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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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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的目标就是到安全空间里去,只要到了那里,许多棘手的事都可以解决,就比如范清和大家僵硬的关系。

其实范清的存在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她也是个活人,要是直接扔下她不管,白含悦也做不到;说实话她真的很想不管范清和江颜,带着剩下的人一起去安全空间先待上一阵,最好等气温正常,再一起对抗丧尸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范清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一定要留着她?

白含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不管范清就等于变相杀人——现在的世界上,法律还生效吗?

她突然犹豫了,也许真的没必要这么保护范清吧?毕竟是她先不信任自己的……她既不能像关霏霏、江颜那样一拳一只丧尸,也不能像陈可可那样观察仔细,也没什么太大的特长和用处……

“你还要咖啡吗?”苏毕川的询问,把白含悦拉回现实,“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接下来的事情啊。”白含悦摇了摇头,告诉苏毕川不需要咖啡了。

苏毕川放下杯子,站在她旁边:“接下来的事情?具体是什么?”

“就比如感染者会强化成什么样啊,还有空间错乱会不会很恐怖之类。”白含悦随口应道,不知怎的,她不想说出她的真实想法,在苏毕川问的时候,她甚至还有点心虚。

“嗯……反正还没发生呢,先享受当下吧,这么遥远的事情,想了也没用。”

“那你难道不为未来做打算吗?”

“谁知道我们这些人还会不会有‘未来’,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在去安全空间的路上被感染了呢。”苏毕川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地说道。

白含悦扁扁嘴:“哎,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有什么可在意的,能活多久是多久。”

“那……那你不想离开这个实验吗?”

苏毕川奇怪地看了她一样:“虽然我不记得我当初为什么会参加这个变态的实验,但是我既然来了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你也一样,大家都是这样;这个实验麻烦是麻烦,但总会结束的,不是吗?无论我们是解锁哪一种结局,都会结束。”

白含悦轻轻咬着下嘴唇,没有接话,苏毕川继续说了下去:“没必要想那么多,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要是真的没办法了,那就算了,都是安排好的事,只要活在当下就行,不管未来怎样,也不管未来会不会到来,至少现在我们都活着。”

“嗯……”

“活着,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何必死撑呢?是吧?”苏毕川道,“我看得出来你很累了,其实你很想现在倒头就睡吧?可是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在这里想事情?想这些你想破头皮也想不出结果的事情?”

白含悦愣住了,苏毕川的这番话她说不出是对是错,要说是对的,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劲;可要说是错的,也没法反驳。

“行了,你要是累,你就休息,没人强迫你硬撑,你睡就行了,大家都在呢。”苏毕川拍拍白含悦的背,冲她微笑了一下。

白含悦突然感觉很安心,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感动和安心混杂在一起,就像回到了从前,父母还在她身边的那个时候。

她想起了当年自己过生日,父母买了个大蛋糕回来,她一根根地插好蜡烛,父亲一根根地点上,一家人关了灯,围坐在餐桌边,一起唱生日快乐歌,她许了个愿,再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到现在白含悦还记得当时许的愿望,是希望家人们往后都能平平安安……而现在如果让她重新许一次愿,她一定会希望自己不要来参加这个实验,和家人们一直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她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会来参加这个实验?是高报酬吗?还是别的什么有关名利的东西?这些应该不大可能吧?一般来说,参加实验之前肯定会说明实验的危险性,这就足以吓退她了,况且她对高报酬也不是很感兴趣,就算再缺钱,也不至于为了钱去参加一个可能会把命都搭进去的实验吧?

难不成是她和家人或者同学朋友闹矛盾了,赌气报的名?白含悦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做危险的事,所以这也不可能。那她就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了,相信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参加实验吧。

白含悦不想再想那么多了,苏毕川说的没错,就算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结果,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去安全空间。

于是,她找了个比较空的地方躺下,还从前台的一张椅子上拿来一条小毯子,盖在身上,免得着凉。

地板硌得慌,还没有枕头,一开始白含悦没睡着,但是后来实在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渐渐进入梦乡。

其他人看她直接睡了,也纷纷找了个空地,尽量不挤着人家,躺下来睡,有外套的盖外套,没外套也没毯子的就只能这么躺着休息了。

虽然下午他们也有休息过,但由于紧张,现在还是很累,不一会儿,就都睡着了,除了江颜还醒着。周围响着鼾声与呼吸声,江颜捂住耳朵,翻了个身,死死地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别的事情,但脑海中全部都是叶果变成丧尸前那痛苦的样子,耳畔也一直回响着她悲惨的吼声,以及众人不信任的目光与议论的声音;隐约间,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话——“是你杀了叶果,是你的错!”

不是我……不是我……对不起……

江颜抱住自己的头,眼泪流了下来;她紧紧咬住嘴唇,免得自己发出声音惊醒旁边的人。

是你杀的叶果,叶果因你而死!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对不起……我也想活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然而这声音挥之不去,始终盘旋在江颜的脑中,“你杀人了”“她因你而死”“是你杀的她”……

江颜再也受不了了,坐了起来,惊恐地看着黑暗的屋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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