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说什么?”千回过头眼神锐利地盯着虹。
“你忘记了你说过的话了吗?”虹提醒千,他昨天说过要给自己死去的两个人一个交代的。
“我没忘记,但是也要等到你的审判结束以后,”千指了指被审台,“我去那里等着你的审判结果,”
说完话的千走下了审判台,朝着被审台走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千站到了千似雪的身边,站到了他的女孩的身边。千似雪已经豁出了一切保护自己,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一直躲起来呢?这一次他要站在她的身边,真正做一回保护她的人。
“你来做什么?快回去!”千似雪见千站在自己身边不打算离开了,着急地低声劝说,“千,你快回去,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能站在这里,要不然我们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千神色平和,双眸温柔地凝视着千似雪,伸手揉了揉千似雪的长发,“没事的,有我在,我们都会没事的,”
千似雪还要说什么,可千却已经转过头仰视着审判台上的虹,冲着他高声说道,“你可以审判了,”
虹咬着牙,恨恨地盯着千,他倒要看看千怎么护得住这个女孩。虹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审判结果,“基于千似雪自己的供述,昨天晚上的两起杀人案都是她自己所做,杀人偿命,但千似雪协助指挥官抓捕韩琦有功,因此可以从轻判罚。现判千似雪受仗刑五十仗,双手焊铁镣在军营服劳役三年,以兹惩戒。”
所有人听到这个审判结果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女孩子要受五十仗,这样打下去只怕是要打掉半条命了,接下来还要在手上焊上铁镣,服劳役,这样三年下来,这女孩子的一双手也就算是费了。
千似雪没有想到虹居然这么狠毒,没要自己的命,却等同于废掉了自己的一条命。废掉了双手,自己以后还怎么能给人看病,还怎么能跟着千和大地学习各种格斗?自己不就成了一个什么事也做不了的废人了吗?
这时千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是我的女孩,她犯的错我也应该与她共同承担,那两个人的死我也有错,虽然说是千似雪杀的,但是计划却是我制定的,因为这两个人居心不良想要伤害千似雪,我是忍无可忍才定下杀他们的计划的,可是没有想到千似雪却不听我的话擅自行动杀死了那两个人,所以我也应该和她一起承担这些刑罚,”
虹等的就是千这句话,千一说完他就接口道,“那你想怎么样?”
“军棍我来受,至于焊手镣和服劳役,我愿意再受五十军棍来替代,若我能活着受完这一百军棍,就请免去千似雪的劳役,如果我没有受完军棍就死了,也请你看在我也为千翼军有过苦劳的份上,放过千似雪,”千说话的语气里透着坚定和刚毅,那种沉稳的气质几乎折服了在场所有人。
“千,不可以,”千似雪却不愿意了,她不能眼看着千为了自己受罚。
“没事的,放心,”千伸手轻拍了一下千似雪的后背,安抚着她。
虹静静地与千对望了几秒钟后才开口,“同意,就按照你的要求执行,”
“千,不行,一百军棍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钢筋铁骨也受不了的,不可以,就让我服劳役吧,”千似雪很清楚一百军棍意味着什么,只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更何况千还是子人格,在身体受到重创时很有可能主人格或者其他的子人格会显现出来,那样的话千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千只是微笑着冲千似雪摇摇头,“我知道是越杀了那两个人,这件事原本就跟你没有关系,你能帮我守住秘密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能让你为我受罚,更何况你是我的女孩,有我在就不许你受到任何伤害。似雪,听话,一会儿施刑的时候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背过身去不要看,明白吗?”
千似雪急得都快哭了,拼命地摇头,“不要,不可以,要不我分担一半,我现在体力也很好的,”
千温柔地揉了揉千似雪头顶的黑发,轻声说,“不行,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是绝对不能忍受你的身上出现一丝伤痕的,”千又凑到千似雪的耳边用更小的声音说道,“我还想着你能给我一个孩子呢,我怎么能让你受伤呢,嗯?”
“千。。。”千似雪听着千的话,眼泪瞬间滑落,牙齿咬着嘴唇微微颤抖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低下头无声地哭泣起来。
千又一次温柔地揉了揉千似雪的长发,然后轻轻将千似雪的身体转了一个方向让她背对着被审台的所有人,这样也就看不到一会儿自己受刑的样子了。
确定千似雪看不到后千才开口,“虹,可以开始了,不过也请你不要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
“当然,我不会食言的,”虹眼神冰冷地盯着下面受审台上的千,朝着另一边的几个人示意可以过去实施刑罚了。
那些人抬着刑具走到受审台上,虽然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止,但是眼神里却是充满了犹豫和不安。他们是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对自己的指挥官实施刑罚,因为在他们的心里指挥官是强大的存在,没有他就没有他们千翼军的现在。如果没有指挥官,他们可能早就被那些异类屠杀了。他们是打从心底里尊敬指挥官的。
千看出了那些人的犹豫便自己主动脱掉了外衣,裸露出上半身,然后跪在施刑架子下,语气冷肃,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在说话,“你们在磨蹭什么?军队里令行禁止都是有规矩的,你们都忘记了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你们做不到就不要待在千翼军里,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在千的喝令声中齐声回答,“是!”
千似雪用力闭着眼,咬着牙,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既然千不让自己看他受刑自己就不看。与此同时站在审讯台上的虹也只是沉默地看着千指挥着手下执行自己的刑罚,似乎他反倒是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被绑缚在受刑架上的千,见那些人依旧迟迟不肯下手,又一次厉声喝道,“开始执行!懈怠者以违反军规论处!”
那些人中手持杖棍的两个人,只能狠下心你一棍我一棍地狠狠地杖打在指挥官的背脊上,刚几十棍下去后背已经皮开肉绽。那两个人只能闭上眼,嘴里大喊着数字,手里的动作一刻不敢停,只想着尽快结束。他们觉得这不是在惩罚指挥官,是在惩罚凌虐他们的心。
承受着军棍的千,低着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整个受审台上除了棍棒打在他身上的声音,就是那些执行刑罚的人数数声。千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着,不能发出声音,不能让千似雪听到自己的呻吟声,要不然她会害怕,会难过,甚至有可能会叫停这一切,提出替自己受这些军棍。
此时的千似雪听着军棍落在千脊背上的声音,就觉得那些棍子像是落在了自己的心上,一下一下的,疼得自己几乎忘记了呼吸。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耳边除了棍棒声和数数的声音,她似乎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那声音不断地敲打在自己的心头,撕裂自己的心神,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坚持听下去。随着数次的增加,千似雪只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四肢麻木,好像整个身体都不在属于自己。
“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
千似雪在心里一直叫嚣着,“停下!快停下!不要再打了!快停下!”可数数依旧在继续,棍棒落下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数数的声音也像魔音一般缠绕在耳边。
“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三。。。”