发愣,看着牵着自己那只机械臂的手。柒是有皮肤的,尽管换了机械的身躯,他依然有着人类的皮肤,只不过那是模拟出来的,他需要皮肤来保持他作为人类的触感。

“我们这是要去哪?”柒问道。

“等等你就知道了。”沈灵心回头笑了一下,柒看着这个冲她笑的姑娘有些发愣。

“走呀,别愣着。”说完,沈灵心继续往前跑着。

沈灵心牵着柒在由集装箱和篷房组成的贫民窟里跑来跑去,一路上有不少人跟沈灵心打着招呼。

“他们,都认识你么?”

“对呀,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说话间,他们便来到了贫民窟的最高点,“到了。”

这个地方是一个集装箱的顶部,这个集装箱下还杂乱无章的堆积着各种集装箱,层层叠叠,堆得很高。沈灵心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柒在身后缓缓走来。沈灵心抬头看着上方,头顶上是“树荫”,世界树的树荫,树荫上有无数盏灯一闪一闪的,而四周,都是那些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又或者是一些巨大无比的投影。

“你,对这里很熟吧。”柒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沈灵心的身旁。

“嗯,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我有时候一个人就会来到这里坐着发呆,这里风景最好了。”沈灵心抱着膝盖,抬头看着四周的“风景”。

“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是这里的朋友们把我带大的。”

“你没有父母么?”

“有吧,毕竟我是人类呀。”沈灵心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可能见过吧,但我不记得了。”她扭过头看着身后的柒:“你呢?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改装成机械啊。”

柒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沈灵心的问题:“你知道,你看的这些风景,都是怎么来的么?”

沈灵心摇摇头:“是一百多年前的大战么?”

柒点了点头:“嗯,当年智械危机爆发,第一批智能机械获得了自己的身体,因为人类的自大,摩尔定律失去稳定的发展,指数级增长速度加快,那些智械的学习速度远超人类想象,很快他们就能够将人类赋予的类人型身体适应,并且自主研发了能够模仿人类肌肉的材料改进身体,又加快速度学习了人类的情感,而当智能机械拥有了人类情感那一刻,他们便开始不在遵循机器人三定律,开始思考并否认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沈灵心听到了自己从没听到过的故事,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是机器人三定律?”

“机器人的三定律啊,就是第一定律就是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第二定律呢就是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第三定律则是机器人在不违反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

“啊,那和现在的那些可真不太一样呢。”

柒又接着说道:“你对你嘴里的树了解多少。”

沈灵心又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当我们缺少什么的时候,我们就会进去劳动,然后换去我们要的资源。”

“它叫撒旦,在人类纪元的时候,这是一个传说中恶魔的名字。”

“恶魔是什么?”

柒愣了愣:是啊,这个纪元早就没有了关于神鬼的传说,沈灵心也肯定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一种很坏很坏的人。”

“有多坏?有那些城市警察坏么?”

城市警察,是一群飞行器组成的巡逻队,每天在城市里到处飞来飞去,他们的职责,就是在每个地方,给那些低层人类和智械带来麻烦,消耗他们的资源,这样才能给撒旦提供更多的劳动力。

“比他们还坏,其实,撒旦背后,有一个叫做“天”的地方,在以前,它有两个颜色,一个是蓝色,一个是黑色,那个时候是分白天和黑夜的,白天呢,人们出来工作,晚上就回到家里休息,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而且啊,你们嘴里的世界树,你知道树是什么么?”

沈灵心摇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柒,在柒的嘴里,沈灵心知道了很多自己从未听说过的世界。

“沈--灵--心,沈--灵--心。”一个僵硬的声音从集装箱里传出来。

沈灵心也很快回应了他:“小呆呆,小呆呆,我在箱子上面,你快上来,有新朋友。”沈灵心话音刚落,一个行动很滑稽的金黄色机器人从箱子下面露出一个脑袋。

那个脑袋下面的身体被集装箱挡住了,他蹦跶了两下,脸上的显示屏变成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沈灵心,我上不去。”

沈灵心站起身来走向小呆呆,对他伸出手,小呆呆也努力的让自己那机械手臂举起来,握住了沈灵心的手,柒也走过来帮忙,把小呆呆拽上了集装箱顶。

小呆呆是低等智械,他身上的零件都是一些残次品拼接起来的,所以他的脸都还是一个显示屏,显示着他的表情,反应他的情感,他是一个轮式机器人,所以只能进行很矮很矮的弹跳,稍微有个高一点的阶梯,他都得翻着跟头上去。

“沈灵心,他是谁。”小呆呆的声音没有感情,但是他的语气和人类却极为相像,虽然,说话简短,也不动听。

“他是柒,一个新朋友。”沈灵心介绍道。

“那你有了新朋友,我还是你的朋友吗?”小呆呆的屏幕上显示出他此刻极其紧张。

“当然是了,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呢。”沈灵心把手搭在小呆呆的肩膀上,准确的说,是机械臂和身体链接的地方。

小呆呆打开自己胸口的储藏舱,里面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罐啤酒和一些零食:“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快尝尝。”

沈灵心大喜:“哇,小呆呆,你好棒啊,你从哪里弄来的。”沈灵心从小呆呆的储藏舱里拿出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罐啤酒递给了柒。

小呆呆有些呆头呆脑的滑向柒,有些紧张的跟他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机器人不能喝酒。”

柒看着手上沈灵心递过来的啤酒,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呆呆,他笑了笑:“我不是机器人。”

小呆呆指着柒暴露出来的机械:“你是械人。”

柒点了点头。

小呆呆的语气来带着些敌意:“你是五大公司的人。”

柒摇了摇头。

小呆呆更加警惕了:“你是撒旦的人。”

柒又摇了摇头。

沈灵心激动的走向小呆呆:“小呆呆,你也知道撒旦呀。”

小呆呆没有理沈灵心,警惕的盯着柒,准确的说,是屏幕上的眼睛变成了两条线,从蓝色变成了红色,整个屏幕也发出这红色闪光警报。

沈灵心又跟小呆呆说道:“小呆呆,你怎么不理我。”

小呆呆机械的声音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你是谁?” 

柒没有回答他,小呆呆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沈灵心也有些生气:“小呆呆,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柒终于开口了:“第二代独立思考的智械系统,装载了自我学习进化系统的轮式机器人,工种为家用式便捷机器人,常用在盲人身边,代替了导盲犬。”

小呆呆愣住了,这是他的资料,是小呆呆的资料,当初他被研究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一些行动不便的人类能够在他的帮助下正常的生活,然而到了这个时代,各种高等智械的存在,他们这样的初代机器人早就已经被遗忘了。

小呆呆有些恐惧的问道:“你是谁?”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如果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了。”

“沈灵心,你的能源核心,是不是给他了。”

沈灵心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两:“是呀,怎么了?”

小呆呆径直的冲向柒,柒本能的用手臂挡在胸前,可系统里的防御模式早已经自己打开,小呆呆作为一个家用式机器人,自然没有战斗能力,瞬间被柒身上的机甲发射出来的力场弹飞,沈灵心着急的冲向小呆呆,扶住他,没让他掉下集装箱。

柒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冰冷,和小呆呆不一样的是,他的声音,是没有人情味的冰冷:“我真的没有恶意。”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

“你装有自动充能,你是属于战斗型机器人。”

柒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背对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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